伊莲娜·伯恩,今年11岁,写过的日记摞起来有半个自己那么高,闲暇的爱好是翻看自己曾经写下的文字。
入学以来的某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日记内容消失了。
很奇怪,原本被各种平淡或有趣的小事填满的日记本莫名出现了大段大段的空白。有的只剩下一个日期,有的剩下一两句没头没尾的感叹,其中有好几页干干净净,好像从未有墨水在上面留下痕迹。
伊莲娜对自己的习惯了如指掌,她绝不会无缘无故跳过新的页面去别的位置写日记。而且剩下的日记并不全是从页头开始写,有的从中间,有的从页尾。中间一定曾经写过什么。
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莉卡,”正在收拾行李的室友喊她,“我能把你的围巾挪个地儿吗?”她手里抱着小山一样高的衣服,站在寝室共有的小圆茶几前,茶几上躺着一条织了一半的白色围巾。
刹那间,像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个念头在伊莲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哦!我忘了这还有个围巾。”她三步并作两步抓起毛线团,向室友抱歉地笑了笑。
“放了快一个月,”室友把衣服扔在桌上,喘了好大一口气,满头大汗,“我们还以为你和谁分手了。以前总来找你的那个格兰芬多…叫什么来着,伊万斯?”
伊万斯?
和这个名字一起出现的是一张明艳的笑脸,一双翡翠绿的大眼睛,一头火红的头发。
这样的人适合白色的围巾吗?
伊莲娜含糊地应一声,不太相信。
“还有个斯莱特林的男生,斯内普,”室友蹲在床边拖出一个大箱子,把薄薄的夏装一件件叠放到箱子里,“你终于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斯莱特林?
伊莲娜想起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半长及肩的头发、油腻腻的,还有一双乌黑犀利的眼睛。
难道白色的围巾是给他的?
也不像。
“哦,我们,呃,有了一点小问题。”伊莲娜攥紧围巾,蓬松的毛线被挤压得又细又小。
“我就知道,斯莱特林都是黑巫师预备役,别和他们掺合在一起。”室友说。
另一个室友在梳妆台前化妆:“上次有人中恶咒,上上次有人做噩梦。梅林啊,他们竟然拿自己学院的同学做实验!”
恶咒……
噩梦……
有什么在脑海深处呼之欲出。
不是“诺特”,另一个人。
是另一个人做的。
谁?
室友们的话题滑到另一个方向,伊莲娜匆匆找了借口离开,直奔格兰芬多塔楼。
“能帮我喊一下莉莉·伊万斯吗?”她随便拦住一个从门洞里出来的学生,满心忧虑地等待。
万幸,莉莉很快就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曾经一起写作业的好朋友再见竟然有些陌生。
“嗨,莉莉,”伊莲娜鼓起勇气问,“你有没有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她指指手上那条白色的,“和这条有点像,末尾有一个百合花的花纹。”
莉莉也有些不自在。
梅林啊,她和伊莲娜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想起这件事!
莉莉刻意提高声音让自己显得热情些:“是的,你送给我的,我好好地保存着,你想再看看吗?”她就要转身去拿。
“不用,不用,”伊莲娜拉住她,“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她问:“你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写作业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吗?”
“西弗勒斯?”
“唔,只有他吗?”
“为什么说只有……”轮到莉莉皱起眉头了,“伊莲娜,出了什么事?有斯莱特林找你麻烦?”
“没有,但是…莉莉,你能陪我去一趟斯莱特林地窖吗?斯内普好像和你的关系更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他。”
莉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赫奇帕奇黄和格兰芬多红一起停在了斯莱特林地窖门前,来来往往的银绿校服盯着她们看。
室友关于斯莱特林黑巫师的谈话在耳旁响起,伊莲娜瑟缩了一下。等西弗勒斯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躲在莉莉身后,像被鸟妈妈保护的小鸟。
“西弗勒斯,”莉莉说,“伊莲娜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男孩心情不错。
伊莲娜又问了一遍围巾的事。
西弗勒斯想了想,说:“我确实有一条,深紫色,末尾有一个坩埚图案。不知道是谁放在那的。”他舒展的眉眼蹙在一起:“是你送的。”
“看来你也发现了,”伊莲娜叹一口气,“这就是我想和你们说的,我怀疑我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事实上,在我翻开日记,被室友提醒之前,我完全没有记起我认识你们。我想你们应该也是一样的?”她斟酌着解释,“但是当我被提醒了以后,好像突然间就回忆起了一些片段,并且见到你们以后这些记忆更清晰了。”
莉莉和西弗勒斯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我们曾经周末在图书馆一起写作业,还记得我们有几个人吗?”
“三个。”西弗勒斯说。
“如果我们只有三个人,为什么相互之间会这么陌生呢?说实在话,比如我对斯内普可能不是很熟,”伊莲娜道了声抱歉,“我都不敢单独来找你。但谁会和不熟悉的人写一学期的作业?或者我至少应该和莉莉很熟,可我和莉莉也一个月没见了。 ”
莉莉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介于现在已经出现了四条我亲手织的围巾,我推测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伊莲娜说,“这个人和我很熟,和你们也很熟,我们是因为Ta认识的。”
“而我们没有再聚会是因为Ta出了事。”
“等等,”西弗勒斯说,“这么说我也有一条线索。”他快速返回寝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黑色封面、写了“备课”标题的笔记本。纸张哗啦啦翻开,停在其中一页。
伊莲娜和莉莉小心翼翼地凑上去。
那是一篇关于魔药熬制知识点的备课笔记,角落里用娟秀的小字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
「第一次补课。完全的灾难,难以想象这是一个魔咒天才,她在魔药上甚至完全没有开窍,榆木脑袋!」
翻页。
「第二次补课。不可避免的争吵,想一步登天?可惜能力比不上野心。」
翻页……
「第三次补课。真正聪明的人会安安静静地记笔记,而不是像蠢蛋一样提问!」
……
「第五次补课。今天忘了备课。辅导作业。」
……
「第十次补课。忘记这个魔药我讲过了。不过她显然没记住,又讲了一次。」
……
「第十三次补课。如果不是在路上碰到她,我又忘了要补课的事。结果她好像也忘了。今天没有备课,继续辅导作业。」
……
“我没有署名,或许这是内容能保存的原因,”西弗勒斯缓缓地说,“我记不起这本备课笔记到底为谁准备,而和这本笔记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本魔咒学习笔记。假设你说的是真的,显然我和她的关系曾经很亲近,或许相互补习是我们做的交换。”
“所以那是个‘她’!而且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伊莲娜赶紧翻开自己的绣样,那是一个星空图案。
“她和我的关系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有织完这条围巾……”
“至少我们能基本确定真的有这个人,”莉莉总结说,“她的魔咒很好、魔药很差。或许是因为遇到了什么危险,导致她正在被我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