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
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
啪,戒尺还保持着嗡鸣。
“殿下,你可记下刚刚我所讲啊”康嬷嬷一脸严肃,紧皱眉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额……我…清闲……懂…耻。”
紧接着,康嬷嬷又在空中挥舞戒尺,唠唠叨叨的又讲来,“公主殿下,您玩心怎么就这么大,您说说,您是女红妇德不通,诗词歌赋不晓。这可怎么办啊”
宋赪柔,听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又使出老招数,抱着嬷嬷就撒娇卖乖。只捡些好听的说。
她打小顽皮,康嬷嬷原是及其严苛的。但是公主也是她从小看大的,。是不忍心罚的。
她总是不耐烦听些规矩礼仪,女德女戒。每每这时,她就撒娇耍赖,惹得康嬷嬷啼笑皆非,生出几分溺爱来。
但康嬷嬷好歹也是,宫里老人,规规矩矩大半辈子过去了,如今年事已高,叫她改了想法,总是改不了。
今日又这般,可是不好使,康嬷嬷还是罚了抄写,定要她牢牢记住这章。
“手好酸啊,呜呜呜”宋赪柔一回来就哭嚎着抱怨。
“殿下,小声些,一会叫嬷嬷听见。又要说殿下吵嚷,无礼了。”翠翠提醒着。
闻言,宋赪柔紧忙捂住嘴,眼睛滴溜溜往外打量好几圈。又松下来。
宋赪柔一脸欲哭无泪。叫了翠翠她们出去,自己拿着一笔三字的刀笔,欲哭无泪的抄着。
抄着抄着,宋赪柔渐渐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阳光照在她脸上,鼻尖染上墨迹娇憨可爱,少女脸上还沉浸着甜美梦乡。
吱呀一声。
“哎呀,殿下,您怎么这样睡了啊!”翠翠皱着眉赶紧来扶。
宋赪柔刚刚睡醒,眼前还朦胧着,一抬头,脖子酸痛异常。靠着翠翠帮扶才爬的起来。
浑身酸痛,宋赪柔哀嚎的伸展着。
翠翠看着公主这般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好啊你,你居然笑我!”说着就伸手要去捉弄翠翠。
翠翠畏痒,被捉弄的受不住。跑着躲她。
“咳咳”
突如其来的声音,翠翠吓得跪伏在地根本不敢抬头。宋赪柔也愣住了,背对着门扉。深吸一口气,立马整理衣冠,慢慢转身打算见礼。
一转身,便看见来人,原来是燕溱。
宋赪柔立马卸了劲。
“噗哈哈哈哈,翠翠你快起来,我也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心虚啊,又在捣什么鬼?”
翠翠叹了口气,起身说道“还以为康嬷嬷来了呢”
提起康嬷嬷,宋赪柔突然冲到书案上,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几行字,又哭丧起来脸。“完了完了,抄写没写完。嬷嬷今天定要狠狠罚我了。”
燕溱走进一看,果真又是女诫。阿柔从小古灵精怪,从来不喜宫规,更不喜康嬷嬷满嘴的女则女诫。
看着她如此愁苦疲倦,燕溱突然有些动容。
“走,我带你去求姨夫,我们出宫去,到我家里去。”
闻言宋赪柔眼中亮光。激动的不得了,除了上次,阿叔带她去过秋猎。她还没出过宫呢。
紧赶慢赶,陛下刚刚下朝,就看着阿柔守在殿外。
“爹爹,累不累啊”宋赪柔见着爹爹,小跑着就扑到了明成帝怀中。
举国上下,敢在大安殿外这般作为的,也只有这位独宠的公主殿下了。
“殿下呀,您可慢着点,小心摔着喽”元福在一旁笑着提醒,也意在此举不合时宜,
朝臣纷纷目睹,此举不合礼数。原就因为皇嗣单薄,公主殿下独占恩宠又常常`恃宠而骄'行为出格,朝堂上时有议论。
闫文远远远望见,闷哼一声,急步离开。章相瞧见闫文远此态,垂眸轻叹,微摇着头。
宋赪柔却并无意识,明成帝更是拉过宋赪柔与燕溱就走,毫无顾忌。
书房中,“爹爹,您看看,女儿天天在这宫里读书写字,女儿都疲累不堪了,您也不心疼女儿,哼。”
宋赪柔最爱与阿爹撒娇耍赖。每每这般,明成帝总是拿她没法子,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摘得。
“那你待如何啊”明成帝表情虽然严厉,但语气还是尽显宠溺。
“女儿不怎么样,阿爹都不心疼女儿了话,女儿只得日日苦学,学到烦心倦目,再不知何为乐乐陶陶。”
明成帝看着柔柔撅起小嘴,气的腮鼓鼓囊囊的。哼笑一声。
“陛下,前些日子逢我高祖父祭辰,我父回到玉川参与族会。我母亲在家中时常无趣,想念阿柔活泼可爱。不如让阿柔到侯府小住,陪陪我母亲,解解乏。”
明成帝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心知肚明二人商量好了,他倒是允许,可公主出宫,要经过礼部程序。十分繁琐,若是跳过礼部,朝堂定要议论纷纷。
但瞧着阿柔置气的小模样,明成帝大手一挥便允了。元福原想出声迂回,也被驳回。“罢了,让她们开心开心也好。”
如此,燕溱翻身上马,回眸望向马车上掀起帘子,好奇四处张望的阿柔。
四目相对,笑逐颜开。
骏马之上,燕溱眉目间,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马车之内,阿柔眼波明艳,天真烂漫。腮凝新荔,鼻腻鹅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