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小跑跟着傅白珽。
“傅总对不起!我是新来的...”
“夏小姐,能请你跳舞吗?”他忽然伸出手。
我呆若木鸡地把手搭上去,碰到他指尖的瞬间,一股电流从脊背窜上来。这人的手怎么这么烫?
“放松。”他虚扶在我腰后的手微微用力,“跟着我。”
说来也怪,明明第一次共舞,我们却像配合过千百遍。
才上班几天就犯这么大错误!
我在心里咆哮,结果踩错了拍子,整个人栽进傅白珽怀里。隔着衬衫,我清晰听见他心跳快得离谱。
舞曲终了,我牢记祁总助的叮嘱,眼疾手快地从侍应生托盘接过白葡萄酒。
“傅总,我帮您。”
“我不需要人挡酒。”他喉结滚动,抽走我手中的酒杯。
“傅、傅总...”夏国伦佝偻着腰挤过来,两鬓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刚才是我有眼无珠...”
我鼻尖一酸。记忆里那个把我扛在肩上看烟花的父亲,现在却卑躬屈膝。
余美玲挂着假笑贴上来:“傅总大人有大量...”
“傅总!”顾砚舟拽着夏钦钦走过来,脸上堆满谄媚,“我是顾氏集团...”
“顾砚舟。”傅白珽突然打断,“我知道你。”
顾砚舟眼睛一亮:“没想到傅总记得我!我们顾氏最近有个新项目。”
“年轻有为。”傅白珽晃着酒杯,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夏钦钦不死心地凑上前:“傅总才是一表人才。”
傅白珽一个眼刀甩过去,她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咙里。
“夏总助,送我回家。”
我如蒙大赦,还能听见身后夏钦钦的声音:“她算哪门子总助!”
傅白珽冷冽的声音截断了她:“我的人,轮不到你评价。”
这句话像颗炸弹,把我脑子轰得一片空白。
傅白珽整个人陷在劳斯莱斯后座,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垂落几缕在额前。我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祁总助,傅总家地址是...”
电话那头只有忙音。
“导航。”傅白珽突然开口,声音因为醉酒而低哑,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慵懒。
这车我没开过啊?导航在哪?
我手一抖,误放了音乐。
《Always online》的前奏突然在车内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得要去关,太尴尬了!
空气瞬间凝固。傅白珽突然直起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他修长的手指越过我按向导航,我们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电流从脊背窜上来。
“傅总您坐好了,马上到家。”我为了缓解尴尬,车速开到了一百二十迈。
傅白珽的别墅出乎意料的简洁。浅灰色的沙发,整面墙的书架,玄关处整齐摆放着几组相框。
“傅总,您慢点......”我搀着他跌跌撞撞进门,余光瞥见玄关那些照片——幼儿园毕业照里板着脸的小男孩,小学升旗仪式上的三道杠,高中...
我猛地瞪大眼睛。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制服吗?
“呕——”
傅白珽突然冲向洗手间。我手忙脚乱跟进去。
“喝不了还喝这么多...”我小声嘀咕,拧了热毛巾递过去。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
“你看什么?”傅白珽突然问。
“没、没什么!”我慌忙移开视线,“傅总要不要喝点蜂蜜水?”
凌晨三点,傅白珽终于消停下来,瘫在沙发上呼吸平稳。我蹑手蹑脚去厨房找蜂蜜,却听见他含混的呓语:
“你怎么就看不见我呢...”
“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他...”
我轻手轻脚走回去,只见傅白珽侧躺在沙发上,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
“啧啧,还是个大情种呢。”酒后吐真言了,不知道谁这么好命。
我蹲下来,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张脸。高挺的鼻梁,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还有那颗藏在左耳的痣......
记忆突然闪回。高三那年图书馆,总有个男生坐在我对面的位置。有次我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件外套,抬头正好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左耳后有颗小痣...
不知不觉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