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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茗山贺砚

    白霰飞升的第不知多少个年头,云都大乱,得益于沈君山。

    许多人以为玄梧上仙是天生地养的,实则不然,他飞升甚至早于那些灵幻化成的仙,但也有人见过人间的他,就比如比他活得还久的司命。

    梧寒宫隔壁另一座格格不入的宫殿就是沈君山的梧寒宫,他的宫宇荒了很久,周围云雾缭绕,积雪不化,寒风瑟骨。

    梧寒宫的春风怎么也吹不到长留殿。

    这大概是整个云都唯一一座没有法力加持的宫殿,殿内的雪是不周山天然的雪,冷入骨髓。但不知为何从没有人闯的进去甚至在淡忘它。

    在白霰漫长的记忆中,对这位“近邻”没有太多印象。

    他的长剑贯穿沈君山胸膛将他封印的记忆格外生硬模糊,就好像,那柄剑不该指向那个人。

    许是沉睡太久,白霰思绪混乱,一切都感觉拼接不上又被硬生生凑在一起。

    他盘坐在床榻上紧闭双眸,虽说是沉睡了一千多年,事实上是在一片虚无中静坐了一千多年,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声音。

    一千年像是一场大梦,只是梦里什么也没有。

    白霰又陷入了一个凌乱的梦。

    梦里是一条长长的巷子,隐约听到孩童的哭声,高宅内妇人尖锐的谩骂。

    后来白霰感觉到有个人牵起了他的手,问他为什么哭,白霰一摸脸才发现那个哭泣的孩童是自己。

    一晃,他已站在不周山半山腰的花山道上,大雪掩盖了长阶。回首,是他走过的望不尽的山阶;抬眸,有人在山道尽头等他。

    许是雪下得太大了,那人又身着玄衣,天地之间,白霰只能看见他了。

    白霰想看清他到底是谁,奈何相距甚远,看不清脸。

    风雪覆盖了白霰的眼睫,等他抹去雪沫时,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只温热的手牵着他,那人仍是黑衣,白霰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和山道尽头的是同一人。只是这么近的距离,那人的脸依旧模糊。

    那人模糊的声音像是从远处的雪里传来:“下雪了,没感觉吗?”

    白霰不响,那人笑道:“闹脾气呢?这么冷谁在外面,冻坏了算谁的?”

    “是要我抱你?”

    梦里的小白霰没有回答,那人以为他是默认了,弯腰将他抱起。

    那时的白霰目测不超过六岁,小小一只乖乖地趴在肩头。

    两人不知走到人间何处,熙来攘往的人群不似云都到处绫罗绸缎,像是寻常步道,百姓衣着简朴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梦里闪过许多人间盛景,歌舞升平,百姓享着太平盛世道着丰年稔岁,以及无数繁华闹市和灯影绰约的街巷。

    没处都有那抹黑色身影。

    梦醒时,白霰还有些茫然,愣神地盯着自己的手。

    是梦吗?

    记忆里不曾有这样无忧的时光。

    但又格外真实。

    他想起了自己命薄里短暂的灯火阑珊。

    “青暄上仙。”门外站着的是花翎的仙使,“花娘子说想请您同她一道去人间看看。”

    花翎常游人间,“花娘子”是花翎从人间听来的说法,便让旁人这么喊她。

    白霰疑惑,除了以前下凡办事时碰巧同行一段,不知为何花翎突然邀请他下人间。

    “花娘子还说了,她知道您醒了一定想去人间看看。”

    花山道下,花翎走下最后一级,看见白霰靠着一棵树正擦着剑,挑眉道:“哟,这么积极,还以为你不来呢。”

    白霰擦剑的手一顿,看着她问道:“沈君山,封印在哪儿了?”

    花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自己亲手封印的你自己不会知道?况且你也没告诉别人啊。”

    又一条路断了。

    花翎也不多说,留了一句“二月初二,临溪花朝节。”转身又没人了。

    不明了的事有太多,那人的脸也没看清,白霰只能把所有热闹的地方都走一遍,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因为花朝节的缘故,四面八方的人涌入临溪城,城里的客栈皆是满客。

    本来打算找个房顶落脚,一想到这是人间闹事,会被以为有病,只能另寻别处。

    堂堂青暄上仙,竟连个落脚处也没有,在人间举步维艰。

    远处闷雷响起,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白霰另辟蹊径,打算在城外的山上罩个法术罩躲雨。

    半个时辰过去了,雨没有一点要小下来的意思,噼里啪啦地打过竹叶砸在法术罩上,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一白衣人轻轻掠过竹林,身后的噬鬼始终以约两尺的距离撵着他。

    那人虽被追着,但衣袍发丝不曾凌乱似仙客,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撑着伞。

    “那位,劳驾搭把手。”

    白霰未睁眼,长剑已出鞘,转眼间一群噬鬼便挫骨扬灰。

    他顺手帮了个忙,起身想换个地方,却被白衣人拦住。

    白霰目光冷淡,腰间长剑翁然:“还有何事?”

    那人看了眼他的剑,笑道:“青暄上仙,下雨了,你没感觉吗?”话似曾相识。

    伞撑到白霰头上,但白霰并未放下警惕:“你怎么认得我?”

    “仙君误会了,我认得的是你的剑。”他指了指白霰腰间已安静下来的剑。

    这把剑虽无名,但在剑名册上赫赫有名,正是它贯穿的沈君山。

    白衣人弯腰作揖:“在下清茗山弟子贺砚。”

    白霰冷冷地点点头,提步刚要走,又被贺砚拦下。

    “还有何事?”白霰微微皱眉。

    “在下仰慕仙君大名已久,能留个原名吗?”贺砚拿出纸。

    白霰:“……”这是什么奇怪的习俗?他怎么还随身带纸?

    况且留个原名有什么用,不是“青暄”二字才更有威慑吗?

    但白霰还是写了,只是这字写的真是……一言难尽。

    贺砚接过也是一愣,沉默半晌轻笑一声:“仙君,好字。”

    白霰随口一说:“随我师父。”

    贺砚:“……”他笑不出来了。

    他强撑着嘴角快挂不住的笑:“仙君,有缘再见。”

    随后,那抹雪白便隐在竹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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