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第六感，袁满好像闻到了火药味。
“是他。”礼貌起见，她简单回了。
“你不适合祁哥。”萧笑颇有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而袁满最讨厌别人这副样子，自以为掌管着一切，让她想到以前那个讨人厌的领导。
她以什么身份来警告？
“适不适合……”袁满脸淡了下来，抽了张纸擦干手上水痕，“似乎，和你没关系。”不认识也没必要惺惺作态，纸揉成一团，她扔了就准备走。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有什么资格？”
“就凭我比你了解他……”萧笑站直身体，看她停住的脚步，笑了，“祁哥没和你说过，对吗。你不清楚不了解他，甚至可以说对他一无所知。”
“他带你见过他家人、朋友吗？我猜没有；有告诉过你他以前也是电竞选手，还是瞩目耀眼的存在？有和你说过他的梦想？没有他的横空出世，CT战队不会有今天……”
“所以，袁小姐，你喜欢祁哥什么，”她嘲讽地笑了笑，庸俗评价：“好看的皮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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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离开，萧笑身子软了下去，手心发汗。昨天，在俱乐部，她无意瞥见陈祁在翻看朋友圈，看背景图和头像，大概是个女孩子。
她也亲眼看见，机票图放大后，他直接起身，喊上司机去接，没有片刻犹豫，甚至不由地微微皱眉。
像是在不满……
不满，担心她的安全，和没告诉。
同样还有不同平常的开心。陈祁这样淡漠如水，对一切都可有可无不在乎的人，让他有点波澜，是多么困难。
萧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她也只能在打出漂亮操作后，去寻求他的指导，怎样会更好，以此有个很好的借口靠近，泛起丝丝涟漪。
可昨天，她恍然发现，原来会有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这让萧笑感到慌张。
她刚才……
萧笑摇了摇头，安慰自己没事，她说的都是实话不是么，她也只是问了几个问题而已，是她自己不知道。她只是在帮她看清，及时止损罢了。
如此想着，往休息室走，正巧碰上开门的陈祁。
“祁哥……”她高兴叫着，看见人没看她，点了下头就往外走，慌乱之下，萧笑拉住了他衣角：“祁哥，你到哪里去？一会队里聚餐，于教练专门为你准备的。”
陈祁不适地很快抽回衣服，快速说：“我不去了，你们吃吧。”
错开身体，就离开。
“你要找袁小姐吗？她已经回去了！”萧笑急忙道。
陈祁脚步一顿，回身：“你刚碰见她了？”
“嗯，对啊，在厕所门口，她让我帮忙转告你，她有事先走一步。”她自认为自然道。
陈祁却是眯了眯眼，“是吗。”
“你……”他拧眉，似是费力思考但最终无果，说，“算了，想不起来。听教练提过，是二队的中单‘笑笑’，姓什么来着？”
萧笑脸滞了滞，“萧……”
“萧笑是吧，”他这样喊她，“托于教练嘱咐，说一句，既然破格占了个队内名额，就把心思放在训练上，还有……”
到最后，陈祁冷了脸，“你的演技，很假。”一句话都不想再掰扯，他扔下这一句，匆匆跑了出去。
去追那个人了？
萧笑身体僵硬，她有些想笑，笑着笑着就想哭了。不记得她叫什么吗，怎么会呢？萧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场，娱乐赛，她因为紧张失误，毫无意外地被骂。
玩游戏的女生会被贴上标签，为数不多的女选，更会被当异类看，受到不同平等的关注。
“我就说招个女的打比赛，那不开玩笑吗，扯呢！毛用没有！”私下比赛，对面激情开麦，“赶紧给我们教练说，让他歇了这念头吧……”
“我看，CT是想上热搜想疯了！”
这话陈祁在场听到了，那会初出茅庐，无所顾忌，教练不想生事波，想拦都没拦住，陈祁肩膀一耸，走到说话人的背后，约人单挑。
毫无疑问，对面被打爆，甚至侮辱性极强地守对方水晶下，探头就秒。
对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对方教练出来解围，压着脖子让人来给她道歉。他真的很好，好得让人喜欢的值得。
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啊。萧笑一下子没忍住，哭出声，把休息室几人吓得开门，一看，阿木：“哎哟，你咋待走廊不进来？你哭个啥啊，你又没输没上场……”
“不是，我刚……”她占有欲作祟，太恶劣了，从未有过的举动，萧笑说不出口。
“都干啥啊，一个个的哭，不嫌丢人啊，”老于脑壳疼，“进来进来！我有说输了就没大餐吃吗？这场输得不丢人！”老于轻而易举掀开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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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场馆，看到有举着单反、手机守在外头的代拍和粉丝，陈祁一顿，将口罩戴上，走的侧门出去。
没有看到袁满的身影。
已经走了？陈祁神色失望地淡了淡，还是抛下他离开了。
胸口闷闷的，他呼出口气，忍住想要打电话发消息的冲动。
萧笑会和她说什么，陈祁多少能猜到七八分。
站在空无一人的宽敞地方，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袁满要和他断了联系，他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挽留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不厌其烦地来到自己面前，出其不意，却又惊喜无限。
袁满、满满……
捏住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甚至开始颤抖，病态尽显，格外用力，让人使出吃奶的劲都抽不走。
“松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祁松开了手，回过头，嗓子莫名干涩，哑然：“怎么没走。”
“走哪去？”袁满轻嗤一声，“我这人呢，最是说话算话，从不放人鸽子，比某些人讲信用多了。”
她故意说。
陈祁听到她一如既往的声音，心在一小处看不到的地方得到平稳安宁。
两人的手在手机上相触，袁满想到刚看见的，他的手是不是疼了？关心的话本意就要冒出来，袁满不得不暗叹一句，自己是真没出息。
刚被人秀了波优越感，她想都没想，就想把人丢了自己走。
结果呢，更是没出息。
烦人，想打人。袁满晃了下手，把手机拿到自己手上，她淡淡瞅他，挂着脸，“陈祁，上次我说，我想从你口中多了解你。”
“你答应了。”
“现在，我还是想听，”袁满暗暗发誓，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她问：“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陈祁手指动了动，手腕传来镇痛。
他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袁满等了又等，她知道自己等不到了。
最开始，袁满骄傲地想，她喜欢这人，才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什么见色起意，在她看来，喜欢就喜欢了。
喜欢哪里讲得清。
难得遇见个这么合眼缘，看见他，自己就莫名其妙嘴角上扬的人，靠得近了心脏扑通扑通的，会忍不住地想对他好，甚至还幻想以后，他们会有个家，养些花花草草……
最好都是绿色的，他不爱出门，就算待一天在家，也没事。
她会做好多好吃的，能把他喂得胖点就好了。
袁满想，她真的想了好多好多……
也想到了很久很久的未来。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也会有小情绪，也会委屈，自私地想要他能主动点，她也想得到每个女生都渴望的偏爱。
沉默的半分钟，除了他将手插进兜里外，袁满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她生气了。
“陈祁，你上去吧，”袁满颓然地说，“时间到了，我约了学姐。”
她转身要走，陈祁慢了两步，小跑跟上来，“一起去。”怕她开口拒绝，又说，“我刚已经打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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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他进来吗？”学姐指了指单层透明落地窗外，时不时往里望的人。她看见两人是一块来的，于是说，“我不介意的。”
“懒得管他，爱咋咋。”袁满气呼呼说。
小脸蛋鼓成鹌鹑蛋。
学姐抿唇，乐于逗逗小学妹，“大帅哥欸，不怕被别的漂亮小姑娘拐走了？”
“哪个小姑娘比我还漂亮，”袁满顺着玻璃窗看过去，路过的女生凑到跟前，俩人还……聊起来了！好得很，她别过脸，眼不见为净，赌气道：“又不是我的。”
学姐过来人，心里笑了笑。
两人商量起这次合作来。近几年，国风兴起“国潮热”，带有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产品越来越受年轻人的青睐。
学姐是走宣传非遗路线的博主，也想聚焦次舌尖上的非遗。
于是就无意中看到了袁满这家店，传统的中式糕点，从用料、制作，手艺人的坚守，这些都有考究。
“我回去想想策划，到时候我们多沟通。”
“行，等商量好了，我带着团队过去，还有圈里其他人，这次，来个大的。”学姐轻轻笑着。
两人结束，学姐睨了眼窗外，笑侃：“还在呢，像个淋了雨等着人领回家的小可怜，哎，不送你了。”
“我不当电灯泡。”
袁满笑了摇头，这都是什么。
推门出来，她刚走出来，陈祁就注意到了。
“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