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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和你

    直到晚自习下课,那杯奶茶还剩了小一半。

    宋晚晚很少喝这种,一方面不习惯,另一方面又总觉得过分甜,如今一切都恰好,心中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是不舍得。

    补课期间比较轻松,没什么老师巡查,晚自习她们写了会寒假作业,林佳瑶就扒拉着她的手链看,“我还专门回去看了我的,也不知道是少装了个龙虾扣还是什么的,居然真的只是个挂件,还是你的好看啊。”

    宋晚晚摘了下来,那枚雪花晃在空中,格外亮晶晶,“要不要送你?”

    林佳瑶沉默了,“怎么办我有点纠结……算了!我觉得还是你戴着更好看。”

    晚自习下课,夜深了,宋晚晚孤身一人走在回家路上,那枚手链还在她腕间,格外清透,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只是因为很好看,所以一直戴着。

    她在为这样的存在而感到轻松。

    想到这里,她又喝了口奶茶,已经凉了,却依旧甜甜的。

    决心回家就网购根更适合的手链送给林佳瑶。

    一路上人少的很,放眼望去空荡荡。路灯林立,她从一个光晕走进另一个光晕,内心却是比寒风、冬夜都要更轻快的情愫。

    就好似春天已经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降临了。

    “宋晚晚。”

    是个女声。

    她一愣,顿住了脚步,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像谢柠,也不像谁,是什么以前认识的人吗?

    然而。

    一个被藏在心底的名字却好似逐渐上浮着,在脓臭恶水里咕噜着冒出泡泡。

    然而。

    宋晚晚脑海里嗡的一声,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迷人香味靠了过来,肩上骤然一重,有人手搭了上来,指尖松弛下垂。

    发丝蹭过颈间,吐息却如毒蛇般喷在耳侧,“好久不见啊。”

    “想我了吗?”

    她皮肉几乎是被这样的话剥褪,露出如焚烧后薄脆的骸骨,全身脱了力般,握在手心的奶茶重重摔落在地。

    没喝完的椰果洒的遍地都是,落在灯光下像一捧雪。

    那人被逗乐了,“这么想我?”

    声音、气味、举动,是顾媛玉。

    谈不上久别重逢,谈不上故人重遇。

    可是好搞笑,在这样瞬间,她似乎才像是终于理解了那天校门口刘泽然险些车祸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本能害怕,本能恐惧,恨不得死在从前。

    她手简直抖个不停,“你想干嘛?”

    即使是大冬天,顾媛玉也只穿了件长大衣,剪裁良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双手插兜腿交叉站着,“怎么?你忘记了过去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那我现在就帮你来回忆一下。”

    宋晚晚手紧紧攥成拳,“离我远点。”

    顾媛玉笑了,缓缓靠近。

    宋晚晚转身就想跑,手腕却忽然被人狠狠拽住,她发了疯般挣扎,身后不停是汽车飞驰的声音,随后是极其剧烈的一声喇叭。

    明亮车灯打下来。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许清柔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顾媛玉。”

    顾媛玉笑了,“好久没见啊,想着和你叙叙旧呢,可不巧,现在忙,改天?”

    车窗又升了上去。

    随后车门却是直接被打开,许清柔冷着脸走了过来。

    步伐越近,声音却越响。

    她手掌高高抬起,铺天盖地的恐惧却把她定在原地,宋晚晚一颗心猛然颤动着,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护住自己。

    ——啪。

    清脆一声。

    被扇的却是顾媛玉。

    “贱人。”

    许清柔抓住顾媛玉就和她要扭打在一起,“你自己想针对宋晚晚就算了,你把我拉进来干什么?我甩锅给我干什么?嫌我没闹够,你还不够痛快是吧?我今天让你痛快个够!”

    顾媛玉用力锲制着许清柔,“你脑子有病吧?我们是一方的!你冲过来打我干什么?”

    “谁跟你是一方的?你这种疯子也配和我一起?是我给了你面对生活的勇气好不好?要是没有我让你承认这一切,你有机会出去留学躲着吗?”

    身侧一派混战。

    宋晚晚低头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蛮劲的力道,圈着她朝后拉。

    是那根手链。

    顾媛玉一面应付着许清柔,一面指尖勾住雪花手链,狠狠用力地拽着她朝后拉。

    ——砰!

    像是谁都忘了那后面有根电线杆,又或者这一切都是故意为之。

    她整个人无法控制地撞上了电线杆。

    脊骨、后脑、整个人,她整个人都被裹挟在一股巨大的尖锐的疼痛里,生理泪水早就从眼角渗了出来,宋晚晚滑落在地,整个人痛到站都站不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步履匆匆在跑过来,这样的声音也好耳熟。

    宋晚晚痛到根本无法抬头看,耳边许清柔似乎根本不在乎到底会发生什么,她依旧与顾媛玉纠缠着,甚至要把她塞上车威胁着说要给她个教训。

    顾媛玉嫌她是个疯子,却好像也上车了。

    汽车驶离的声音,脚步声,轻轻呼唤她的声音,所有声音混在一起揉成一个巨大的面糊,冷冷地敷住她全身也遮不住由内向外宣泄出来般的底噪。

    春天早就在不经意时来到了。

    夏秋眨眼而过。

    面前冷刺刺的风吹了过来,有人蹲在她面前,温柔地、焦急地喊她名字。

    怎么了。你还好吗。宋晚晚。

    “宋晚晚。”

    更猛烈的一阵冬风吹了过来,把一切都吹的清晰可见,把沙画上那层薄薄的沙全都吹掉,露出内里黏腻不堪的底胶,纯白如雪。

    她一直都这样,一直都站在冬天里,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哪怕坐在陈兆的视线里。

    哪怕。

    -

    宋晚晚觉得自己至少在原地蹲了有十分钟才能说得出话来,“……我没事。”

    “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站得起来吗?”

    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怕会不会撞出血肿,还好吗?是不是……是不是她们推的你?”

    她扯了扯嘴角,“我差一点就走了。”

    不管怎么拒绝,陈兆都不放心,说是要带着他去医院看看。

    宋晚晚眼泪早就掉到掉不出来了,陈兆在扶着她缓缓站起来,她知道这样的距离太近了,可是却疲惫到难得想纵容自己一次。

    陈兆扶着她掏出手机打车,温声道,“还好吗?站得住吗?要不要我把衣服铺在地上,你先坐一会?”

    “不用了……地上都是奶茶。”

    “没事的,等会我重新买一杯椰果奶茶吧,就是,就是我很想喝,刚好买一送一喝不掉,我们一人一杯?”

    宋晚晚低着头没怎么抬起来,轻轻点了点。

    和过去如出一辙的疲惫涌了上来,不同的是,自己和陈兆这回讲话了,她抬头,看见的不是铜墙铁壁般的教室,而是夜色里被吞没的身影。

    他站在远处。

    校服,黑发,围巾,身形潦草。

    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刘泽然就只是站在那里,他们中间隔了有十几米,漆黑的眼隔着冷意看着她,整个人像被幻想出来的。

    陈兆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愣。

    宋晚晚不想再看了,她率先开口,“没什么的,等车来了我们就走吧。”

    就只是这样遥遥对视。

    就只是这样,他身后又有人跑来,像陆林桥,用力拽着他朝后扯,刘泽然却动也不动,只是这样看着他们。

    他身形踉跄了几下,如同一个不倒翁,有人拽上他胳膊,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拉着他朝后走。

    他纹丝不动。

    任旁人如何拖拉也不肯离开。

    “他……”

    宋晚晚遥遥与他对视,低头,“随便他。”

    车到了。

    陈兆拉开车门,扶着她进去,一同坐在后座。

    宋晚晚没回头,她直视前方,后视镜却恰好映出这一切。

    刘泽然还站在那,一动不动,越来越小,小到消失不见。

    在这样一个沉默的,你看向我这么久不说话的夜晚里,这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晚晚缓缓靠在车窗上,疼痛似乎又愈演愈烈。从头到尾,如泳池里的水般,淹没她一整个人。

    不是靠近一步就能的关系,就能什么呢,什么都不能了。

    -

    最后去完医院,幸好没什么事。

    她和陈兆都松了口气。

    只是有些淤青罢了。

    隔天上学,气氛如常。

    众人依旧打打闹闹,甚至开始糊弄寒假作业,只要把空白的地方涂上字就好。

    宋晚晚内心却始终有股不安,像是汹涌的暗流,无法忽略,无法抹去。

    果然。

    大课间,班主任就把她叫了过去。

    关上门,率先的是一声叹气。

    “宋晚晚,是这样的,虽然我很相信你,但是……”

    “我们收到了举报,说你半年前的演讲涉嫌抄袭。”

    “就是你去市里的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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