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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目的

    “你可知,当今皇后李氏,是圣上登基以来的第二任皇后?”

    “自然知道。”

    “前皇后林氏曾因过失被赐毒自杀,被诛九族。然而当年林氏一族受刑时,林氏的妹妹却不见踪影。如今陛下念及曾经的夫妻情分,怜悯其失踪的妹妹,因此特派我来,希望能找到她。”

    “顾念夫妻情分,哼,你信吗?”江兮月鄙夷地说道。

    “江兮月!”顾晓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些严厉,而后又软了下来:“不要擅自揣测圣意。”

    “好好好,你继续。”江兮月耸了耸肩,妥协道。

    “官家小姐落难,若是想活着,常常身陷青楼。因此,我便在宁州各处的青楼探查,却始终没有收获。直到有一天,李太守家的李大公子将我引荐进雅阁,将雪阡推荐给我。我照惯例旁敲侧击打探消息,却不料她说,她知道林氏的下落。”

    “哦?”

    “可是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以为,她想要金钱,想要自由,于是许诺了她许多条件。我想她不愿意和那位李公子呆在一起,于是便买下了她的所有时间。但还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她便死在了河中。线索再一次断了。”

    江兮月沉默片刻,问道:“那么现在,你可有找到别的线索?”

    顾晓叹了一口气,对言止说道:“把那个册子给江姑娘。”

    江兮月拿到册子翻开,只见上面一条条列着许多名字和日期。书中的一页被特别标记出来,朱笔圈出了一条记录,写着:“元和十年,卿歌赠姜佑。”

    “这是言止在暗道中搜到的书,据刘大供述,上面记载着他们交易的记录。废后的妹妹曾名林清歌,我怀疑这位卿歌就是她。”

    “元和十年,那正是三年前。”

    “是,正是三年前雪阡被带来雅阁的那年。雪阡可能见过她,因此才知晓她的下落。”

    “这个姜佑是谁?”

    顾晓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以前从没听过。”

    “这就奇怪了,李太守何必贿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顾晓扑哧笑了出来,说道:“江姑娘,你这说法不对。办什么事儿,找什么人,办成的关键不在于找的人官职高不高,名气大不大,而在于找的人对不对。”

    江兮月点点头,说道:“看来顾公子要辛苦辛苦,找找这位姜佑了。”

    “自然,我已经派了人去查。”

    “待你找到卿歌,可否让我见一面?”

    “嗯?有什么事吗?”

    “有些好奇罢了。”

    至此,一切都清晰了。顾晓的目的,雪阡的死因,背后的组织与真相。可是江兮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江纯呢,他们为什么要拐走江纯?”

    顾晓摇了摇头,说道:“刘大始终不承认,他们拐走了江纯。”

    “始终不承认?”江兮月皱了皱眉。

    “这事你别担心。刘大为人狡诈,对于没有确切证据的事儿,他嘴硬得很,还要继续再审审看。”

    “可是,”江兮月顿了顿,紧抿着嘴,问道:“李太守何必这样做?即便有能力摆平江纯的失踪,他也犯不着做这样的事,平白引人怀疑。”

    顾晓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耸了耸肩:“若是无仇无怨,李太守确实犯不着做这样的事。但李灵柔呢?你不会不知道,李灵柔与江纯一向有冲突。”

    也许真相确实如此,江兮月心想。顾晓说得对,在宁州,除了李太守,大抵没人有胆子绑架江纯。

    “好,那我等你再审审刘大。”

    “嗯,你放心,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江兮月没再说话。风从门外吹来,温柔而绻缱。她又想起了江纯,那天清晨她微笑的模样,就好像这阵风一样缠绵,却又转瞬即逝。

    “顾晓,事情已经清晰了。那么接下来呢?”

    顾晓沉默。

    “那我再说得清晰些,顾公子,你准备如何处理雅阁,又如何处理李太守?”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顾晓摇头道。

    “那我替你想想看。李太守拐卖女子,逼良为娼,侵吞土地,证据皆在你手中,对吧?以你的身份,将此事呈报给圣上,为李太守治罪,应当不是难事吧?”江兮月站起身来,直直盯着他。

    “兮月,即使呈报给圣上,有皇后在其中左右,李太守也不一定会被治罪。”顾晓叹了口气,言语低沉。

    “富远侯和长公主的儿子,出身显赫的顾公子,”江兮月语气带着些讥讽:“若你都做不到这件事,那还有谁能做到呢?”

    “李氏如日中天,一时间怕是很难。”

    江兮月哧笑一声:“依我看,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做。不过我能理解,若是为了这事,得罪风头正盛的李氏,想来富远侯也不会同意。”

    顾晓的确出身高贵,但是他高贵的源泉,来自他的父亲与母亲。如今,他的父亲富远侯仍是天子最宠爱的臣子之一,尚未将权力让渡给他,他也不过空有一个高贵的外壳。

    顾晓没再说话。他知道江兮月是对的,即便他愿意,他的父亲也定不会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当年李皇后上位,背后少不了他父亲的推波助澜。他父亲不会同意为了这事,而同李家交恶。

    “既然如此,等你审完刘大,找到卿歌,完成你的任务后,不如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我。”江兮月挑了挑眉,等着他的反应。

    “给你?你能做什么?”顾晓惊讶于她的话,起身来到她面前。

    “不管我能做些什么,总比你什么也不做强。”

    “江兮月,你未免有些太自负。纵使我现在不能,不代表我日后不能。而若是给你,且不论你是否能将李太守所作公之于众,单是你和证据的安全,都不能保证。”顾晓用扇子挑起江兮月的下颌,语气冰冷。

    “顾晓,我讨厌别人这样对我,”江兮月的眼神一下冰冷起来,用手别开他的扇子,死死盯着顾晓,说道:“顾公子的日后,是多久之后?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等到顾家和李家翻脸,又或是李家倒台后?”

    看着江兮月强硬的模样,顾晓服软,叹了口气,说道:“等到一切结束,我们再商量吧。”

    “也好。”江兮月朝顾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江兮月!”顾晓叫住她:“好好休息,别太拼命了。”

    江兮月脚步顿了顿,而后大步离开。

    顾晓有些头疼。他知道,江兮月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便是一定会竭力做到。可是她一个出身乡野,甚至没怎么进过城的小姑娘,怎会有这样的自信?

    她周身的气度,散发出的自信,一点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

    “言止,上次你查到的东西,再跟我说一遍。”顾晓看着江兮月离去的背影,说道。

    “回禀公子,江姑娘是江详的远房亲戚,从小在乡下长大,第一次出现在宁州是五年前。当时她住在江府,很少出门,因此宁州见过她的人不多。”

    “信息如此少吗……再去查查看。”

    离开顾晓的住所时,太阳正逐渐西斜。江兮月和星儿走在路上,穿过人来人往的闹市。小贩们推着满载货物的板车吆喝,石板路旁各式各样的摊位依次排开,布匹、蔬果、首饰、器皿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香喷喷的烧饼、甜腻腻的糖人和糖葫芦、浓郁的炸酱,无不吸引着来往的行人。

    江兮月心情平静了许多。真是奇怪啊,周遭安静,内心却越是翻腾;周遭喧嚣,内心却越是安宁。

    星儿左看看,又看看,止不住地张望。看着她的视线黏在糖葫芦摊子上,江兮月无奈笑了笑,跟老板买了两串。

    “真是个小馋猫。”江兮月刮了刮星儿的鼻子,语气颇为宠溺。

    “小姐自己不也买了一串。”星儿嘟起嘴,哼了一声。

    “属你会撒娇。”江兮月低笑一声,揉了揉星儿的头。

    江兮月朝着远方看去,叹了口气,说道:“星儿,传信给孤荷,问问她那边的事情办完了没。若是结束,叫她来这边吧。”

    星儿埋在糖葫芦里的头稍稍抬起来,嘴巴里还嚼着东西,模模模糊糊道:“是,小姐。”

    ***

    回到江府,江兮月立刻来到书房,找到了江绍。他眼下一片乌青,眼睛布满了血丝,看到江兮月前来,扬起了一抹微笑,却难掩疲惫。

    江绍作为江详的长子,确是一位如清风明月般温柔磊落的翩翩少年。而今这副疲惫模样,江兮月却是从未见过。

    “堂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事情多,操劳了些。”江绍语气里透露出遮掩不住的疲态。

    “堂哥你,该不会又一夜没睡吧。”江兮月担心道。

    江绍低低“嗯”了一声,垂下眼眸说道:“昨晚我在陪着她。”

    他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江兮月紧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我没事,兮月,斯人已逝,幽思长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也别忧伤过度了,带着纯儿的一份,好好生活下去吧。”江绍打起精神,朝着江兮月勉强笑了笑。

    “堂哥,这话本该我对你说才是,你反来安慰我。”江兮月轻笑一声,心中却是蒙着一层阴霾。

    “堂哥,江伯伯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唉,”江绍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明日到家,但父亲,暂时回不来。”

    “江伯伯暂时回不来?那后天纯儿出丧……”

    “怕是赶不上了。”

    江兮月沉默下来。江伯伯一向宠爱江纯,到底被什么事情绊住,竟能让他耽误女儿的葬礼?

    “堂哥,背后的凶手可有查到?”

    江绍摇了摇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我觉得,”江兮月顿了顿,说道:“可能和李太守脱不开关系。”

    “李太守?不可能!”江绍脱口而出,语气不自觉地拔高:“李太守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可除了李太守,还有谁有胆子绑架纯儿?”

    “是啊,我也想不通,宁州谁有胆子绑架纯儿。也许,纯儿真的是不小心溺水而亡。”江绍叹了口气,情绪低落下来。

    “溺水而亡?堂哥,你信吗?你又为什么笃定不会是李太守?在宁州除了李太守,谁还有这样大的胆子?”江兮月直直盯着江绍,江绍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不能笃定,”江绍摇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李太守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我会向父亲禀告此事,若背后真是李太守,不是我们能查出来的。”

    江兮月点了点头,眼眸低垂道:“辛苦堂哥,最近你事情多,我便不打扰了。堂哥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

    “嗯,多谢兮月。”江绍朝她微笑,目送她离开了书房。

    “小姐,大公子的反应有些奇怪。”回到房间,星儿表情凝重。

    “是啊,我本想告诉他我们查到的事,可他如今这样的反应,我反倒不敢说了。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江兮月的双手背在身后,在窗边来回踱步,回想着江绍的反应。

    “也许大公子只是单纯觉得,李太守可能不是凶手?”星儿有些迟疑:“毕竟,平白无故地怀疑李太守,任谁都会有些不可置信。”

    “但愿如此吧,”江兮月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月亮:“希望顾晓能从刘大嘴里撬出来些东西。”

    明月当空,好像触手可得。江兮月不自觉地伸出手,凉风袭来,月光笼罩,好像真的触碰到了月亮。

    月亮如此完整,她突然有些嫉妒,她想要占有它、撕碎它、重塑它,让黑暗占领夜晚。可是,月亮如此孤独,她又突然有些同情,她想要拥抱它、抚慰它、亲吻它,让月亮原谅孤独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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