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在学校里,姜芫像往常一样耐心地辅导着聂凝远。现在是下早读的高峰期,他们坐在嘈杂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

    聂凝远专注地听着姜芫的讲解,手中的笔不时地在纸上记录着。

    然而,他的手抖毛病却又犯了,手中的笔微微颤抖着,使得他的字迹显得有些歪斜。

    姜芫敏锐地察觉到了聂凝远的异样,但他这次并没有说破。

    “这个知识点你课本就能懂。”

    聂凝远:“嗯。”

    他拿着物理课本,看着上面的内容啄顿去思考。

    自从生病之后,学习的上进力减退,甚至开始不想去学了。初三临近中考那会他是硬生生逼着自己学到忘乎所以的状态。

    手抖的毛病在写字时跟盲盒似的,不定时地躯体化,很烦。

    “我去上趟厕所。”

    姜芫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不动声色道,“好。”

    *

    走到厕所前聂凝远已经警惕发觉到了有人在他出教室一直跟着他。

    余光瞥见那行人中没一个是他认识的。他不明所以。

    不理解也不尊重。

    但聂凝远还是坚持要往厕所走,他是真憋不住了。

    刚踏进厕所,后边的跟屁虫立马气势汹汹把他围了起来。

    个个脸上带有不善的表情,眼神中透出藏不住的敌意。

    聂凝远不耐烦发问:“你们要干嘛?”

    为首的男生冷声讥讽:“你也真是会,举报完一直待在班里不出来,真以为我们没办法搞了?”

    聂凝远秒读解,尿意没了,冷声评价,“神经。”

    “你敢骂我?!”男生发猛抓住聂凝远的手腕,像是要把他手腕捏碎一样,极其用力。

    聂凝远吃痛想要挣脱,但无济于事,他蹙眉,“你松开。”

    男生下令小弟清场,路人都被赶出去,两个小弟站在厕所门口守着,瞬间厕所只剩下他们。

    他松开了聂凝远,“桓哥想见你,放学你留下。”

    桓哥?

    聂凝远只觉得此时他的手腕灼热,已经红了一圈,阵阵发痛。

    他用另一只手搓了搓右手腕,“我又不想见他,我凭什么留下?”

    “你要敢不留你就等着。”男生转动手腕,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聂凝远一字一顿道:“我不想见他。”

    说完的下一秒拳头就挥拳到聂凝远的脸上,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大脑一片空白。

    “不想见?”

    男生逼压前进,那一拳打得聂凝远还没反应过来,被逼退顺势靠沿在墙上。他挑衅般地拍拍聂凝远红肿的脸,“桓哥能看上你是的福气。”

    “还有啊,别以为你哥是学生会的我们就不会拿你怎么样,照样打你。”

    聂凝远抿唇,头发出了汗紧贴头皮,他轻微吐气,垂眸,不说话。

    见聂凝远还没答应,男生打算下一步动作。

    厕所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弟通报着要上课了,男生这才不继续做出更出格的事。

    他们走时给聂凝远丢下一句话,“记得放学过来隔壁二楼楼的杂物间。”

    聂凝远发笑出了声,颤颤巍巍回到教室。

    该来的还是来了。

    姜芫还在他位置等他,坐在聂凝远的椅子上,看见回来的聂凝远,他让座,不悦开口:“上个厕所这么久?”

    聂凝远嘴唇发白,声音发颤,“抱歉。”

    姜芫感觉不对,正眼看去,聂凝远整个人是病殃殃的神态,右手腕处红在遮白的皮肤处红的醒目,左脸上也是。

    他脸色发冷,阴鸷狠戾,“谁欺负你了?”

    聂凝远没解释,趴在桌子上,闷闷道:“我放学要留下去找个人,你可以在教室等我吗。”

    上课铃响。

    “哦。”姜芫阴着脸回到自己座位。

    他的情绪波动到了邻桌,有人问姜芫怎么了,很少见他这样。

    “你们有人在上课前去厕所了吗?”

    他们纷纷摇头,都说没有。

    *

    第一节语文课,聂凝远无精打采托着腮听老师讲课。

    心绪乱成一团,呆滞忘乎。

    老师看在眼里,但没点聂凝远的名。

    下了课,老师出了教室,聂凝远坐在桌前,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他的泪水浸湿了衣袖,却无法洗去他心中的伤痛。

    聂凝远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烦躁和绝望。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也不知道该向谁倾诉自己的痛苦。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让泪水尽情地流淌。

    为了让人以为他是在趴桌子上休息,压迫自己不再发颤,无声哭泣,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桌面上。

    好丢脸,想到一会还要上第二节课,聂凝远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手抹了抹桌上的泪水残余,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同学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他。

    姜芫去外面打电话了。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坐直了身体,看向窗外,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

    窗是开着的,在一楼,看得见来来往往的学生在树荫下走过。南方的春季充满活力,学校种的槐树悄然绽放着魅力。繁茂的枝干撑起一片片嫩绿,而其间点缀着点点洁白如雪的槐花。

    叶子从中随着微风的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扩散半个校园。

    聂凝远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

    有几个女生看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聂凝远摇头挤出笑容:“没事,我肚子不舒服,一会就好了。”

    姜芫打完电话回来,拒绝了找他问问题的同学。

    “抱歉,我最近不是很想再讲题。”

    大家觉得自从姜芫弟弟回家后,姜芫怪怪的,都纷纷猜测他是弟控,现在只给聂凝远一个人讲题。

    剩下的的三节课,聂凝远几乎是在恐惧当中上完的,越临近放学他越害怕。

    放学铃响的那刻,聂凝远肩膀一振颤。

    他站起身,径直要走出教室。

    “小远。”

    身后的姜芫叫住他。

    聂凝远狠心继续走,没回头理会。

    姜芫不依不饶,大步跟向聂凝远,他拉住聂凝远的衣角,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哥哥,我也要去。”

    聂凝远错愕一震。

    这声哥哥和之前叫的那声明显不同,这次带有不切实际的祈求,别扭的撒娇。

    姜芫扯了扯聂凝远的衣角,含笑,“行不行?”

    路过的同学被这一幕震惊,愈发证明了姜芫是弟控,少见的一幕都留给了聂凝远。

    聂凝远斩钉截铁:“不行,你松开,我要走了。”

    很明显聂凝远不吃姜芫这一套。

    姜芫悻悻如愿松开,但他并没有就此放过聂凝远,一直紧跟在聂凝远屁股后。

    真的很像小孩。

    聂凝远怎赶都赶不走,他很是无奈,不想管了,反正对面也没说要他一个人去。

    他接受了姜芫的跟随,“一会要出了暴力的事,你别管我,你跑就行。”

    姜芫顺从答应下来,“好。”

    他们来到崇阳楼,对方似是早有准备,楼下派了人来蹲聂凝远。

    是动手打他的那个男的。

    他不爽蹙眉,“怎么两个人?”

    聂凝远下意识把姜芫护在身后,“是我哥,我可以一个人上去的。”

    “姜芫?”男生笑了,像猎物般看向聂凝远身后的姜芫,眸光一闪,舔了舔嘴唇,“那正好啊,一起去。”

    他们欺凌的事不就是姜芫一手操作的吗,两羊入虎口,新仇旧仇桓哥可以一起算。

    聂凝远有些不愿让姜芫去,但已经没退路了。

    要真出事,他会乱挥拳护姜芫跑的。

    他们跟着男生上楼,身后跟着两个人防止他们中途逃跑。

    到了二楼尽头拐角,右边楼梯这片也监控死角,这里没人来打理过,说是杂物间,除了乱多和扎堆的书还真不缺空间。

    里面没有窗户,也没开灯,灰尘掺杂烟雾四起,阴沉沉的,空架子边站了几个人,看不清脸,只有烟光亮点。

    “聂凝远?”

    万分耳熟的声音在沉寂的氛围中喊着他名。

    “嗯。”聂凝远十分不愿应了。

    “你过来。”

    聂凝远踟蹰不前。

    “快点。”

    聂凝远寸步难行,紧张到趔趔趄趄地走过去。

    姜芫想跟上却被身后的人制止了,并扣住了双腕。

    “还没轮到你,别急啊。”

    刚走到季桓面前,人没看到,倒是迎来浓稠的烟雾缭绕,被二手烟喷了一脸。

    聂凝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挥散着。

    待烟雾散去,聂凝远眯着眼看清了季桓。

    还是没变,俊秀的脸庞,深邃的桃花眼。

    一张令人作呕的脸。

    季桓又吸了一口烟吐了聂凝远一脸,戏谑发笑,“原来你是姜家二儿子啊。”

    他笑的越发猖狂,“不知道,你这个身份还会不会再做我的小狗呢。”

    “疯子。”

    季桓把烟掐掉,走上前,直接捏住聂凝远的脸颊,“瘦这么多,都没过去的手感了。”

    聂凝远厌恶地甩开季桓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直说。”

    “当然是叙旧啊。”

    聂凝远讥笑,“我和你不熟,没有叙旧的必要。”

    “是吗,看来你是忘记你是怎么舔我的了……”

    聂凝远大声呵斥,“不要太过分了!”

    “不要动他。”一道他冷冽犹如千年寒冰的声音传来。

    姜芫站那看不见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在他们对话中不难听出那人对聂凝远动手动脚了。

    小弟见姜芫想出头,才想起来向季桓解释:“姜芫跟聂凝远一起过来的。”

    季桓他挑挑眉,看向不远处的姜芫,声量加大:“你一个纪律委员怎么敢查我的?”

    他看不清姜芫的表情,听声音判断姜芫格外在意聂凝远。

    “查你怎么了,觉得欺负同学很骄傲?”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

    一下秒,季桓似笑非笑说:“别你先别来激将我,我啊,要好好的跟你弟玩玩。”

    他抬了抬脚,运动鞋伸到了聂凝远的跟前,下达命令:“舔。”

    聂凝远全身颤抖,没动。

    “你也知道他是我弟弟,我弟只能被我欺负,懂吗?”姜芫轻轻松松用点力挣脱开了那群小弟那无效的擒人,他大跨步走过去,拉起聂凝远护在身后,一脚踢开季桓晃荡在半空中的脚。

    季桓被这一脚踢得不禁往后倾倒,震惊之余他看清了姜芫的表情。

    面无表情的眼神中却噙着一抹不屑与偏执。

    他第一反应是姜芫是个弟控,很可笑的弟控。

    “身处我们的地盘你在嚣张什么?”

    姜芫阴鸷看去,“我说了,我弟只能我欺负。”

    聂凝远眼冒泪光,紧抓着姜芫的校服外套一角。

    明明要保护姜芫的人是他啊,怎么反了。

    懦弱的的一面被一览无余了,自己真是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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