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
莫吟忧和莫瑕飞两人正猫在单呈皓杜宇园的树丛里，准备溜进去偷书。
“放心吧，我都来过好多回了。呈皓哥睡得很早，我们只要等到他过会儿熟睡时就能进去拿点魇书了。”
莫瑕飞一脸自信，胸有成竹。
“你这家伙平时不学好，偷书倒是在行。”莫吟忧掐了莫瑕飞一下，以示警醒。
“哎呦！姐你别生气呀。我也没人教，只能自学，而精妙的魇术哪是普通的弟子能学的，只有呈皓哥这个嫡传弟子这有，更何况我又不是不还，明明是借……”
“就你嘴贫。”
“嘻嘻！”
莫吟忧看着笑嘻嘻的莫瑕飞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也要靠她帮忙破魇，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唉！呈皓哥睡下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两人觉得单呈皓已经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房中。
“姐，你在门口望风，我去去就回。”
莫吟忧点头示意，静静地蹲门口看着，莫瑕飞也十分麻溜地翻找着需要的书。
可就在一切都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莫瑕飞一个侧身打碎了书架上的琉璃盒。
一只发着流光的蛾虫飞了出来，莫瑕飞伸手想去抓，却为时已晚。
“别动。”
单呈皓坐了起来，莫吟忧见状立马躲到了门后，莫瑕飞定在了原地，怀中抱着书，不知所措。
单呈皓拉开了帷帐，快步走到了书架旁，点燃了一支蜡烛，只见那蛾虫立马扑向了火焰，化成了灰烬。
而此时的莫瑕飞在一旁不敢吱声，一动也不动。单呈皓看了看她，轻笑了一声。
“书拿好了，别弄丢了。吟忧，你也别躲了，出来吧。”单呈皓带着笑意慢慢说着。
一旁的莫瑕飞震惊万分，只是呆呆地不动，心觉自己明明这般小心了，手法如此娴熟，居然被发现了。
“你早发现我们了？”莫吟忧从门后站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到。
单呈皓又多点了两根蜡烛，找了个灯笼放了进去。
“既是我的书，我当然每本都了然于胸，少了哪本，我一看便知。”
“也就是说，我之前几次拿书的时候你就发现了，只是假装不知道？”
莫瑕飞微微有些不服气，又有些懊恼。
“你既然想偷偷拿，那我必然要遂你的心愿。更何况，师父不让你们学魇术，我要是明目张胆地给，总会有走漏风声的时候。”
“那你刚刚又为什么……”
“刚刚那虫子叫斑衣蜡蝉，准确来说是斑衣锦蝉。它与普通的蜡蝉不同，通体流光有致幻的毒性，平时食以鲜花露水，到快亡逝的时候，毒性消退，这时吸食一滴鲜血，它便会飞到饲血之人心上人的肩头，然后化为流光飘散。”
“哦！就是一种鉴定人是不是真心的虫子，是吧？不过，你从哪里搞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莫瑕飞恍然大悟，又突然好奇单呈皓这样克己守礼的人要这虫子干什么。
“师父给我的，大抵过些时日有用吧。”单呈皓淡淡地回答道。
莫瑕飞一脸八卦，她看了看一旁的姐姐，又看了看单呈皓，露出了坏笑。
“嗯。确实快有用了，毕竟阿爹正在给阿姐挑夫婿呢？也不知道谁能入的了我阿爹的眼，你说是吧。”
莫吟忧白了莫瑕飞一眼，又使眼色叫她赶紧住嘴。
一旁的单呈皓没有言语，只是把刚刚点燃的灯笼递给了莫吟忧。
“回去打着灯，小心些。”
莫吟忧点了点头，谢了单呈皓。
“只是这虫子现在死了，真的不要紧吗？”
莫吟忧面露忧色，觉得自己又给单呈皓添了麻烦。
“不碍事，宗门还有些虫卵，我重新再养两只就好。”
单呈皓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叮嘱了几句。
莫吟忧一一应下，便赶紧拉着莫瑕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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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的火光摇曳，初夏的夜有蟋蟀在叫着。
莫吟忧忧挽着莫瑕飞的手，两人慢慢地往寄春苑走着。
“姐，你有喜欢的人吗？”莫瑕飞突然平静地问到。
“嗯……没有。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莫吟忧没想到莫瑕飞会问起这个问题。虽然她心中是有答案的。
只是现在，她也说不上来，那种交杂着恨与悲的感情，现在是否还称得上爱。
“阿爹这段时间在给你挑选夫婿，你不会看不出来。那个月季这段时间回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当然，他也许还有别的企图。”
“我知道，但我又决定不了什么，看阿爹的想法来吧。”
“这是你的婚事，凭什么全由他做主！更何况，你不是说现在这一切只是你的梦魇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回自己，看看会怎样。”
莫瑕飞情绪有些激动，她不懂姐姐的软弱与顺从，她不想自己最爱的姐姐受一丁点苦。
“不是有斑衣锦蝉吗？我现在只求有人的锦蝉能落在我的肩头，至于我是否爱他，并不用考虑太多。爱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我抓不住的。”
莫吟忧带着微微自嘲的语气苦笑着道。
“人可真奇怪，爱与不爱自己心中不知道，需要靠一只虫子来确定。”
“有些时候，人陷在里面，久了，自己也迷茫了，总要有些指引的东西。亦或者，不敢承认自己的爱，心中也许不甘，也许不敢相信自己的沉沦，依靠麻痹来遮掩真实的自己。并不是简单的爱与不爱能说明，人的感情总是复杂又多样，掺杂着很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莫瑕飞看了看身边惆怅的姐姐，心中仍是不解。
相比虚妄的爱，她只想学尽宗门秘法，做个绝世高手，逍遥世间，不管后人歌颂与否，都由他们说去。
而魇术，是她重要的一步，不论阿爹怎样想，她都要学，怎么就学不得了。
“飞儿。”
“嗯？”
“我也要学魇术。”莫吟忧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呀！我可以教你，我们一起学！”
莫瑕飞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她惊喜姐姐突然的转变，但无论怎样，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莫吟忧看着欢脱的莫瑕飞，心中也愈发坚定，这一回，这场梦，会由她自己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