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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熟人

    “引离域,后去焚寒洲……”

    “要送许师姐,顺道下聘。”叁尧在旁叽叽喳喳。

    “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比我们先到呢。”

    “柏师兄早早备好了,”叁尧颇有疑惑,“不过,许师姐不怎么高兴……”

    芜存箐察觉到了此事,但她没有深究,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虽说时机不对,可也是按节点所走出的剧情。

    只要能顺利达到结局就好了……

    “群英魁首,只能是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脑中闪过的片段,集中的疼痛一瞬而过。

    只要顺利达到结局——

    就好了。

    飞进来的灵蝶化为两个字。

    她看后用清觉写道:落日熔金。

    它再次化为灵蝶飞走,叁尧先前就已离去,许禾盈并未与谁结伴,而是先行独自回引离域。

    柏桑近几日忧心忡忡,即使答应了提亲,这两人也跟牛郎织女一样,见不到几面。

    “师姐,”徘徊了半日,柏桑还是开口问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时候提亲?”

    “这不止是你们之间的事,”芜存箐冷声,“你想反悔了?”

    “已经宣告天下,你又能任何呢?”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就按照这样来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去找她,和她表明目的,她想干什么就尽量……”芜存箐建议道。

    柏桑认真听完应下,便告退离去,匆匆忙忙收拾好,想连夜赶了过去。

    “我想知道,师姐去为何也要去引离域?”前脚人刚走,后脚朱邪扶图来了,倚在门边,语气不冷不淡的问。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们……”芜存箐看着这人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你可以跟我去飞荆域过节,然后我再送你去引离域。”朱邪扶图打着商量的语气,却少有的强硬。

    “执着这个做甚,我没有时间了。”芜存箐毫不留情拒绝了他。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朱邪扶图漫不经心,小指的银甲轻轻敲着桌面。

    再次听见似勘破身份的话,芜存箐了然“归期不定。”

    他烦闷的折下花瓣,“真不想去?”

    “不想。”

    风匆匆袭来,侵扰了整间屋子,扰乱了所有。

    秋月将近,她踏进了引离域,代华越下聘。

    “华越如今已有败落之势,他如今提亲,不是想……”安州月站在院中,大声叫嚷。

    “州月,我已然应下,以后不要再提。”许禾盈的话第一次强硬,但却比以前更加“内敛”。

    “许禾盈!哪怕你一辈子都困在华越,哪怕你永远都留在……”

    “州月!不要再说了。”许禾盈大声制止了她的话,安州月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转身愤然离去。

    许禾盈再次抬头注意站在院外的芜存箐,笑着点了点头,“父亲已等候多时,随我来吧。”

    红箱一抬一抬的进了如箴门,这么一路过来,不止是仙门百家,就是凡间俗世也传的沸沸扬扬。

    “晚辈芜存箐代华越峰主特地前来,为师弟柏桑求娶令爱。”芜存箐规规矩矩的行下礼,许门主满意点点头,“快快请起,能结两姓之好,合成一家,共护天下,也是了却一桩心愿啊。”

    芜存箐颔首附和,与其商讨婚期,定在下月初十。

    许禾盈频频出神,偶尔问道也没有反驳之意。

    晚间,留她下榻,芜存箐婉拒了,“不敢叨扰,再者华越长辈身体不适,我得回去主事。”

    “这么急吗?”许禾盈轻声问道。

    “柏桑会留在这里,待下月初十,你们一起回华越。”说完,芜存箐好意解释道,“以后也可以做喜欢的事。”又为她理好被风吹歪的发饰。

    许禾盈勾起唇角,小声回道:“好。”

    上善若水,相生宫。

    楼仙台逗着笼中的翡翠鸟,一边说着话:“怎么,浮禧洲那些人没给你找麻烦?”

    山水画屏后的人艳色衣裳恰恰及地,斗笠上的轻纱模糊了面容,她抽出案上花瓶里的花,一瓣一瓣的摘下。

    “确定吗?”她只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不是看见了,”楼仙台瞥了一眼,语气不好道:“别老糟蹋我的花。”

    她又把光秃秃的花梗插了回去,“会打吗?”

    “就算要打你也不要掺合,内里的事都没管好,就不要……”楼仙台话没说完,一道金光掀开珠窗,一开一合,寒风吹了进来,浸冷了整个偏殿。

    楼仙台嘴角一抽,这个坏习惯究竟什么时候能改?他负手而立,纷纷扬扬,如泪般滑落,无声无息。入秋,而上善若水已经开始飘雪了。

    焚寒洲是由仙门耀镜山管辖的凡间人世,除却耀镜城,共有十一城。

    时隔多年再次收到故人之信时,卫子宁当时放空了所有,回过神来,他已经再次踏入这里。

    “你来了。”华服锦衣,玉簪珠花,簇拥着尊贵的人。她轻缓摇着睡篮里的孩子。

    卫子宁一路风尘,温和的相貌变得憔悴,他拉起缠在颈上的黑布遮住,只留下闪烁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面容姣好的妇人。

    “有什么事?”

    “这么久了,你一点也没变,”她浅笑道,“你当时离开……”

    “我记得你让我起誓,从此不再踏入这里。是什么让你要违背誓言也要见我?”卫子宁站在院中,见着朱门旁的她,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却一如当年向他走来。

    她寞然的神色,渐渐向他靠近。

    卫子宁说出他早已想说的话,“我不会再帮你。”

    她淡然一笑,“怨我吧,毕竟你带我回西山,我却半道骗了你。”

    “西山已经不在了。他人呢,怎么留你一个?”卫子宁察觉到了,周围就算仆从被打发走,那……那人为什么也不在?

    “他死了,耀镜山要他回去,他不肯。”她平和的叙述,但点湿的衣襟透出她的悲凉。

    “背叛西山也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好了,卫子襄,他丢下你一死了之!”卫子宁起伏不定的胸脯,压下的嗓音十足的愤怒。

    她毅然决然的跪下,向他哭求,“求你带她走!我知晓一切皆因我,我愿……”

    “人死了你愿意放下荣华富贵,西山没了你愿意赎罪。你为了你的情爱殉情却说得这么高尚?”卫子宁向后退了一步,抽出手,抬步离开。

    “我求你,哥哥,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我已经走不了了!如果,如果……”她不顾礼节,扑跪上去,衣冠散乱不让卫子宁走,“姝姝也是你的亲人!求你带她走,我不想她这么小就……求你,哥哥。”她哽咽不止,“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求你……”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卫子宁用剑止住她的动作,“你在说什么?”

    握剑的手止不住的抖,“他们还要杀你?”

    “哥,”她惨然笑着,“他们不知道你,我死,就不会再找你和姝姝。”

    卫子宁望向卫襄怀里的孩子,她轻轻抚摸她的脸,最后吻了吻额头,怀中的女婴哼唧了一声。

    卫子襄整理好了自己,重新梳妆,不再是以前娇纵蛮横的西山嫡小姐,而是恢复成了受人尊敬的秦夫人。

    卫子宁见状,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我带你们一起走。”他走近想拉上她一起,她躲开,“我不想再骗你了。”她摇摇头。

    而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

    “见过娘亲。”他被放下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而那嬷嬷化成纸人飘落在地。

    “阿泽,这是娘亲的哥哥,你的舅父。”卫子襄告诉他。

    “见过舅父。”小人又一板一眼的行上礼。

    “我能保下你们,”卫子宁再次说到,“就算没有西山。”

    “天要亮了,阿泽和妹妹道别吧。”她蹲下,秦鸣泽第一次见妹妹,小心碰了碰,说:“妹妹看着谁也不像。”

    卫子襄将孩子交给卫子宁,温和地解释,“现在还看不出呢。”

    “卫子襄!现在听我的,跟我走。”卫子宁不敢深想,他逃避似的念头,只想妹妹活着,只想带他们走。

    “走了才是真的完了!你知不知道?”卫子襄用力挣脱卫子宁的手,拽紧卫子宁,诉说他不想面对的事实,“三天前我才生下姝姝,就是同一天秦霄死了。那些人想要过陌庸关,他们找我们作为由头,我们死了在这里,好歹还有回旋的余地。”

    “舅父,我会陪着娘亲,你带着妹妹走吧。”秦鸣泽拽了拽他的衣袖,语气充满坚定。

    卫子襄慢慢拉过孩子放在身边。

    “卫子襄!”卫子宁怒喝道,可脚下居然出现传送阵法,卫子宁不可置信的盯着结完手印的卫子襄,一刹那消失在眼前。

    卫子襄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五脏六腑如同搅在一起。她面不改色牵起秦鸣泽的手,“娘去给你讲故事吧,昨天讲到哪呢?”

    温柔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时不时有孩童疑问的稚嫩的声音。可热浪翻滚愈来愈大,火海吞噬了这座壮丽的府邸。

    数百在外黑衣人守着烧成灰烬,在黎明破晓后离去。

    “回去报给主上,人已经确认了。”

    芜存箐还未到焚寒洲就已经听到秦家被灭门的事情。

    “说是留下了那边的东西。”

    “说不定是上面的人想……”

    “别说!不想活了?”

    芜存箐在路上,都听见在讨论这事,即使明令禁止,也架不住人在暗处聊或者打着哑迷。

    她就差这件事,就可以回华越静静等结局达成了。

    如今,焚寒洲戒严,进出都很麻烦,那么卫子宁还藏在城中。

    修界有规,二是没有令法禁止使用法术。此禁制用来保护凡人。如今卫子宁若强行使用,轻则受皮外伤,重则掉修为。

    “你还记得我吗?”芜存箐眯眼看着蜷在角落里的人。

    卫子宁看清面前的人,这几日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他出不了焚寒洲,回不去上善若水。他在这里一直维持隐身术,靠着戒指中的食物勉强度过……

    “迟早会被发现不是吗?”卫子宁混沌的脑子终于想去面前的女子是谁。

    “你是华越的芜存箐,你有什么目的?”卫子宁一瞬戒备起来,护住怀中的孩子。

    “我可以带你出去。”她莞尔一笑,向他靠近,蛊惑般的话语引诱着卫子宁。

    “让我做什么?”卫子宁冷冷开口。

    “你只管回去好了。”芜存箐摁住他,给他一张图,“照着画,选择在你。”

    芜存箐留下这张图,就离开七拐八绕巷子,不做多停留。

    一女子站在巷口,静静立在原地等人出来。

    芜存箐看见人还在这一动不动,微笑着开口:“帮我让他回去就好了,谢谢。”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还是叫停欲离去的身影,想问清楚。

    “怎么会呢,行衣,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挚友。”她回眸一笑,暗光的巷子将二人隔离,背身的光在她周围晕开,街边叫卖吵闹,喻行衣还是听清了。芜存箐回身挥挥手,用作道别。

    其实我想问的是,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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