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回到教室,毛豆儿最是八卦,“芯禾,昨晚哪儿潇洒去了?见色忘义,一夜不归,孤女寡女,这么刺激都不带我们。哼哼”
“你要去不,随时奉陪。”说完,丁芯禾打了个哈欠。
“看你这熊猫眼,先休息吧,我给你看着老师。”
“嗯嗯,确实有点困。”
丁芯禾回头看看陈灿,好家伙,脸已经埋进了英语书里,张琪冲丁芯禾比划了“OK”手势,看来哨兵已就位,丁芯禾也放心打瞌睡了。
不可否认,昨夜美好又难忘,但今天也困得太难受了。两人借口身体不舒服,跟英语老师请了假,偷摸出去清醒清醒。坐在小卖铺吃冰棍,这时候的温度并不算热,吃冰棍尚早,可是架不住贪吃啊。小卖部没什么人,偶尔店里的阿姨来往几句,时光悠悠,岁月静好。
“徐老头的课真没意思,出来溜达溜达。”
“你女朋友呢,昌哥,她能听得懂?一块儿叫出来啊。”
“嘘,正闹分手,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你看热闹不嫌事大,劝和不劝分,闭嘴吧。”
"昌达,考虑考虑我妹啊,小姑娘对你有意思,试试。"
一群人涌进小卖铺,买了些吃食,坐在靠边的餐桌上拿出了一副扑克牌。方昌达的位子斜对着陈灿,抬头看那一眼,方昌达输了一下午。两个女孩儿坐一会儿就走了,甚至没来得及等方昌达过去打招呼,“昌哥,下午不行啊,捐款来了?哈哈”
“建设,刚才面对着我们的那个女生看见了没?”方昌达无视调侃,都说吴建设是学校的猎手,只要是母的,食堂后院的鸡他都能辨出一二。
“不知道,呃,挺好看的,我帮你打听打听?”好兄弟就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方昌达犹豫了一下,“我先跟锦文断了再说吧。”这一次,他似乎想整理干净,再与那个女孩儿初相识。方昌达后来在情书里这样描述:陈灿,你坐在我对面,两三米的距离,我却害怕自己的呼吸惊扰到你,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小心窥探逆光中不甚清晰的面庞,我才明白喜欢真的是一种感觉,是背景里规置有序的置物架,是人物像模糊清简的轮廓,是你看着同伴温柔发光的眼神,是你上扬着笑而不语的嘴角。
丁芯禾看到书信的时候,不由感叹文科生的才情果真非同一般,文笔错落有序,言语细腻动情。她吃着醋建议陈灿好好收藏,陈灿答应“好”。
丁芯禾问她要放在哪里好呢,并提出建议这样的好文字压箱底太过蒙尘,是否要装裱一番,挂于床头,日日拜读。陈灿认认真真考虑后,说不必这么麻烦,没等丁芯禾笑出声,陈灿补刀,“如此情谊,放在心里最为妥当,我再看几遍,全文背诵即可。”
丁芯禾目瞪口呆,小手一抖,再一抖,情书一分为四,她委屈巴巴的看着陈灿,“灿灿,我刚才一紧张,不知轻重,你怕是不方便背了。”
陈灿笑的合不拢嘴,“丁芯禾,你赔我一封。”丁芯禾答应的爽快极了。
方昌达的情书陈灿本就要丢掉,丁芯禾好奇心重,拆开来看,最后死在丁芯禾手上,五马分尸。陈灿将蛋糕和鲜花送还给方昌达,她说,“我有喜欢的人,就是那天与我坐在一起的女孩儿。所以,你不能再来打扰我们了。不见。”陈灿言简意赅,方昌达尚未读懂其所言之意,陈灿已然走远,留下方昌达在原地一番思索后,微微震惊,稍稍遗憾。
陈灿回来看到挂在栏杆上的丁芯禾,呼吸一滞,太过熟悉的画面。她深吸了几口气上前,握住了丁芯禾松开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怕听到丁芯禾说,“灿灿,这一块蛋糕不好吃,或许可以试试下一块。”
手心一热,丁芯禾发现陈灿回来了,她说,“灿灿,别人送的蛋糕不好吃,我买的才好吃。”
陈灿提着的心轻轻落地,点点头,“嗯嗯,只吃丁芯禾的蛋糕。”
危机似乎已经解除,关键的转折点平稳轻松的度过。两人心头的大石都已落下。每一天从早读开始,到晚自习结束。陈灿的成绩逐步平稳上升,丁芯禾也是更上一层楼。高二下的期末考,轻松有余,分数喜人。两人如愿在高三分到了同一个班,毛豆儿和张琪一同在隔壁班。丁芯禾与陈灿有意识的坐在了同桌,这次真成了同桌的你,亦是同床的你。
“丁芯禾,那是谁?”陈灿指着隔了一条走廊左前方的一个女同学,明知故问。
“不认识啊。”丁芯禾装傻到底。
“这女生挺好看啊,小脸蛋,眼镜一带,书生气十足,说起话来灵气的很,特别是在说,姐姐,能不能把爱分我一点的时候,楚楚动人,”陈灿还在滔滔不绝,丁芯禾讨饶,“灿灿,宋诗言,行了吧。”
“这不记得很清楚嘛。”陈灿拿眼角斜了一眼丁芯禾。丁芯禾心虚的低着头揉了揉鼻子。
“有过?”
“没有。”
“想有过?”
“不想有。”
“这次,只会是同学,毕业了都只听说过名字的那种同学。”丁芯禾信誓旦旦保证。
“拭目以待。”
真的快毕业了,还有一百天,学校在周五下午举行了隆重的百日宣誓仪式。
“晚上聚一下,最后一百天了。”张琪提议,毛豆儿,陈灿,丁芯禾附议,四人一拍即合,放学后坐在了一家烧烤店门口。明天不上课,大伙儿放肆的点了啤酒,有点不醉不归的意思。
吃得多,喝的也不少,毛豆儿嘟嘟囔囔,“灿灿,芯禾,你俩大学还一起不?我跟你们说,我早知道了,你们是一对儿,对不?”张琪尚还清醒,倒也不惊讶,反而期待的看着陈灿,因为丁芯禾也有些醉了。陈灿并不言语,看了眼丁芯禾。丁芯禾扒在醉鬼毛豆儿肩头,用并不小的声音窃窃私语,“我喜欢陈灿,喜欢了好久好久,我梦见陈灿出车祸了,我得好好保护灿灿,灿灿去哪儿,我也要去哪儿。”
闻言,陈灿拿着烧烤的手在轻颤,过了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听见张琪说,“灿灿,祝你和芯禾幸福美满!”陈灿拿起酒杯,与张琪轻轻碰了下杯子,意有所指的看一眼毛豆儿,说,“琪琪,心有所动,行有所为,成也美满,虽不成其犹未悔。”
两人一饮而尽,张琪羡慕道,“你俩有计划,有目标,一直在共同努力,筹谋奔赴,真好啊。”
“琪琪,乱了生死薄,逆天改命,会不会遭报应。”陈灿看着醉趴在桌子上的丁芯禾,想起她口中的车祸,有些迷茫。
“这得天大的本事,还怕什么报应。能乱了一回,那就再乱天一回。怕什么。”张琪的酒劲儿也上来,她凑近了毛豆儿,把下巴磕在了毛豆儿的胳膊肘上,嘴唇碰到了毛豆儿的耳垂,一触便分开了。
陈灿视若无睹,抬头看着穹空,仔细观察,其实夜不是那样黑黑沉沉的,是深深的墨蓝色,点点星光璀璨,夜空真的很美,美色使人安宁。
夜,能容纳许多秘密,秘密因为被包容,怀揣着秘密的人才能在夜幕下自由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