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悬重新回到会议室里，发觉大标题哥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了一丝敌意。似乎是怕自己抢他制片人的位置。
云星悬很想告诉大标题哥，光是刘琦那两手就够收拾他了……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姚总监回到她的办公室，敞着门散气。
“你把你身上烟味散散。”
云星悬没回应，而是指了指旁边的会客沙发：“我能坐吗，跑了一天，腿酸。”
“请，云大主编。”
姚林娜眼见着他从容坐下，又从旁边的杂志架上抽了几张新视晚报铺开。
“你干嘛？”
“等会儿李恪来给我们送早饭，免得油漏桌子上。”
姚林娜忽然觉得李恪也不是不能上位了，做饭可是很大的加分项啊。
而且李恪在单位附近有房……
想到这里，她又去推开窗户，只能看见零星一点灯光。
要是能说服云星悬搬去和李恪同居，那岂不是能收获一个随叫随到好用便宜的小云……
云星悬按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万籁俱寂的时候，连新视卫视的信号也成了空白，屏幕的光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幽蓝。
姚林娜回神，没先说导向、信源那些专业问题，以至于舆论引导都一概不谈，先问云星悬：
“你觉得刘总为什么想让你报道出来这条消息？”
云星悬想了个最可能的：“他的竞争对手有医疗企业。”
“……”姚林娜颇为诧异地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会说什么……公理正义之类的。”
在她的印象里，云星悬有种不可思议的理想主义，她还以为云星悬绝对不会从利益角度思考问题。
“我毕竟刚从资本主义国家回来。”
姚林娜笑了一声：“展开说说。”
“新视有很强的商业属性，据我所知，近十年最大的注资都来自于艾力集团，”云星悬忍着头疼，说着自己的考虑，“如果艾力有打开医药市场的布局的话，这是个好机会，可以混淆视听，抹黑一批竞争对手。”
他说到这里，还是停了下来，看向姚林娜。
姚林娜也看着他：“没必要试探我，我不是刘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想的。”
“那么就是，他有意踏入政界了……敲门砖？”
坐到刘春柳那个位置，财富名誉都有了，自然也想着权力。往前走一步是政界，往后还有高校这一养老退路，但无论是谁，都不想往回退，只想往前进，不管那是一条怎样的险峻道路。
姚林娜无奈道：“云星悬啊云星悬……看那么透有意思吗？”
“是挺没意思的……”他垂了下眼。
姚林娜回身在自己的书柜里翻找了起来，从最底层抽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孤零零夹着一张有些陈旧的报纸。
“世界上大部分报纸都可以用来垫桌子，但这张绝对不行。”
云星悬小心地展开来，这张报纸因为多次折叠，已经变得很脆弱了，他看见上面的作者名字：刘春柳。
“他早年在青年报做调查记者。这个栏目叫视点。那时候很多稿件写得很好，但是没有上网，所以你们这些年轻孩子都不知道，”姚林娜说，“视点停办之后，记者编辑被他组织起来，从报纸离开，创立了新视。”
姚林娜怀念地笑了笑：“那些人里面，就有我和老伍，我俩刚进大学，一起去实习。结果实习没两个月，视点就停办了。老伍说是他太霉，实习一个倒闭一个，本来不准备跟着来新视，怕把新视也克没了……如今，当年那些人散落天涯，只剩下刘大哥和我们两个还在新视。
“我说这个，是想说，这个大楼里我们三个是最想让这篇报道孕育出来的，不为别的——
“它很视点。”
视点——新视——新视界。
好像有什么在默默流动着，从溪流到海洋，奔腾不休。
——
《小三守则》第九条。
为心爱的老婆献上爱心早餐。
天刚蒙蒙亮，李恪打着哈欠把早餐送到新视大楼，摆在姚总监的会客茶几上。
“牛肉面。还有水煎包，蒸饺，豆汁儿……”李恪挨个发着筷子，一边介绍道，“我也不知道算什么菜系。”
云星悬把豆汁推远了一点：“去掉这个算就是美食。”
“为啥啊，我熬可好了。”李恪怕他不信，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地地道道。”
云星悬坚决不喝，姚林娜不信邪地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差点没吐出来，面目扭曲：“我靠！”
云星悬在旁边说：“像不像在40度的胡同里舔了一口北京大爷的咯吱窝，而且这大爷十天没洗澡了。”
姚林娜痛苦点头。
李恪不满：“不至于吧？你舔过？”
“我喝过，”云星悬说，“有感而发。”
姚林娜：“我还是去食堂吧我，刷锅水都比这好喝。拜拜二位，祝你们百年好合，以后新人敬酒别用豆汁代替就成了。”
李恪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傻笑起来：“姚总监祝我们百年好合诶。”
云星悬说：“刘总还要给我证婚呢。”
“啊？”
云星悬语气平淡：“他说哪个男朋友都行。”
哪个，都行……李恪危机感陡升！
如果这是宫斗剧的话，姚太妃是帮着他的，但是刘太后却还没站队，准备两边下注——他仍需努力！
李恪专注规划着自己的小三事业，云星悬也规划着采访行程，在手机上列了几处疑点：“等会儿我们去一趟殡仪馆，然后……去我二叔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