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真心听到这话,心里逗乐,“最近嘴怎么这么甜?”
靳昭被她哽了一下,嘴里还在轻喘,手上的动作没停。估计是这个姿势维持得久了,僵了,他歇下来把手机对着脸,“不能想你吗?”
“可以啊,我听着很高兴。”
卢真心靠着床头,从床头柜拿来水抿了一口,一副很有兴味的样子。
靳昭像是被鼓舞到,又像是跟卢真心宣战要跟她较劲,非要让对方隔着镜头也与自己共情。于是又把镜头摆远一些,自己对着镜头脱了裤子,然后是内裤,紧接着手伸下去,就这么玩起来。
手机一放远,卢真心能看见更多他房间里的陈设。那些有年代感的家具和装饰隔着画面带着一抹灰尘味,好像许久未见掀开的相簿。
靳昭的头顶挂着几张奖状,字迹模糊,颜色暗淡。屋内的灯许是他很久不回家,即使开了也不算太亮,这次回家时靳昭提了一句“这灯也太暗了。”坐在客厅看节目的靳文波回过头,堵了他一句:“你三天两头又不回来了的!”
昏暗的吊灯下,靳昭的影子也朦胧。
旖旎的水声,压抑的喘息,冬日窗外呼啸的晚风,阵阵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交织、酝酿,让靳昭的举动愈发地大胆而不忍直视。
卢真心抿了抿唇,这下子才终于被靳昭撩起了欲望,她开嗓,声音喑哑,“靳昭。”
“嗯……”
“你过来。”
靳昭没停动作,就差一点就到终点,耳边的声音像是全消失了一样。
嘴里不住地喃喃:“等……等会儿……啊……”
卢真心带着命令般的语气隔着靳昭的耳膜搔了他的痒,靳昭低叫一声,倏地转脸,把自己的呼吸埋在枕头里,整个人蜷缩起来,不停地颤抖着,浑身还带着余韵后的红。
只让卢真心看见遮挡住镜头的,弄得皱得不成样子得被单,隆起一个小山包。
“真心。”回过神来的靳昭喘了口气,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跪趴着靠近镜头。
“真心,我做的好吗?”
他今天表现得乖的不像话,都有点不像靳昭了。
“怎么了?好不容易回家了,发嗲卖乖装小孩子啊?”卢真心笑了笑,刚才看靳昭那个样子,她头皮都爽得发麻。不得不说靳昭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无论是动作的节奏,还是画面的展现,都挺撩拨人的。
以前都是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演,这人多少还有些害羞藏着,现在隔着屏幕,两个人相距几百公里,靳昭竟然就这么大胆起来,还是让卢真心感到意外的。
靳昭跪在镜头前,胸口还往下淌着汗。
他是精力很足的那种人。平常晚上他抱着卢真心睡,一开始凉的时候,卢真心还赖着他觉得舒服,到了后半夜,被窝里的热气累积起来,卢真心感到热,会下意识地用脚把靳昭踹开,自己一个人翻身占了半个床。
靳昭会在这时候醒来,特自觉地站在床边上,弯下腰,轻轻地把卢真心往床里挪一挪,生怕她掉下去,自己则老实地睡在剩下的位置,等着卢真心什么时候生理上又觉得冷了,循着本能似的钻到他的身后,又把他抱得生紧。
一晚上这么折腾几次,靳昭也不恼。心里觉悟足够高,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义务。有时候弯腰去抱卢真心的时候,脸颊划过她脖子上戴的细项链,那一枚金镶玉的小锁特别精致。
靳昭侧过脸去,看着看着入了神,视线往上移,移到卢真心的脸上,他又会想:也许这不只是义务。
但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内心那种微妙的,从服从命令、履行义务之外延伸出的某种情绪,他很确定可以在2806里找到,但是他怎么也抓不住。
卢真心的视线顺着那滴汗珠,从靳昭的被挤紧的胸口中的缝隙,一直落到更往下的地方。
他的神色暗了暗,刚要说话,又听见靳昭那头急急地抬了口。
张口一副慌张地样子:“哦,我还没睡。”
比话音落下更快的,是靳昭把电话反扣的动作。
他急急地从床尾捞过来睡衣,仓促的穿上。上衣刚垂下来,还有半截卡在裤腰带里,房间门就被靳文波推开了。
他看样子是睡了一半起夜,从黑暗中一下子见了光,眯着眼睛皱着脸,不客气地训斥靳昭:“在房间里做什么呢!看看几点钟了!”
靳昭大概记得快12点了,三十岁的男人了,在父亲面前还因为12点没睡觉心里发虚。他糊弄地回:“要睡了,爸,我在回领导消息呢!”
“跟领导关系要处好……”靳文波的脑子还没转过弯,讲过了就算了,他急着回床上继续睡,临走时又叮咛他:“你搞运动的身子,不能熬夜的!熬夜会掉肌肉,知不知道?这孩子……”
他走得慢,拖鞋塔拉在瓷砖上。
听门外真的安静了,靳昭才缓过来,躺在床上四肢放松。
这时被他扣住的手机里传来卢真心的调笑:“小孩子要早睡了?”
“啊……卢总!”
“不喊真心了?”
靳昭捧着手机,脸上一红,轻声问:“你想听我怎么喊?”
卢真心想了想,“工作的时候按规矩喊,至于现在……”她感到有些燥,楼下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穿过玻璃窗传入她的耳朵——
“我们正在放假,不是吗?”
靳昭笑起来,他对着镜头,对面卢真心没开摄像头,他却一副能看见卢真心的样子。她说话调笑自己时不经意的语调,注视自己时满意的欣慰的神情,很多细节,靳昭都能从过去近四个月的相处中从记忆里描摹出来。
“真心,你想不想我?”
卢真心说:“看你刚才的表现,那么就一点点吧。”
两个人又闲聊几句才把电话挂断,卢真心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了,但靳昭在发泄完后,该很疲惫的,精神却莫名亢奋。
刚才那个逾越举动在差点被靳文波撞破后,让靳昭的肾上腺素飙升,心猛地一坠落到底,正慢慢地往上升。他有些口干,走出门去,主卧的门轻掩着,传来靳文波的呼噜声。
靳昭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像个窥私的孩子。他看见蔡海虹翻了个身,一巴掌扇到靳文波半边脸上,靳文波睡梦中被惊醒,一秒后又被浓浓的困意俘获,嘟囔了句什么也转过身,继续睡去。
他忍不住笑,觉得很有趣。
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口袋里手机震了两下。
他漫不经心地点开来看,朋友列表里有人专门卡在12点准点群发祝福消息。台港市是个小城市,对烟花燃放管理不算严格,此时,靳昭循着乍然响起的燃放声,望向窗外,五彩斑斓的光线在他深灰色的瞳孔中不停地折射。
他感到久违的安稳。
卢真心本来打算挂了电话就睡的,但到了12点,楼下那群来别墅过年的亲戚们的小孩还是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大人们都凑在客厅打牌和搓麻将,有些围在一起聊天。
热火朝天了,一点没见着要结束散场的意思。
她被吵得心烦,披了件外套下楼。
路过客厅的时候,亲戚看见她:“哎,心心,下来了?”
“嗯。”
“小志在花园放烟花呢,你也去玩呀!”
卢凌志今晚手气不错,被其他人从牌桌上赶下去,他又插不进女人的话题,只能去花园小孩子们一起放烟花。桌子上放着几个打火机,卢真心顺手拿了一个,又从卢凌志手上夺走一根仙女棒,自己走到远远的地方,蹲在地上看仙女棒散发的火花。
最后用一抹残余的火花,点燃了口袋里最后一根细烟。
小孩子挺高兴,围着卢凌志嘎嘎乐,转圈圈。花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卢真心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她透过烟雾看见卢凌志那张让人糟心的脸,越是心气不顺越是自虐式的想看他。
然后这张讨人厌的脸转过来,渐渐地走近了。
卢真心眨了眨眼,被卢凌志吓了一跳,重心不稳一下子坐在草坪上。
卢凌志弯腰去牵她,手被卢真心拍开,她力气很大,卢凌志觉得自己的手背应该已经红了。
“我还以为你戒烟了。”
“干嘛?”
卢凌志苦笑,“兄妹俩聊聊天而已。”
卢真心很防备地上下打量他,“别来套我话。”
“兄妹间聊聊天,怎么是套话?”
卢真心甩开他,“我跟你很熟吗?”
“心心!”卢凌志喊她小名,语气和善,“当初出尔反尔,没遵守承诺跟你一起出国,就值得你恨我这么久?”
“不值得。”
卢真心转过身来,她半边脸被月光照亮,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只是我后来发现,你就算不出国也有别的路子走,也能进跃真,也有资格名正言顺继承家业,我才开始恨你。”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叹息,“哥,别试图缓和我们的关系,我愿意收拾你的烂摊子,已经是我妥协了很多不是吗?”
卢凌志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气急败坏地低吼:“那是你的野心!别说得好像你是我的救世主一样!”
“没错。”卢真心走近一步,她抬头看着卢凌志,“我向来没兴趣当谁的救世主。”
她向来是怕麻烦的人,光要忙自己的事情,24小时都不够,哪有精力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为别人忙活。当什么救世主,难道做多了好人好事,轮回的时候地下能给她开VIP通道?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少吃点苦,多享点福?
卢凌志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的心真硬。”
卢真心眨眨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