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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姻缘一线牵,好姻缘只需三文钱

    巷子里的更夫将将敲完梆鼓,此时正二更初,街上的铺子均已打烊,只有楼上少数的住户还点着灯。

    十方药铺里屋这会亮起两道烛火,隔着屏风能稀疏听见谈话声。

    “今日为何不在店中?”

    男子单手支起一壶茶,茶水缓慢滴入杯中。

    “上阳街沈家大郎今日突发哮疾,还缺几味药材,我想着是首回给人家配药,还是谨慎一点为妙,就跟着沈府下人一起去了。”

    药师名叫阿布,说这些中原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点明显的胡腔。

    “明日会有人来寻你,也是个无处可去的主,你既开了这药铺,就不妨多行这桩善事,留下她。”

    “先生自己的去处可安排好?我这里尚有住房,先生不如一并留下,我得了消息也方便告知。”

    “不必了。”

    “还有,你安排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阿布从窄口袖里掏出一张符纸。

    “我派出去的探子打听到,月初有一支从北边来的商队,这两天他们的货船就会从决云渡离开,据说是来运输布匹的,但船上具体还有什么东西无从得知,你这些时日一直没找到的线索,或许就在此。这是我的人打探到他们的接应信号,就算是商队的人也都要凭这个符文才能上船。”

    ……

    夜色渐深,明晃晃的月光不断向西倾斜。

    从徐府离开后,许意有些茫然,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不觉又到了山下。

    今晚怎么办?

    还去观里住一晚?

    要是知道我白忙活一天会不会嘲笑我?

    可现在又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罢了罢了,都走到这了,再进去睡一晚也没事吧?道观又不是他开的!

    石阶平整,可仅靠着月色的光亮,也难免磕碰,许意好几次都差点摔了跟头,她只能走得更慢些。

    盈虚阁只有内殿亮着光,外面是朦胧的夜色,整座大殿仿佛被深色的蓝雾笼罩,安静又神秘。

    许意走近时,发现昨天自己睡觉的草堆还在,那道长居然没扔出去,算他还有良心。

    半梦半醒之际,许意闻到几分轻微脚步声,奈何一日奔波头脑实在沉重,只得继续睡去。

    翌日下山,许意如期寻得药师。一番言语后,阿布许她留在药铺,应某人的要求还为她添了住处,教她习医识药的本领。

    ……

    天下熙攘,皆为利来。

    决云渡是整个淮江乃至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渡口,来往船只络绎不绝,人货交错,悲喜相织。

    那座最大的货船停在东渡口,船身足有五六层楼高,仿若庞然大物。

    船周守着的都并非寻常船夫,个个腰间都藏了短刀,身手了得。元青趁其不注意才掳了个抬货的小役,乔装入了船。

    当夜忽起大风,江水卷地超十尺,似有百鬼游行,欲吞万物于其中。

    决云渡原定今晚放桨的船一律改为明早出行。

    为了不打草惊蛇,元青不敢靠主阁靠的太近,只得远远望着,至于里头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大多瞧不真切,待到夜更深一点,那主人下令扬帆,才让元青寻到机会混入其中。

    一众人抬起帆架,才见那缓慢升起的风帆上浓墨重彩的三个大字——隋宁号。

    起初,元青认为船队想私自放桨离岸,谁料帆将将升上空一刻钟不到,就又被降了下来。随后便有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被几个黑衣人抬上船,箱子边角均被铜条钉死上了锁,无法辨别箱内为何物。

    元青小心跟着这些人入了主阁里屋,随后便被拦下,往内还有一扇门,屋子里立了一人,背对门外,高足足有八尺,身披黑色斗篷,连同发冠处一并死死围着,叫人看不见脸。

    元青猫着腰躲在木窗下,里面的人正在谈话,他们十分谨慎,即便在半夜的阁楼里,也是说的一口西域话,元青听不懂,不过好还在他记忆尚佳,把这几句话一五一十地带了回去。

    阿布早年在西域生活,他听得懂。

    这几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这个月的货都在这里了,若还想要得下个月来取……生意不好做,价钱得再往上涨一涨……”

    究竟是怎样的宝物,能让他们不惜以如此大的商船作掩护,每月都前往淮江?

    ……

    西华街云来酒楼当家的是个女人,街坊们都管她叫镶玉娘子,好像和阿布有些交情,她在西厢的角楼处给许意安排了一间房,地方不大,离客厢远,胜在清净。说来也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两个,阿布这个人也真是,才来一个月,人缘来往居然比她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还要强。

    漂泊半载,第一次从舒适的床榻上醒过来,周遭还没有吵闹声,许意有些没适应过来。她小心地扯开从前凌乱的发丝,扯下早已发黄的里衣,换上干净的裳裙。阁窗筛进一抹晨光,熨在她的衣角上,少女被揉碎的心也好像开始重新窥见天日。

    云来客栈生意红火,别看是清早就已经聚了几桌客人了,镶玉娘子和和气气的招待着,许意打过招呼后便赶去药铺帮忙。

    过了今日就是十五了,逢上中秋,街上又更加热闹了几分,上阳街的灯市还是同往年一样如期举行,唱百戏的台子也早早的搭好了,从前蒋氏在时,每年中秋都会陪幼时的许意来灯市看百戏,放花灯,蒋氏过世后,徐徵言不论多忙,也都会在中秋这天抽出空来陪许意走走。

    每每念及此,遗世之人不免悲伤落寞。

    ……

    民间有吉日避药的习俗,每月到了初一十五,又或是赶上婚丧嫁娶,过年过节这种大日子,通常都对问诊求药这种事很避讳。于是十方药铺今儿一早就关了门,许意也因此得了闲,能去集市上逛逛。

    华灯初上,大街小巷一片欢乐祥和,不少民间艺人吹着火人,个个装扮得奇模怪状,逗得孩童们龇牙大笑。

    许意走马观花的望着来往的人群,看到行人脸上的笑容,她也由衷地生出许多欢喜。

    忽然想到郢山上那个道观,也不知道那孤僻的道长如今怎么样了,总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想必今天也是一个人吧?

    想他做甚?

    “千里姻缘一线牵,好姻缘只需三文钱——各位客官快来看快来瞧,有缘人就在您眼前呐!”

    前方不知摆了个什么新鲜玩意,引得一众人围观,好生热闹。走近时,原来是在玩一种投壶游戏,名为“投壶簪花”。规则为年轻男女两两成队,蒙上眼睛投壶,面前共三口壶,每人手持一箭,若能同时投入一口壶中,则说明是命定的缘分!并还能得一支桃花簪作奖品。

    许意有些好奇,也花了三文钱想买个开心。

    “客官,这是您的号,拿好嘞,还有六位就到您!”

    许意接过花牌,后退了几步和众人一起排队。

    轮到许意时,她一个人呆呆的站了上去,只听那人问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搭档。

    “这位女客官,可有人同你一起?”

    没等她接话,身侧便传来一个声音。

    “我同她一起。”

    他在她的注视下走了过来,身着山青色常服,腰间几颗玉石点缀,比前两日初见时温润儒雅了几分,看得许意有些恍了神。

    “二位客官,箭拿好,祝您二位心想事成!”

    两人分别接过箭,蒙上黑布,准备投壶。

    许意从前养在闺阁时哪里接触到这样的玩意,反正也不懂技巧,索性胡乱投。

    “咚——”

    一声响亮的击壶声清澈入耳。

    许意想自己定然是没投中,谁知睁眼一看,竟是两支箭稳稳的落在一口壶中。

    “二位客官双箭同鸣,乃天作之合,在下要恭喜二位了!”

    闻声,四周皆鼓掌欢呼,仿佛是在恭贺两位新人。

    “公子可以给娘子簪花了!”

    店家递来桃花簪,乐呵道。

    见他迟迟未接,许意连忙一把抓住,爽快地答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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