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百水又连坐了两个时辰,任雪花落满周身也只望着地上的泥发呆.
隐隐传来奔跑之声,他猛清醒定了定心神.往声百传来之处看去.
只见那人头上一顶豁个缺口的破蒲草帽正被风吹得上下翻飞,颈间一块宽大的灰布,松垮垮一直垂到肩膀,全当围巾用去了,腰间那布袋中不知装了些什么,随着那人一步一动,叮当乱响。
远远的抬头 ,冲谢百水招手。
谢百水盯看清来人,不等那人跑近便朝他喊到:“喂,这儿!我刚刚看到好华丽的一驾马车啊!不过不如我谢府的……”话音未落,来人已至身前,露出蒲草帽下与谢百水面妆十分相似的脸。
宋浣堂抬手止住谢百水的话,左手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往谢百水头上一扣,清眉亮眸,冲谢百水狡黠一笑"这几个人有些东西,小心点儿啊!"语罢,右手住墙头一撑,七拐八转隐道暗处去了。
宋浣堂这见步不过转瞬之间,谢百水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宋浣堂方才身后跟着几个人,黑衣蒙面,白玉兰压襟,又是风满楼的人,离他还有大半条街的距离,踏着一地碎琼乱玉,却不沾半点儿泥水。
宋浣堂在城南,而他在城北,梁裕城并不小,跨城追人极耗气力,而这几人超却仍身形从容,脚步轻快,定非等闲杂卒,想到这儿,谢百水不禁按了按袖箭,又用手指夹住记颗小石子,这才随便走进一条深卷,还不忘拿走覃家方才给的钱物.
没跑几步,身后便传来声响,谢百水又抓紧跑几步,听见一公鸭嗓吼道"那个戴个满草帽的."谢百水脚下一慢,佯装身形一凛,那声音接着道:"对,就你,别跑了,给我站住!"谢百水叹吃,转过身摸摸鼻子笑到:“几位爷好哇,不知要小的做甚啊,嘿嘿。”边说着,边暗自蓄起了力。
“做甚,爷爷今儿要你的命!"一个刀疤脸悠悠说着,拿出匕直直就刺。几乎同时,谢百水袖中小箭也飞出去,甩出一颗石子紧随其后.
可那刀疤却偏偏头,那袖箭便落了空,匕首一转,石子也被拍飞往旁,谢百水暗道不如,又觉身后有拳风袭来,他只得将腿朝刀疤腹上狠狠一顶,趁那人一刀还未发,只一把将他揪至身后,不偏不倚,正好堪堪挡住身后那拳,那刀疤脸登时倒了下去,谢百水心中道"好险,公鸭桑看看倒下的同伴,抽走他手中匕首,一个刀花直击谢白水脖颈,谢百水忙蹲下,刀峰只扫落草帽,他一记扫堂腿过去,公鸭嗓就乱了脚下,谢百水趁机一记袖箭飞过去,刚好中那人胸口,他心下一喜还未来得反反应,惊觉腕上一凉,一片刀光闪过,臂上袖箭就脱落下去,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站至身前,转看匕着狠很道:“杀我二位师父,我要你偿命!”
谢百武扔出几颗石子,少年轻松侧身躲过,这人动作极快,眼见着就要够到身前,谢百水只好运起轻功,跳入墙另一边,防身的家伙早用完了,他在身上摸几下,却只摸到先那一封银子,那少年已经翻过来,谢百水无法.侧身避了避,咬咬牙,跳起来就只好拿那银子往少年头上砸,那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顿了顿,谢百水赶紧加快动作又砸几下"邦!邦!邦!"声音在空卷中回响,那少年头上就见了血,手上动作力道不减分毫,几刀下去,谢百木脸上就挂了彩,他火气一下就冒上来,喝道:“我爹娘都不伤我的脸!你这人好生讨人嫌!”
接着运起内力,将那人压到墙角,似是内力不齐,少年人只几步就败了下来,但手还死抓着他不放,洇着血的嘴巴笑着吐出一句话:"你死定了!"紧接着,又有人从谢百水后袭来,他暗失语:"不是吧!又来!"便准备抬手硬挡.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两声似箭的声响,那两人同时没了声响,谢百水回头,见宋浣堂垂年立于巷口,手中拿着方才谢百水掉落的蒲草帽,那缺口又扩大了些-——方才宋浣堂用的,正是从这帽上折下的蒲草。
谢百水收手跑回宋浣堂身边正想拿出那袍子给他披上这才发现这人已毫不外的拢着袍子翻看着草帽。
谢百水表情讪讪挤出一句:“王爷可真是好身手。”
宋浣堂轻咳一声:“咳咳,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啊。”
“谢千行,你不是说你内力不济,气血亏空不宜动武吗?可我见你刚刚可谓是刚劲迅猛,柔中带刚,出手利落啊!”
自那日卞琏竹林一事后,宋浣堂便以叫王爷惹人疑为由,随口给自己诌了个名让谢百水叫着。
宋浣堂瞥他一眼:“怎么跟我说话的,没大没小。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锻炼你吗!”
谢百水瘪瘪嘴:“你现在是谢千行,又不是”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快速说“又不是小浣王”又补到:“还有,我刚刚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还问我呢,人家方才围着你转着光挽刀花,你还不动手,怎么,等着给人家喝彩啊?”
“那你都说人家有点东西了,我这不是怕受伤吗。”
“怕受伤啊?那咱要做的事儿不适合你,玩够了就回家吧。”
“不回去!”
“谢百水我告诉你啊,这咱们要走的路,凶险万分,一朝失足,千古成恨,可不是那小打小闹,再者,我算过了,你我二人八字不合不宜同路,你还是趁现在还早着,早点回家团个早年吧。”
谢百水张口还欲辩解,宋浣堂看唬不住他,摇摇头,叹口气“行了啊,快找个地方把这几人埋了吧,青天白日深巷里,怪吓人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谢百水挑眉
“你自然是不怕喽”宋浣堂头也不回的往巷口走“动作快点啊,半个时辰,我备好马等你,晚了我就先走咯!”
“去哪?”
宋浣堂走至巷口,逆着光侧身“花西州”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谢百水追出去,只见宋浣堂把那狐裘披在一乞丐姑娘肩头“老狐狸,真风流成性了!”
隐隐约约的,他看见宋浣堂朝他望了一眼,还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