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沈朝懿碎了。她前十几年的生活,虽然不说大富大贵,可父母恩爱,对她也是极尽宠爱,可以说是除了那件事以外,她的生活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下,她会遇到这种事情。

    要是一觉醒来成了肃王世子妃也就算了,好歹宋祈佑对她可以说是极尽体贴。可成为太子妃,天天面对蔺竹闲这么个低气压,她根本想象不到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

    天啊,她欲哭无泪啊!

    可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她怎么会和蔺竹闲搞在一起?

    沈朝懿在马车里翻来覆去地想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广白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进来。

    “娘娘,到驿站了。”

    广白有些紧张,按照以往,哪次出行太子殿下不是对娘娘极尽呵护,恨不得把娘娘挂在自己身上,时时刻刻在一块。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殿下居然一个人独自下了马车,说是要独自骑马。现在更是没来亲自接娘娘去驿站。简直奇怪极了!

    莫不是二人吵架了?可先前不还好好的,郎情妾意让人羡慕,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广白决定,既然猜不透,那他就小心些,可万万不要触到了两人的霉头。

    沈朝懿拉开轿帘,广白已经将车阶放置好了。蔺竹闲站在马车前侧,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着白玉玲珑腰佩,唯一有些有碍观瞻的,是他大腿处的袍子有些不算明显的褶皱。

    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沈朝懿根本不想去想那褶皱究竟是怎么来的,毕竟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可是只穿着一件袔字。

    蔺竹闲也察觉到了广白若有若无的视线,什么意思?他堂堂大晟朝的太子,又不是没有车阶,难不成还要他舔着脸上去扶她吗?

    可是很显然,从这些侍从的反应看来,曾经的他好像的确那么舔着脸去做了这件事情。而且绝对不止一次,否则他们现在不会这般看着他,好像觉得他不可思议一般。

    最终,蔺竹闲还是认输了。

    沈朝懿刚准备将手扶在车柩下车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有些愣住,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了,此时此刻她是他的太子妃,亲密一些反而才是正常。

    沈朝懿将手放了上去,蔺竹闲轻轻握住。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牵一个女子的手,在双手交叠在一起的那一刻,他仿佛能够感受到从她掌心传来的细微温度,温暖而柔和,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蔺竹闲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中的力度,他心中不由一惊,这绝非他会做的事情。

    沈朝懿并没有察觉蔺竹闲细微的动作,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直到她想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时,才发现两人的手居然握得很紧。不过,她转念一想,还是蔺竹闲想的周到,毕竟他俩的事情万一被人察觉,那可是要被当做妖魔鬼怪来处理的。

    广白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心上也放松了许多,他说呢,殿下和娘娘怎么会吵架。

    “殿下,娘娘,驿站里已经备好了房间。”

    蔺竹闲颔首,便带着沈朝懿进了房间。

    直到手上一松,蔺竹闲才发现他居然是一直牵着沈朝懿进的房间。这简直是有碍观瞻,习惯这种东西真是恐怖如斯!

    不过,接下来的东西更是让他觉得陌生至极。

    一个驿站的房间,地上铺着羊绒毯,窗下的紫檀罗汉床上铺着猩猩红织锦毛毯,床上挂着软烟罗纱帐,鱼嘴铜炉中还散发着袅袅甜香。

    先不说这些装饰,他自幼以儒家君子的准则来要求自己,连东宫的布置都是极尽节俭,更不要说是外出,怎会伤筋动骨要求布置成这番模样。

    其次,这香炉里的香,也断断不是他往日爱用的龙涎香。

    侍从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向的喜好,却还是布置成了这个模样,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沈朝懿喜欢。

    而他,居然因为她喜欢,做了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情,真是好极了,一点都不像他!

    沈朝懿一开门看到眼前的场景,突然就觉得好像嫁给蔺竹闲也没什么了。毕竟,和他在一起,连驿站都能变成她喜欢的样子,这属实让她开怀。

    人一开心,不免容易心怀感激,连看蔺竹闲都十分顺眼了,眼中不自觉地含了笑。

    蔺竹闲见了沈朝懿这幅模样,更是确定了刚刚的猜想。只是看着她的笑颜,心中刚刚的不可置信居然被一丝丝满足所填补。

    好像他先前布置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刻一般。

    蔺竹闲反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以方便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他转过身坐了下来,姿态松弛地靠着椅背,目光平和而又深邃,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沈小姐,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沈朝懿蹙眉,她能有什么看法?她既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突然一起来到这个时空,也不知道这空缺的时光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她能有什么看法?

    但想了想现在自己的处境,还是低头得好,“您想怎么办?”

    蔺竹闲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起来。如今,至关重要的就是她要和自己站在一边,其余的事情他都能解决。听她的回答,看来这个想法已经实现了。

    “当下是永和九年,你与孤大婚后的第四年,我们有一个儿子,叫做蔺颂安,今年三岁。”

    蔺竹闲的声音就这么砸在了沈朝懿的脑子里。什么鬼?大婚四年,那不就是成亲四年,可她明明记着永和五年她才随父亲举家搬回京城,也才认识宋祈佑。

    那不就意味着她同蔺竹闲在一起是无缝衔接,甚至勇敢一点,或许她还没和宋祈佑就和蔺竹闲厮混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

    虽然她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啊,更何况蔺竹闲还是宋祈佑的表哥。

    蔺竹闲沉默了几秒后,“这就是事实,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人察觉出来异常,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孤会暗中派人去查。”

    沈朝懿还是有些恍惚,一下子她从十八岁到了二十二岁,而且还突然有了个三岁大的儿子,她承认,她有些吃不消了。

    “所以,你现在需要继续做好太子妃。”蔺竹闲看了沈朝懿一眼。

    沈朝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况且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来选了。沈朝懿重重地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你放心,只要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孤不会亏待你的。”蔺竹闲缓了缓语气。

    哪怕最后回不到四年前了,可她现在终究已经成了他的太子妃,而且她还是他嫡长子的母亲,说什么他都会好好待她的。

    见沈朝懿也坦然接受了现状,蔺竹闲神情我微微放松,“你先好好休息,孤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一下子失去了四年的记忆,这四年间朝中指不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来,蔺竹闲再厉害也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将京中状况理清楚。

    沈朝懿自然不可能不让他去,她也没有这个立场,非常自然地应道“好,您去忙,不用管我。”

    蔺竹闲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顿了下来“称呼上,你或许该换一换。”

    这回沈朝懿是真的慌神了,她如何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殿下?夫君?郎君?

    蔺竹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孤身边亲近的人都唤孤乳名檀郎。”

    沈朝懿张了张嘴,这是能叫的吗?最终,她还是认命了,是他让她这么叫的,又不是她想这么叫,“檀郎?”

    “嗯。”

    也不怪蔺竹闲这么做,关键是从先前看到的冰山一角,便足矣窥见曾经的他和她应该感情很好。他想,既然他已经愿意为了她改变如此之多,那称呼上必然也是要按亲近的来,否则难免惹人猜忌。

    沈朝懿抬眸,看见蔺竹闲依旧站在门口,反应过来,连忙道“臣妾家人都叫臣妾小名明月。”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因为臣妾名为‘朝’,意味晨光,所以家人就给臣妾取小名为‘明月’。”

    “日月清晨映,山河黎明新。的确是个好名字。”蔺竹闲没有再多停留便离开了。

    沈朝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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