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蒙塔利夫妇牵着手一起登上台阶，走了一步，又上了一台阶。

    台阶旁是大理石瓷砖围成的小片花坪，上面长着冬青。

    混乱声在大厅中响起，孩子们四处乱窜。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讨论蒙塔利夫妇的声音频繁响起，嘈杂得自带混响，致使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清。一个孩子张大嘴巴，用O字形去欢快的喊叫，欢呼着，呐喊着，蒙塔利夫妇的到来。

    蒙塔利夫妇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资助他们的好心人，而且是可能带领他们走向新生活的“父母”。

    福利院纯真的孩子们依然相信世界的美好会出现在他们眼前，但其实他们早就半个身子进入了人类大世界。尽管他们的头还没有探进去，他们如此可爱，可是世界残酷的一面也靠近了他们。

    其实，他们的收养人、资助者从来没有收养他们的打算。

    这不过是消息传播后，把未知当成真的这样自我的狂欢。如果是罗丝安娜自己，她会说她怎么这么愚蠢，为什么要这样天真地信赖，谩自思考。如果对孩子们，她会怜悯地说，他们不过是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期待和希望，不解世事，快乐地猜测每一种好的可能罢了。

    蒙塔利夫妇一进去大厅，里面的孩子就都安静下来了，连叶片摇动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见。

    孩子们十分乖巧，收敛了表情。

    职工赶忙赶上来，说：“孩子们，蒙塔利夫妇来了。”这是事先排练过的暗示。

    “蒙塔利先生和太太，你们好。”孩子们声音洪亮又动听地说。

    奥菲莉亚脸上的笑更加压不住了，她看起来非常温柔、美丽、清瘦、亲和，一双眼睛弯了起来，熠熠闪光。

    她松开了亚历山大的手，向孩子们挥手。

    孩子们也高兴地打招呼回去，七嘴八舌地说：“蒙塔利太太好！”“我能跟你握手吗？”请问“您可不可以抱抱我？”

    一旁站立的职工和亚历山大都欣慰地笑了，看着他们。

    奥菲莉亚被扔到了孩子圈，一层包一层，外面一层努力向里面涌动。她就好像精通动物语言的公主，被围在了毛茸茸好摸的小动物中。

    她一身泥金风衣，肩上披散着艾褐色的低马尾，棕色头发也被衬托得好像在发着微光。好像一朵被风雨蹂躏后焕发生机的茉莉花。

    百合花没有茉莉小小巧雅的俏皮，虽然都很清新。

    “她笑得好开心。”亚历山大看着奥菲莉亚，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职工也连连说：“蒙塔利夫人真是太有善心了，又热心又招孩子喜欢。”

    不多时，职工看了眼手表，拍拍手，大声嚷道：“好了，孩子们，放开蒙塔利夫人吧。蒙塔利夫人和蒙塔利先生还要去福利院里面参观呢，你们感兴趣可以跟着去，但不要阻拦蒙塔利夫人了。”

    孩子们用纯净的眼睛留恋地注视着蒙塔利夫人，企图把她留下。

    但是蒙塔利夫人只是不舍地看了一眼，就搭上蒙塔利先生的手向前走去了。

    一些孩子傻傻地留在原地，应该是没完美接收到职工的话。另一部分孩子则哄作一团，追了上去。

    过了大厅，蒙塔利夫妇来到了福利院的院子中。福利院是环形结构，外面一层是楼房，楼房有几处中断，里面一层是院子。

    院子区域分明，八分之一是供孩子游玩的娱乐设施，二分之一是一个“小操场”，四分之一是花园，剩下是平地。

    食堂在中间楼房的一楼，罗丝安娜他们当时去找哈姆纳夫人便是从中楼出去，到左楼二层哈姆纳夫人的办公室去。此外，二层还有一个图书屋和档籍室。左楼其他地方都是特殊教室，中楼其他地方都是学生教室，右楼是寝室。

    爱心福利院历史上有寄宿学校的渊源，如此的布局也可以当寄宿学校挣钱了。

    蒙塔利夫妇刚刚到院子中，就看到一群孩子在游乐设施上玩耍，其他孩子在操场上活力四射地运动。

    如同在大厅时一样，他们的到来引起孩子们的巨大骚动。

    在空旷的天空下，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话，或做出各种动作。自由的空间在干扰秩序。

    蒙塔利夫妇逐渐靠近孩子们，越靠近孩子们，他们就越兴奋。后面的孩子紧跟蒙塔利夫妇，夫妇二人被夹在中间了。

    “嘿，罗茜，你看他们是不是像夹心三明治？”大艾玛一看到这个场景，就憨憨地笑起来。

    罗丝安娜沉默两秒思考，认真地回答：“确实很像。但是这个三明治只有肉没有蔬菜，或者只有蔬菜没有肉。”

    “可能它是夹鸡蛋的三明治呢。”罗丝安娜的舍友说。

    此时，罗丝安娜坐在一个石墩上，大艾玛，小艾玛并她的舍友就在她旁边坐着。她们中间围有一个圆圆的石桌。

    石桌看上去也不是好多了，至少没有鸟粪、太多的食物残渣、塑料袋。

    职工会按时安排他们进行清洁工作，但是往往清理完成没有多长时间，只需要一次活动课，这里就开始变得乱七八糟。

    今天上午刚清理过，罗丝安娜还专门来这里多清洁了一遍，她才放心。

    她们这样看上去很像小团体，也的确算是了。虽然罗丝安娜没想过小团体一事，但是四人当中她的话语权完完全全压倒了其他人，一下子就形成了不是故意的小团体。

    大艾玛与她相熟几天，小艾玛和她比较熟很久了，舍友就不必多言了。总之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团体。

    这时，一个平日里很受欢迎的漂亮女孩，玛琪，坐在秋千上荡秋千，她红棕色的头发上下摇摆，甜美地笑着，放声大笑，清脆的童声在空旷的天空中响起。

    她的眼神一直在蒙塔利夫妇旁边徘徊，但又不直接盯着他们，只是让他们能一直见到她灰色的大眼睛。

    奥菲莉亚见此情景呆住了，亚历山大只是看着奥菲莉亚，没有多看那孩子一眼。

    然而，奥菲莉亚看的却不是那个漂亮的洋娃娃，而是她旁边一个站在孩子群中的黑发蓝眼的男孩，这令她想起她早逝的孩子。

    孩子们依旧簇拥着奥菲莉亚，她恍了恍神，然后就恢复原来状态了。

    她说：“孩子们，让我陪你们玩一会儿吧。”

    孩子们快乐地欢呼，夹杂着渴望被收养的心情。

    罗丝安娜始终没有靠近奥菲莉亚。

    她不想这样挤过去，像他们一样。

    2、

    上午时，罗丝安娜用撒娇的口吻跟职工们说笑，企图得知点消息。她总要做点什么。

    然后，当她在职工办公室里的一个熟悉职工的座位上眯眼时，发生了意外事件。

    今天上午大家都不上课，要为下午蒙塔利夫妇来做准备。

    爱心福利院对待他们的态度如此热情，她想蒙塔利夫妇一定给哈姆纳夫人捐赠了不少东西。

    罗丝安娜本来想慢慢聊天看能不能套话，但因为熟悉职工有事走了，只好等待一段时间，无聊之下就眯住眼。突然，她意外听到两位职工谈论收养孩子的事。

    听完后，罗丝安娜总结加推测，就是蒙塔利夫妇早就看过他们这些犹太孩子的档案，并且咨询过哈姆纳夫人，大概率直接定下了收养的孩子，下午来主要是做公益，顺便看看犹太孩子，再次确定一下。

    爱心福利院里不只六个犹太孩子，但是只有六个被哈姆纳夫人叫走，而且年龄相仿，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应该是受年龄限制。

    她的情绪一下子落空。

    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不用着急了。

    只是她看着有美好幻想的孩子疯狂讨好，有野心的孩子费尽心机，怯懦的孩子在一边羡慕旁观，罗丝安娜只觉得有点不开心。

    所有孩子都以为蒙塔利夫妇会来收养孩子，实际上他们不仅只收养犹太孩子，而且估计评定孩子，直接定下收养对象。他们来就仅仅是为了参观福利院。

    虽然本来就是如此。

    她冷静地收回心绪，收养的消息本来就不准确，在孩子中乱传，不开心也只是自我造成的。其他孩子相信了，她知道消息不是真的却也在另一方面跟他们一样相信世界可能发生的美好——蒙塔利夫妇会见过孩子后才决定收养对象。

    本来就是这样吧

    她觉得她也许共情了，也许是对美好的向往作祟，导致她不开心。

    虽然收回心绪，终归还是有点烦闷，她在孩子们开始散开时没有走，希望能安静地发会儿呆。

    但是大艾玛一直不肯走，罗丝安娜尝试婉言赶人，但没有用。她清醒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冷酷地把人赶走，应该平复下烦闷，不要让自己一直因为这些就烦躁。于是她顺着台阶下，压下心事，跟大艾玛一起走了。

    尽管今天无聊地睡去。

    3、

    又是第二天，一如平常，但是发生了不平常的事。

    上午当着其他孩子的面，一位职工就突然将罗丝安娜从教室叫走，没有上课。

    罗丝安娜跟着职工，被带到了哈姆纳夫人面前。

    她已经八成猜到，估计和蒙塔利夫妇有关，是她被选中了吧。

    她不禁想她有什么好的？

    按照她听到的职工的消息，应该没有错，昨天蒙塔利夫妇本来要去见见合适的犹太孩子，顺便见见他们收养的孩子的，而他们没有被叫走。那时她在想发生什么了，她还在怀疑是否是蒙塔利夫妇临时决定收养其他福利院的孩子。

    又或者是职工们对听到的消息添加一些自我认知，就成功把事实扭曲了：蒙塔利夫妇本来就不打算下午去看收养的孩子。

    但她还是有点疑惑。

    哈姆纳夫人又戴上了她的方框小眼镜，平时不需要用时她一般不戴，桌上摆着一本蓝色文件夹。

    罗丝安娜猜测那是她的，眼神先放在哈姆纳夫人，然后偷偷地向下移动，力求不着声色地看到文件夹的内容。遗憾的是哈姆纳夫人立即就合上了它。

    她的眼神重回哈姆纳夫人。

    哈姆纳夫人的神情如此和蔼可亲，和之前来到办公室时的一样，她温和地说：“罗丝安娜是吧？蒙塔利夫妇现在想要见见你，你想跟我出去么？”

    罗丝安娜听到这话，心音落定，果然，至少在爱心福利院内是她被选中。

    于是她说：“当然了，我很想去。”虽然她本来想说一句蒙塔利夫妇多么多么善良热情，她多么多么喜欢他们，见到他们是她的荣幸，但是她的灵魂不允许她这么做……因为她一点儿也不这么觉得，反正现在蒙塔利夫妇又不在跟前，而且哈姆纳夫人又不会把这些说给他们听。

    来自罗丝安娜对表述自己的真实的微弱坚持。

    哈姆纳夫人笑得更开心了：“罗丝安娜真是个好孩子，你现在回寝室换一下衣服吧，珍妮会给你开门的，你跟着她。一会儿换完我在大厅等你。”

    罗丝安娜很少被叫完整名字而不是昵称，听到哈姆纳夫人的称呼不禁把自己弄更清醒了点，在她做了一些事后，福利院职工都很喜欢她，孩子们都很崇敬她，但其他人可不是。

    这么想着的她下意识地挂上了玛琪式的可爱神情，像只快乐的小鸟应答。

    她眼神连忙瞅着哈姆纳夫人办公室中站着的职工，察看谁动了——罗丝安娜可不认识珍妮是谁。

    珍妮拿着钥匙就走到了罗丝安娜面前，她说了句：“我们走吧。”

    珍妮转身要走，罗丝安娜连忙追上。

    走的路上，罗丝安娜一边迈步一边看看平时没下注意力观察的一些事物，比如树上的小鸟，喳喳地鸣叫。她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马上她们就走到了宿舍楼，珍妮给她开了锁，示意她进去。

    罗丝安娜赶紧上楼，回到寝室，翻开她的行李箱，随便拿了一件比较新的小裙子，然后思忖一小段时间，凭感觉拿了其他衣物。

    罗丝安娜不是个打扮的好手，多亏她的颜值撑得住。

    她换上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平安扣项链解下，停顿一小会儿，放到了枕头下。

    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她这么想，实在懒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了，行李箱是个好地方，但是她已经把平安扣放到枕头下了，不想要再动它了。

    她粗略地收拾一下，把衣服全部揉作一团硬塞到里面。回来再收拾，她想。

    珍妮跟着她走到了大厅就停止了，哈姆纳夫人从座椅上站起来，带着罗丝安娜出了大门。

    这也是两年来她第三次出去，因为福利院一年郊游一次。

    她在路上也像荡秋千的玛琪一样笑得甜美，以此讨取更多欢心。眼睛却在发呆。

    罗丝安娜的讨喜一面，不仅是从电视中学的，还多亏了那个荡秋千的女孩，在罗丝安娜吓到乔丹后，她主动交好罗丝安娜，每次看见都会对罗丝安娜露出她标志性的甜美笑容，也为罗丝安娜提供了素材。

    而且，说实话，其实电视里的笑容没有玛琪的笑容吸引人，可能大概原因是五官加微微不同？

    虽然甜美笑容不能决定一切，但它至少会让人心情更舒适些，罗丝安娜见他人得一直这样保持。

    不久，她们就来到了咖啡厅。

    奥菲莉亚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些紧张，亚历山大一直安抚着她的情绪，奥菲莉亚好笑地说；“我没有这么脆弱。”

    她们推门而入，声音很清晰。罗丝安娜发现咖啡厅里除了蒙塔利夫妇和咖啡厅工作人员，就没有其他人了。

    奥菲莉亚看见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孩跟在哈姆纳夫人身旁，她的绿色眼睛像春天的新叶，很可爱甜美地笑着。

    她走上前来，看着罗丝安娜，想要摸摸她的头，担心太唐突了，又收了手。她半躬下腰，温和地抱抱罗丝安娜，说：“你好，罗茜，我是奥菲莉亚·蒙塔利，你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我会好好对你的。以后你就叫我妈妈了。”

    罗丝安娜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开心，她说：“好的，妈妈。”

    “这是你的爸爸，亚历山大·蒙塔利。他也会好好对你的。”奥菲莉亚介绍道。亚历山大也伸出双手，拥抱了罗丝安娜。

    “我是你的爸爸，罗茜。”

    罗丝安娜眼睛闪亮了起来，快乐地扭动裙摆，说：“好的，爸爸，我真的很高兴拥有你们。”

    哈姆纳夫人在一旁说：“多么好的事情啊！一个美满的家庭。”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很多话，罗丝安娜在旁边安静地陪同，如同吉祥品。

    亚历山大先给她点了一份橙汁和一些点心，然后问她还想吃些什么，问她都吃过什么水果蔬菜，担心她对一些东西过敏。档案上虽然显示无过敏史，但说不定没有发现过敏源。

    罗丝安娜本来想安静地发呆，后来就津津有味地吃着食物喝着饮料，听听他们说什么，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说的没什么好听，但罗丝安娜注意到，奥菲莉亚说他们也看了很多福利院的孩子，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罗丝安娜。亚历山大说他们毕竟是犹太人，想要收养个犹太孩子，后来深思熟虑后还是想要个年龄大一点的女孩，不想照顾婴儿。

    罗丝安娜假装对他们的话没有反应，一直微微低着头，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她看这个咖啡厅内没有人，很好奇为什么没人，而且这里的食物挺好吃的。

    很快，他们就分别了。蒙塔利夫妇说他们要先给罗丝安娜准备东西，置办好以后再来接罗丝安娜。

    4、

    罗丝安娜从咖啡厅回来后，已经吃的很饱。咖啡厅工作人员专门为她准备食物的感觉也挺好的，因为没有什么人，感觉很舒服，只要忽略蒙塔利夫妇和哈姆纳夫人就好。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再三思考，罗丝安娜还是决定不吃饭了。毕竟上课突然消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就算去吃饭，大家都沉浸在吃饭中，喧闹嘈杂，人来人往，会关注她的人也只有一部分。

    她蹦蹦跳跳回去寝室，那里暂时还没有人。

    一回到寝室，她就躺在了小床上，床板一如既往地给她熟悉感觉。

    她把枕头下的平安扣拿出来，重新戴到脖颈上。

    躺了一会儿，她竟然睡着了，其他人还没回来。

    在她睡着后没一会儿，一个瘦小的红发女孩，名字叫做薇薇安，偷偷溜进罗丝安娜的寝室，拿出一个不锋利的刀片，用力磨罗丝安娜戴着的平安扣链。

    在罗丝安娜回来时她就看到罗丝安娜穿着一身崭新鲜艳的黄色连衣裙，黑发整整齐齐地跳动，蹦蹦跳跳高兴地回寝室。

    今天她看见罗丝安娜被叫走就没有心情吃饭了，没想到又见到罗丝安娜这么喜悦的样子，心中更难受了。

    她的头发是红色，身材又很瘦弱，长得也不好看，一直被其他人嘲笑说是“红萝卜”。

    之前明明罗丝安娜和她一样被欺负，但是她却受到所有孩子的尊重……她很不开心，被欺负的女孩就只有她了……其他女孩有的没有她好看，但是被欺负的只有她。

    她曾经也喜欢找罗丝安娜，还帮助过罗丝安娜完成小组课业。自从罗丝安娜被欺负后，她虽然担心罗丝安娜，但也担心找她的话两人都会被欺负，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就远远地避着罗丝安娜，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会偷偷去找罗丝安娜。

    曾经，其他孩子在罗丝安娜谈及看法时，都会转移注意力，不想听罗丝安娜说话。只有她会努力去听，努力理解罗丝安娜的想法，也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一次，她想跟罗丝安娜说话，罗丝安娜却直接走了，从此她就再也不找罗丝安娜了。

    她很伤心，罗丝安娜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她想报复，为什么伤心的只有她，一开始她从来没想过对罗丝安娜做什么，只是不搭理罗丝安娜，可是罗丝安娜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周围还有了其他孩子。

    她看见有的女孩会把其他孩子的衣服弄脏，会殴打其他孩子。

    于是她逐渐觉得，我要做点什么报复的话，打人太重了，不该这么对罗茜，那我还是把东西弄坏，报复她吧。

    她找准时机，趁大家都在吃饭没有人，溜进罗丝安娜的寝室，翻开她的行李箱，用剪子就剪断了一条罗丝安娜的新裙子，还留下了纸条。罗丝安娜有这么多漂亮裙子，薇薇安真的很羡慕，但是她想，罗茜是她的朋友，她不能把罗茜所有裙子剪短。

    罗丝安娜发现纸条后，主动找她说话了，但却一点也不在意她，令她很失落。

    在这次之后，她逐渐对令她不适的其他孩子都这样做。那些只是在言语上欺凌她的孩子，都被她弄怕了，再也不敢开她的玩笑。她也越来越习惯于这样处理问题，已经没有孩子敢阻止她了。

    这次，罗丝安娜走后，所有孩子都说，她一定是被收养了。

    她看到罗丝安娜那么开心，很嫉妒，想报复她。

    我的朋友，为什么我们不能同福共祸？为什么我在意的你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