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吴三这些日子四处奔波,为儿子吴浪的亲事操碎了心。终于,命运像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找到了心中满意的儿媳人选 —— 隔壁村刘家的大女儿。

    说起这刘家,吴三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俩从小就一起玩泥巴,漫山遍野地跑,还一同在山坡上放牛,那些童年的时光,充满了无尽的欢乐与纯真。后来,两人长大成人,各自成了家,生活的琐事渐渐多了起来,往来也就不像从前那般频繁了。

    不过,在逢集的日子里,他们要是碰到了,那可是一定要到街边的小酒馆里喝上两杯的。酒馆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木桌木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他们俩坐在那儿,点上几个简单的下酒菜,一边喝着酒,一边畅快地聊着彼此的近况,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最近一次赶集,两人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碰面了。吴三正愁着儿子的亲事,几杯酒下肚后,话匣子就打开了,聊起了自己为儿子找媳妇的事儿。刘老汉听了,一拍大腿,说道:“嘿,巧了!我家那大闺女,到现在还没出嫁呢。” 吴三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兴奋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兄弟的大女儿居然还待字闺中。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吴三只觉得心中一阵狂喜,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两人越聊越开心,酒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喝到兴起之时,吴三大手一挥,说道:“老刘啊,咱哥俩啥关系!要不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得了!” 刘老汉也觉得这事儿挺靠谱,当即点头应下。

    择日不如撞日,两人一合计,打算年后初一就把婚事给办了。吴三心里想着,这要是成了亲,过不了多久,两家人就能早点抱上大孙子,到时候,那日子可就更有盼头了。想到这儿,吴三的脸上不禁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孙儿绕膝的美好场景。而刘老汉呢,也是满心欢喜,憧憬着女儿日后的幸福生活。酒馆里,两人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仿佛连这冬日的寒风,都被他们的喜悦给驱散了几分。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除夕就到了。这一天,对于吴三家来说,格外忙碌。吴三和李氏不仅要为除夕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做准备,还得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明天儿子吴浪的婚事。

    李氏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这两件大事搅得团团转。她忙着采购各种年货,从红彤彤的春联到香酥可口的糕点,从鲜嫩的鱼肉到喜庆的鞭炮,一样都不敢落下;又操心着儿子婚礼的诸多事宜,从给儿子准备崭新的被褥,到为新娘子精心挑选见面礼,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如此忙碌之下,她竟早就将心底那份对女儿身份可能被拆穿的深深恐惧与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吴三家那辆平日里用来拉庄稼的木车,在今天也被赋予了特殊使命。吴三特意跑到胡员外家,好说歹说借来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骡子。回来后,他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把木车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三遍,直到车身锃亮,能倒映出人影。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给骡子戴上了一朵硕大鲜艳的红花,那红花在骡子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为这即将到来的喜事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吴浪成亲的大喜日子。吴浪穿上了自己最干净、最喜欢,平日里只有在重大节日才舍得拿出来穿的那套长衫。那长衫剪裁得体,穿在吴浪身上,显得她身姿挺拔,颇有几分英气。李氏亲自为吴浪戴上了一朵大红花,那花娇艳欲滴,仿佛也在为吴浪送上最美好的祝福。一切准备就绪,吴浪牵着骡子,那骡子拉着装饰一新的拖车,缓缓朝着隔壁村走去,去迎接自己的新娘。

    吴浪拉着骡子,沿着熟悉的乡间小道缓缓前行。一路上,微风轻拂,路边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喜事欢舞。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很快,吴浪就来到了刘老汉家。刘家门口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氛围。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仿佛在热烈欢迎吴浪的到来。吴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按照成亲的礼数,走进了刘家。

    刘老汉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身后跟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新娘。新娘头戴红盖头,身着华丽的喜服,在旁人的搀扶下,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走来。吴浪看着眼前的新娘,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与忐忑。她依照习俗,将新娘扶上了拖车,然后牵着骡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道路崎岖不平,拖车随着骡子的步伐起起伏伏,颠簸不已,恰似新娘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情。她静静地坐在拖车上,头戴红盖头,始终低垂着头,任由拖车晃晃悠悠地前行,仿佛自己的命运也这般在未知中飘荡,全然不知目的地究竟在何方。

    作为刘老汉的长女,她的生活圈子极为狭小。刘老汉向来管束甚严,鲜少让她出门,大部分时光,她都被困在家中,日复一日地操持着浆洗缝补的活儿计。在她有限的人生里,接触最多的男性便是自己的父亲。对于眼前这个牵着骡子,带她踏上未知旅程的男人,她满心都是好奇与幻想。

    她在心底无数次描绘着他的模样,猜测着他的性格。想象着他或许有着宽厚的肩膀,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又或许有着温和的笑容,能在往后的日子里给予自己无尽的温暖。她实在太想抬起头,偷偷看一眼这个即将与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可内心的娇羞与惶恐却如同一堵无形的高墙,横亘在她面前。

    她害怕,害怕一旦抬头,会被他视为浪荡不羁、不知廉耻的女子。在她所受的教导里,女子应当矜持守礼,这般举动实在逾矩。

    同样随着骡子步伐起起伏伏的还有吴浪的心情,尽管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她就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各种准备,试图让自己坦然面对这一天,但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吴浪只觉得一颗心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忐忑得厉害。

    她能感觉到身旁新娘的拘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两人都害羞得很,一路之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唯有骡子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两人的内心却早已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久久无法平静。

    回到家中,院子里早已挤满了前来贺喜的乡亲们。大家欢声笑语,纷纷送上对新人的祝福。吴浪和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举行了简单而又庄重的成亲仪式。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个环节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吴三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眼中满是对儿子成家的欣慰。李氏则在一旁忙前忙后,招呼着客人,心中却始终有一丝隐忧,时不时看向吴浪,生怕她露出什么破绽。

    仪式结束后,便是热闹的喜宴。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酒香四溢。乡亲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大声地说着祝福的话语,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吴浪陪着新娘,一桌一桌地给大家敬酒。每敬一杯酒,她都要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众人的调侃,努力扮演好新郎的角色。

    给亲戚们都敬完酒之后,吴浪轻轻牵起新娘的手,将她带入了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

    新房虽然是一间茅草屋,但是处处都透着温馨与喜庆。一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被大红色喜被铺得整整齐齐的木床,床沿挂着的红色帐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甜蜜的期待。床头上,贴着两个大大的金色 “喜” 字,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屋子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陈旧却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木桌,桌上放着一对崭新的红烛,火焰欢快地跳跃着,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梳妆盒,那是吴浪的母亲特意为新娘准备的,里面装着几样简单却不失美丽的首饰。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寓意吉祥的剪纸,有喜鹊登梅、龙凤呈祥,每一幅都饱含着对新人美好生活的祝福。

    茅草屋顶虽然不高,却被细心地用红色绸缎装饰了一番,红色的绸缎从屋顶垂落下来,营造出一种浪漫而喜庆的氛围。新娘坐在床边,虽然盖着红盖头,但是还是能看到一些家里的布置,看着这虽然简单却充满爱意的新房,心中满是感动。

    吴浪看着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可还没等吴浪多做停留,门外就传来了兄弟们咋咋呼呼的声音,他们扯着嗓子喊着吴浪的名字,要把他拉出去继续喝酒。不仅如此,吴浪的姐夫们也都回来了,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要为吴浪的婚礼再添几分喜气。

    吴浪无奈地笑了笑,跟新娘轻声说了句 “稍等我会儿,去去便来。”,便转身出了房门。一出门,就被兄弟们簇拥着,推搡到了酒桌旁。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众人纷纷举杯,大声地说着祝福的话语,那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姐夫们也凑了过来,笑着打趣道:“吴浪啊,今天可算是成家了,以后可得好好对待媳妇,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咯!” 吴浪红着脸,连连点头,端起酒杯,跟大家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回忆起小时候一起玩耍的趣事,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可吴浪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心里却还是有些走神。她时不时地望向新房的方向,担心新娘一个人在房里会孤单,又怕自己在这酒桌上万一言行有失,露出破绽。但她又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只能强打起精神,陪着大家喝酒聊天,盼着这场聚会能早些结束。

    夜变得更黑,蜡烛的亮光显得这个院子格外的亮。喧闹的院子也逐渐安静下来,吴浪则被父亲催促着进入洞房,而好兄弟们也在商量着如何闹洞房。

    他们七嘴八舌地出着各种主意,有的让新郎新娘表演咬苹果,将熟土豆用绳子系好,让新人用嘴去咬,考验他们的配合与亲昵程度;有的提议玩 “爱情俯卧撑”,让新郎在新娘上方做俯卧撑,既考验体力又增加了新人之间的互动与甜蜜.

    还有的兄弟想出了 “香唇探宝” 的点子,在新郎身上放些小零食,让新娘蒙眼用嘴去寻找并喂给新郎,现场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欢快有趣,

    吴三见好这些“好兄弟们”闹得越发没了章法,想到儿子儿媳日后还要过日子,万一闹得太过分,让儿媳心里留下疙瘩就不好了,再加上他心心念念着早点抱孙子,便赶忙上前制止:“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小两口也累了一天,让他们早点歇着吧!” 好兄弟们见吴三护子心切,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只能就此作罢,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新房。

    吴浪原本还想着,要是兄弟们能多闹一会儿,今晚或许就能在这热闹中糊弄过去,不至于和新娘独处时太过尴尬。结果被她爹这么一制止,她心中暗暗叫苦,此刻,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可又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新房。

    一进房,吴浪就看到新娘静静地坐在床边,红盖头下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烛光摇曳,映得她的身影在墙上微微晃动,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吴浪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既紧张又忐忑。

    想了想,总不能就这么让姑娘盖着盖头不睡觉吧,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缓缓走到新娘面前。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捏住新娘盖头的一角,慢慢往上掀。随着盖头一点点揭开,新娘那精致的面容逐渐映入眼帘。烛光下,新娘的脸颊泛着红晕,眉眼低垂,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美得如梦似幻。

    吴浪看着眼前的新娘,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心中紧张的情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艳冲淡了几分。但很快,那担忧与不安又重新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嗫嚅着说道:“娘子,今日…… 今日实在是辛苦你了。”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又紧张,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没等新娘回复,吴浪慌了神,赶紧接着说道:“我都感觉累得不行,别说你了,咱们赶紧脱衣服睡觉吧。” 话音刚落,她便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长衫,胡乱蹬掉鞋子,几步跨到床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上床,然后迅速滚到最里面,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紧接着便假装打起呼来,故意不去理会新娘的反应。

    吴浪的心在被子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她紧闭双眼,耳朵却竖起来,捕捉着新娘的每一丝动静。她知道自己这般举动实在唐突,可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新娘,只能出此下策。

    新娘被吴浪这一连串急促的动作惊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她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浓烈,心中既羞涩又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看了看裹在被子里假装熟睡的吴浪,犹豫再三,才缓缓起身,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在床边躺下,背对着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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