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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谏言众起口角,为传承驸马夜访

    月上枝头,透过烛光尽显朦胧。虫鸣盈耳,更显得暗夜寂静。前方昏暗,几不见十指,只听见众人轻步走过连廊的沙沙声。

    玉案之上,重熙蹙着眉,神情凝重,她翻阅密信,眼神随着墨色字迹移动,时而沉思,时而恍然,时而懊恼,理好思绪后执笔予以批复。

    “吱呀”一声,一宫人躬身小心将门推开,生怕扰到公主的思绪。

    众幕僚敛衣肃容,行走间步履稳健,衣袂蹁跹。朝主位致礼后,众人皆泰然落座。

    随侍重熙身侧的女官按例取出先前置于匣内的奏札,朗声逐字念之,并将其余誊册一一下发,以此集思广益。

    册中有两问:一问如何更好处理圈地案一事。二问背井离乡的流民该如何处置。

    誊册到手后,众人各抒己见,据理力争,更有甚者口若悬河,舌战群儒。

    有人言,此案牵涉甚广,戚党如日中天,不好得罪,众亲贵仰仗皇权,不容冒犯,若放任不管则会引起民愤。秉公处理成了一件难事,估计没有臣子想接这烫手山芋。因此,要处理此案须得上达天听,让陛下裁决,才能让事情平息下去。

    只是,陛下的病时好时坏,为延年益寿,已甚少举行朝会,多日来,政务大多由戚国公一派及右相一派处理。不过,为了保证朝廷的正常运作,陛下特意保留了一月两次的大朝会,彼时,重臣皆会在这两日将难以处置的事物报以陛下定夺。

    过两日就是月中的大朝会,他们可在此之前搜集好证据,到那时再向戚党发难。

    问题是该如何将此案捅上去呢?

    这使大家有些犯难。若处理得不好,就等于将公主与戚党的争斗摆在了明面上。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贸然行事只会引火烧身,不亚于自掘坟墓。

    少顷,令狐闻达挺身而立,拱手以礼,思索片刻,谨慎道:“启禀公主,臣有一策以陈。公主可择一罹灾之民,授以破局之法,令其跪求御史大夫邹允直大人,邹大人清正廉明,嫉恶如仇,不会坐视不管。到时,事之始终,自与殿下无涉。”

    “再者,殿下亦可令人散播此案于民间,复以圈地之事勾连谋逆。戚党必定不认,或抵赖攀诬,或巧言争辩。朝中定然唇枪舌战,纷争不休。殿下亦可于暗处窥测,俟百姓忿惧,吾辈乃可因势利导,以收民心。彼时戚党为万民所唾,必闭门谢过,暂避锋芒。当此之际,可与驸马共谋,乘隙削其党势。”

    话音落下,一白裙女子扶案而起,献策道:“禀公主,臣猜想,殿下虽问圈地案,实则问戚党。臣之见,应趁戚党自顾不暇,全面清查东畿周遭乡县戚党余孽,借机安插近臣管辖并控制东畿地区。况东畿汝阳乃公主封地,若将来……也好有个支撑。”

    见她开口,底下一些人坐不住了,不禁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正商议政务,一小姑娘出来插什么嘴!”

    “就是,就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就看在公主的份上,不然老夫转身就走,与女子同桌而谈,有失身份。”

    ……

    李仙蕴本就不是能忍的,当即一拍桌案,起身驳道:“女子又如何,去岁契丹袭边,劫掠百姓,我与姊妹们提剑上马,浴血奋战,斩获敌军首级百余人,击退契丹数十里。尔等躲在盛京享乐,得以安稳度日,还不是靠我们女子庇佑。”

    有几人明显想上前跟她争论一番,听此一言,却心虚气短,也不敢再多言。

    见他们都停下话头,重熙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仙蕴的手,笑意盈盈道:“好,仙蕴愈发长进了,回头本宫可要向姨母美言几句。”

    随即接下刚才的话,道:“既如此,流民该如何处置,诸位可有头绪?”

    方才献策的令狐闻达回道:“禀公主,臣以为,流民安置之事尽可师于前人,自古灾害多发,法子不外乎这几个,想必臣子们定会因地制宜,行妥善之计。”

    仙蕴扫了他几眼,神情不屑,道:“臣子们?他们不贪赈灾银就不错了,以他们的能耐,恐怕也会等到纸包不住火才将事情爆出来。令狐先生本出草野,未谙朝堂机枢,如此短视亦尚可理解。”

    听闻此言,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话语,面面相觑。令狐先生可是避世高人南华真人之徒,也是公主三顾茅庐请回来的,竟有人敢当面说他的不是。

    令狐闻达垂首不语,暗自攥紧了袖中技艺精巧的玉禁步。

    放下宣笔,重熙神色无奈,示意仙蕴来到她的身旁坐下。她轻抚女子细嫩的双手,声音却略含嗔怪:“仙蕴,方论公务,毋涉私怀,还不向令狐先生赔不是。”

    整了整散乱的袖口,仙蕴细眉扬起,却还是含笑赔罪道:“仙蕴言行无状,令狐先生宽宏大量,想必不会与我计较。”

    令狐闻达神色平静,躬身以礼,复而落座。

    看着这一幕,重熙摇头失笑,这两人从小就争锋相对,大了还是这样。

    又批了一封手札,她淡然道:“朝中臣子们的方法无非就是给予流民钱粮,再将之遣还原籍,这些都治标不治本,还不如让他们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众人有些疑惑,探寻地问道:“依公主所言,该当如何?”

    重熙从架子上抽出一卷手书,递到一旁伺候的月桥身前,月桥接过手书,将其念了出来。

    “东都之民,岁遭浸溺,禾黍漂没,室庐荡析……今以筑堤,可保万顷良田;若任其泛滥,则岁损税赋十之三四……”

    听罢,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重熙的意思。

    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无奈叹息,担忧道:“话说如此,此事花费过大,如今国库空虚,恐难以施行。”

    重熙揉着疼痛的额,道:“本宫会与驸马想办法。如今这形势,做什么不困难。光是与朝中官员周旋,已是耗费心神。”

    商谈完要务,众人纷纷告退,重熙吩咐膳房为他们备了美酒膳食。皓月当空,适与三五好友小酌一口。

    仙蕴却迟迟不愿离开,重熙心里明白,这是在为方才的事生她的气呢!

    为仙蕴倒了一杯茶,重熙温声道:“不是本宫不帮你,是现下不合适。他们虽迂腐,但也有些能力,秦煦那儿还需他们对接洽谈。放心,待事情办成,本宫自会责罚他们,定会让你满意。”

    见仙蕴眉头舒展了一些,以为她会离开,谁知她竟又从架子上随意翻了本书,浏览起来。

    看着隐约立于门后的高挑身影,再看看佯装理书不愿离去的仙蕴,重熙神色了然,眸中带笑,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了些许调侃:“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说着,还执起丝扇,半掩花容,笑得花枝乱颤。

    此话听得仙蕴肤泛薄红,神情羞恼,欲上前掩口,却反被擒住。

    重熙有心撮合他们,调笑着问道:“怎么,郎有情妾有意,还不许旁人说。”

    躲避着重熙有如实质的目光,仙蕴扭过头,嗤笑道:“谁与他有意,他那样的出身,给我提鞋都不配。”说着,话音愈发低落,几不可闻。

    没想到仙蕴会吐出这样一句话,重熙愣了一下,余光却看着那道孤高的身影默然离去,就是追也追不及。

    触及重熙疑惑的眼神,仙蕴勉强扯出了一抹笑,神情平静,语气轻颤:“南华真人曾言,帝星晦暗,朝纲紊弛,黎庶凋瘵,社稷倾危。天下将乱,分崩离析,豪杰竞逐,由是,择势而从,乃为至要。”

    不用仙蕴多说,重熙也明白了其话语中潜在的含意。太原王氏是她和仙蕴的母族,与她有着天然的扶持关系,必会全力助她夺位,为此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增势。联姻,是最毫不费力的方法。

    而令狐闻达出身乡野,无父无母,全无倚仗,假以时日,他也许会成为重熙与太原王氏手中最锋利的刀,但他远不够格迎娶五姓之女。在五姓世族最鼎盛的时代,出身是两人之中最深的沟壑。

    微风拂过,烛火摇曳。两人沉默着,双双无言。在她们所处的位置上,婚姻就是一场交易,明码标价,如出一辙。

    片刻后,仙蕴起身告辞,缓缓退去。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一道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缄默着,护持着,如少时一般。

    殿内,重熙拨弄着鎏金香炉溢出的青烟,眉蹙春山,眼顰秋水,她深叹一口气,强撑精神,继续筹谋。

    深陷思绪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右手拇指佩着的白玉扳指让她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重熙冷笑一声,秦煦之心,昭然若揭。大懿朝以右为尊,故有礼制,帝佩右,臣佩左。臣子公然逾制,俨然礼崩乐坏之相。

    她呼吸沉重,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这一幕刺得不轻。秦煦眉尖一挑,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男人挑起她散落的鬓发,随意道:“天色已晚,公主为何不回房就寝?若是为避臣,倒也不必,差人与臣通报一声,臣平日少来便罢,何至于此。”

    重熙本不想理会,但想起他们之间的合作,还是勉强开口道:“并无此意,大人是驸马,公主府亦是驸马寝居,大可常来小住。当然,驸马可千万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筹谋。”

    秦煦会意,从善如流道:“公主放心,事情皆安排妥当,届时臣会遣人与府中属臣交接。”

    听到秦煦的承诺,重熙稍稍放下心来,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想起男人昨晚的凶悍,重熙就两眼发黑,浑身隐隐作痛。这种技术,捣药的都比他强。但为了血脉的延续和权力的联结,她忍了。

    她昂首挺胸,无所畏惧,仿佛英勇赴死的壮士。

    回到寝阁,重熙在池子里待了半个时辰,直至肌肤都浸泡褶皱也不愿离开。约莫着秦煦已然熟睡,她才穿戴好滑顺的寝衣,小心翼翼地挪向床榻,正暗自窃喜时,却见男人正手执卷书,神情惬意地翻阅着,丝毫不见疲态,反而愈发神采奕奕。

    见状,重熙绝望地闭上双眼,心里咒骂着,在男人欣赏的眼神中褪下薄裙,露出绣着芙蓉出水图的淡色肚兜和莹白如玉的肌肤。

    帷幕落下,烛火扑灭,重熙的心怦怦直跳,如擂鼓般沉重,十万火急时,耳边却响起了男人自信的轻笑。

    这一笑戳破了两人诸事不合的遮羞布,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建设被打破,重熙忍无可忍,当即重拳出击。意料之中,她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男人吃痛的闷哼。

    虽然很快便被男人擒住,但她已然心满意足。她细数男人的种种不足,并将其和盘托出。

    感受到男人陡然僵硬的身躯,重熙心中大快,恨不得放声大笑,正要推开时,却被男人覆住。男人声含薄怒,俯在重熙的耳边,咬牙切齿道:“来日方长,熟能生巧,还望娘子与我多多探讨才是。”

    重熙心口一跳,还来不及反抗,就被男人拖进了欲望的深渊。

    旦日,重熙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她“呵”了一声,神情不屑,烂就是烂,毋庸置疑。

    用完午膳,重熙命宫人将案牍都搬往侧殿,前世国破前,她曾探查到流民起义与一地方大吏有关,没来得及细查,她便国破自戕,此事也撂了下来。

    那地方大吏名唤陈奉廉,出身微末,是崇德十五年的武状元,在任期间,澄清吏治,斧钺惩奸,是难得的清廉治世之能臣,还受先帝知遇之恩,颇得两代帝王信任。

    因此,重熙并不认为陈奉廉会是操控流民起义的人。所以,她打算启用舜华在地方重臣府上安插的棋子。她倒要看看,这幕后勾结作乱之人究竟是谁。

    是世家大族?地方藩王?还是仍隐身在暗处的不知名的人士?

    据她所知,太原王氏与赵郡李氏是烟亲,天然就处于统一战线。荥阳郑氏与陇西李氏是戚党的后盾,乃一丘之貉。范阳卢氏与戚家是世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倒无以为惧。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几百年前曾是一家,他们一贯不参与世家们的明争暗斗,偏安一隅,不会轻易出手。

    而众藩王专横跋扈,鱼肉百姓,拥兵自固,阳奉阴违,久蓄不臣之心。

    因此,是谁,都不好说。

    重熙叹了口气,眉眼间有些许疲倦,父皇尚在,他们就行事如此嚣张。想起前世父皇驾崩后流民造反,逆藩逐鹿的种种,她就夜不能寐,难以安寝。

    那些人都是深谙算计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与他们夺位,重熙只有一点优势——继位正统,前提是她能活到最后。

    重熙眉头紧锁,思考自己还有什么能联合的对象。半晌,她思忖着,秦煦的母亲出自河东裴氏,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又会为她的夺位增添一个筹码。

    思及至此,重熙沉吟地抚摸了自己平坦的腹部,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能登上皇位,安定社稷,没有什么不可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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