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我要出道，让更多人看到我。”
“让自己更优秀，一定可以做到。”
“我要出道，成为Rap担当，作一首能唱响世界的歌。”
“C位，我势在必得。”
……
每一声呼喊，都不断回响，萦绕在空中，这是女孩们赤忱而又热烈的梦。
但这个梦，不再是不切实际。
登上第一节台阶，而后下定决心一般，往上跑去，裙摆都没有料想到她的动作，还没落下，就又被带了上去。
风也自动被化成助力，修饰成她想的模样。
四楼的台阶也不喘息，象征着她走过的路，怎么可能停下。
她就要不断往前，冲上最山顶。
此时，离上台只剩最后一步，稳当地踩了上去，奔向现在的终点。
跑得过头，幸好栏杆围住，才得以停下。
喘着气，但丝毫不影响现在想大喊的冲动。
寻歡語说。
“我要出道，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叫寻歡語，不用我介绍，大家就知道。”
“我还要开四面台的演唱会，台下就都是为我而来的。”
“我一定会做到。”
心中那股奔流不息的热流，不断往上涌。
在空中不断回响她说过的话，来来回回。
明明本该是寂静的夜，冰冷的雪，却因为有着这些女孩，夜里燃起熊熊大火，雪化为温泉。
这天晚上的热情不会因时间而消散，只会因回忆而深刻。
最后她们在冰天雪地围成一圈，合唱着喜欢的歌，一首两首……
怎么都唱不腻，怎么都唱不够。
现在，起码此刻，不会是为了九个位子，挣得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而是抱团取暖的朋友。
歌声一直唱响到日出，最终都会迎来她们的朝阳。
下午，又汇聚在一起。
介绍本次最后一个规则，迎来最终成团夜。
【这是本次最后一次规则，成团夜的最终舞台，二十人分为两队，有抽签随机选择，最终进行舞台的投票，由现场观众在所有舞台结束后统一投票，最高的队伍和最高票数有票数加成，之后会加入最终排名，请各位依此在前方的红盒子抽取，抽中蓝色则自动选为一队，反之，红色则组成另一队。】
她们按照排名，从前往后。
寻歡語和沈若同时上台。
在盒子中拿起，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又同时从箱子里拿出，戏剧地一幕出现。
两人一红一蓝。
很有缘分地成为了对手。
随后，陆续抽取。
孟掾安和邵满月加入沈若的队伍。
而程悦加入寻歡語的队伍。
说起这件事还挺搞笑。
程悦随手一抽，一下子抽到了“头彩”。
两张黏在一起，刚刚好一蓝一红。
正面看，嗯？！
反面看，嗯~~
嗯？
转头看四位导师。
“它黏住了，哎呀。”
一旁的江思棉笑着看着她，自主主张到：“那你从两个队伍挑一个。”
又观察旁边的几位导师没有异议，才看向寻歡語，“把我选寻寻。”
在她旁边后，寻歡語随意问道：“江导师，怎么对你这么好。”
就见她本来向上仰的表情慢慢往下垂，在她耳边简单地说：“她认为我很像她的女儿。”
听后，很震惊地望向她，就看程悦认真摆了一个嘘的动作，神情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让脑袋快速忘记刚刚那句话。
二十人的选择很快就完成了，两只队伍成队了。
按照蓝队和红队给出了相应的歌曲。
首先播放的是蓝队。
开头便是冰块裂开的声音，过来一两秒，钢琴声缓缓而来，琴声悠扬，感受到了前奏的魅力，才引出了第一句歌词。
整首歌的基调很怪，以为会像讲睡前故事那样，慢慢哄人入睡，可困意来袭的时候，又会突然起调，将你唤醒，而后尾调才让你进入梦乡。
紧接着，播放蓝队的歌曲。
没有感受到音乐的节拍，反而是一句“Party。”点亮全场。
之后便是一段非常洗脑的节奏。
中音揉在一起的歌词，给人欢快，又热情洋溢，是暖调的，红色和橙色颜料的混合。
整首歌的音乐不复杂，但却很洗脑。
视频已经播放完很久了，也依旧能记得是怎么样的旋律。
噔噔噔噔噔噔地嘀嗒噔噔……
选歌完成，在这个地方也都陆续解散，在练习室集合。
十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每首歌的第一个步骤。
选C。
不出意料，寻歡語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站了起来。
于此同时，还有盛橙。
两人之前同队过，不过没竞争C位就给了对方，而现在似乎可以比较一下了。
寻歡語也对放不是很了解，虽说同队过，但是她怎么比自己的话还好。
两个闷闷站起来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觉得尴尬，相较下来，坐下的几个人反倒比她们两个尴尬。
程悦咳了一声，想主持大局。
抬头就看见，救星来了。
万衍推门而入，与此同时还和半月聊着天。
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幕，两人站起身，其他坐下的人，一副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一下子逗笑了他们两个。
“咋啦啊，这是。”
“几个月过去了，还这么不熟啊。”
坐下的几人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头，站着的两人四目相对，又连忙转了回去，依旧什么话没说。
“现在到什么阶段了。”万衍问。
几人纷纷答。
“选C。”
接着半月便接话道：“那犹豫什么呢，会了就去跳。”
而后两人找了两个板凳坐下。
选择的段落是一段中心段和之后的Rap。
两人都跳完之后，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陷。
反而两人互补，倒是称得上完美。
寻歡語中心段跳舞是比盛橙好一节的，但后面的Rap却比不上她。
这倒是犯了难，几人互相讨论，低头交流。
十几分钟了，也没商讨出个结论来。
无奈求助：“万导师，半月导师，你们觉得呢。”
万衍抢在半月前面说话，举起话筒反问道：“这首最吸引的肯定是中间这段，更抢眼些，相较之下寻歡語适合，所以我建议的是寻歡語当C，而后面的Rap由盛橙来。”
而后又转过身示意半月怎么样。
这也本来就是半月所想，只是说得比她周到。
这一大难题解决，几个盘腿坐下的人都松了几口气。
“寻歡語当C。”
听到这句，寻歡語无意识勾了勾嘴角，眼眸变得温柔，柔情似水。
万衍只是扫过一眼，脸上的红就要开始泛滥，立马瞥回视线。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公平的前提下掺杂了点私心。
练了几遍舞，消息就从另一个练习室传到了这个练习室。
蓝队的C位是沈若。
寻歡語坦然一笑，幸好是她。
也有不少人在她耳边调侃：“你们真的是天生的对手啊。”
她心想也是朋友。
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休息的间隙，几人商讨舞台如何呈现地更好。
“开场加个剧情在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
“嗯嗯，那些中间的一些也可以加一些，紧凑一点。”
“那我觉得这样……”
现在的她们，已经无需老师在旁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甚至可以自创，让舞台的效果呈现得更好。
默契更不用说，只用了三天这首歌就可以直接上台表演。
所以，时间由不得等待。
转眼就到了最终舞台的现场，成团夜。
此次的舞台更是比之前大，直接是在体育馆搭了个台子，还邀请许多出名的艺人。
同时各家公司的经纪人老板都也前往到了现场。
其中就有星耀，坐在最前方。
十几家公司，客套地互相打招呼，恭贺打交道。
不少路过新耀的时候，总要说声恭贺，今年又有那么多要出道。
许斐表面谦虚，内心也藏不住，没想到这次比去年还多，年终奖怕是翻一翻。
而后台，所有人都基本上梳妆完成了，戴好耳麦，时刻准备就位。
灯光熄灭下来，大屏开始播放纪录片。
是从一百个女孩开始的，有欢笑，有汗水，也有泪滴。从一百个人再到六十个人，再缩短到三十个人，最后剩下现在的二十个人。
什么都不断缩短，只有她们越来越优秀。
而后突然黑屏，亮起来是二十个女孩懵懵地推开了门。
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前行，然后在一块白屏幕面前停下，上面写着两排字。
【是否要观看历史记录】
【选择[是]或[否]】
纷纷点击了是。
屏幕上面播放了一个视频。
从开场到结束，开场是拿着行李箱，摄像机记录她们的每一场脸，都是洋溢着期待，好奇，憧憬。
而过程会含泪水，也有过放弃，但最后都会是坚定，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
像相册不断翻阅走过的路，最后停留到一幕，现在的样子。
屏幕对准她们，她们看着屏幕，看着现在的自己。
都有着明显的变化。
寻歡語轻笑着看着面前的自己，这几个月她真的变好了很多。
随即下一秒，又变成了白屏，上面又显示两排字。
【是否要查看自己的动力】
【选择[是]或者[否]】
动力？
在好奇中点了是。
随后，屏幕显示着是最熟悉的人。
家人。
程悦看到这一幕，眼泪一瞬间绷不住了。
她的家人坐在她温馨的房间里，被暖黄色笼罩的一件房间，视频的一角还可以看见粉色的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
家人说着一些平常听得太熟悉的话，而现在却弥足珍贵。
孟掾安则是看见一整个家族的人，在她家的客厅里面，大约接近二十几个人，都带着她相关的应援物。
“要不要那么多人啊。”在外吐槽道。
说着一些话，在屏幕前的孟掾安还努力含着泪水呢，屏幕里的爸爸妈妈却抑制不住地哭，述说着自己的思念。
内心幸福地嘀咕，“几个月说得像几年没见一样。”
相较一群人，沈若屏幕前只有一个。
她的母亲，在金碧辉煌的屋子里，带着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整个屏幕的金都要溢出来了。
说得话也是高傲无比，但最后还是暴露了伪装。
“我算过，十年，你回家的次数，手都能数出来，没空有空，回家看看你的狗，滚成煤球，脏死了。”她说。
说着嫌弃的话，却避开视线，偷偷抹了下眼泪。
沈若想，这样的理由她说过很多次了。
而邵满月这边，画风就莫名新奇，她家人是在麻将桌上的视频。
一边说着祝她顺利的话，一边给牌桌和人说碰了。
引得观众发笑。
但邵满月却面无表情，没有欣喜，没有难过，更没有诧异，更能体现的是习惯了，她已经习惯他们如此了。
视频播放到中段，就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关了吧。”
…………
最后到了寻歡語。
屏幕开头就是，寻己和李管程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
旁边有只手不断遮挡手机一半的屏幕。
还不断传来声音。
“你们谁买的支架，半天都弄不好，什么歪货。”
“哎呀，弄半天，好咯。”
而坐着的两人，也没有理他，保持着自己的姿势。
调整好了，屏幕才显出那张脸。
据那么多年相处的经验，此时她哥哥在凹造型。
而此时播放的现场，万人震惊欢呼。
“卧槽，那是谁，寻盛筱，卧槽。”
“谁啊。”
“就前几天拿冠军，上热搜的。”
“是寻歡語哥哥，我天，次元壁破了。”
“怪不得都姓寻。”
而此时热搜【寻盛筱是寻歡語的哥哥】在词条上，逐渐上升。
回到大屏，三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好。
面对着手机，说着家常话。
说她又瘦了，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印象最深的是那句。
“没想到那个名字给欠欠带来那么多困扰。”
他们怎么知道？
又想起之前一个采访，问了关于名字的事情。
没有说名字的比划太多，考试的开头就比别人慢，没有说别人看见自己名字的困惑，要一一介绍自己名字。
让她最在意的却是，大部分认识她，都会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又自嘲般地说，甚至会因为名字太过显眼而厌恶她。
之后，李管程在旁劝慰：“欠欠，被人记住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可以让更多的人认识你不是吗？”
在屏幕外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播放了下一个视频，在黑夜里，红色写着寻的灯牌盖过了后方的路灯，她们举着比自己还大的灯牌，用力地喊着：“寻歡語，小鱼儿等着你出道，寻歡語，小鱼儿等着你出道。”
寻歡語走上前一步，记住了屏幕里几个人的脸，在里面找到了那写信的粉丝思思。
半个小时后，视频播放完毕。
全场除了观众席的各种灯牌大战，就没有任何光。
一些微光能看出来，几个人似乎走上了台。
而后，后方屏幕背景就出现了片片卡通雪花，音乐响起，等等一点一点打亮。
才看见舞台上的十个人都打着伞，沈若是开头定调的人，摄像头对准，屏幕也就出现了她，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拿着话筒唱歌。
明明没有雪，却将雪唱了出来。
歌曲高潮时，突然将伞收拢，背景音乐还配合着，整齐划一，开始齐舞，整首歌唯美，就像拍写真一样，每一帧都值得记录下来。
而到了下一首，风格却瞬间转变。
开头程悦一句party，瞬间燃起现场氛围。
然后就是一段现场演绎，多巴胺色系的几个女孩一个接一个出现，背景还搭配着一些电话铃声。
女孩们接通电话，做出很吃惊的表情，而后欢呼，精心地打扮自己。
中心段，寻歡語站在中心，俏皮可爱融合地刚刚好，自然又松弛。
多巴胺的色系，显现在大屏幕前又更加亮眼，颜色堆杂起来给人以强烈的冲击。
而后ending 后等待灯光熄灭。
几人鞠躬下台。
又迅速跑下台，换衣服，等待舞台收拾完。
在没人看见的台下，许斐有些错愕，她已经没看见舞台上如此松弛自然的寻歡語，只是在初次来公司的时候才深刻，也就是为什么在那么多人就只选择寻歡語的原因，只是后来怎么找都没当初的感觉，这才几个月，又是怎么做到了。
不过这次很迅速，因为这件衣服是曾经反复穿过的，她们的练习服装。
而马上要跳的歌，是一首串烧。
里面包含的歌曲，是一到四公最受观众喜爱投票最多的四首歌。
以三角形的站位，从第一首开始。
只是没想到第二首歌结尾，舞台转变，多出了两个舞台，上面站着的是已经淘汰的朋友。
这是那二十个人不知道的惊喜。
观众的欢呼，没有影响站在最前方的那二十个人。
依旧专注继续完成下面的表演。
直到最后，她们才知道后方的惊喜，没有片刻犹豫，都朝对方的方向奔去。
至此，她们成就了第一个百人舞台。
在欢庆一堂后，最后一个舞台结束后，二十个人又换上了统一的制服，迎接最后的收获。
四位导师依次公布。
半月公布了第八名。
江妄野买了半分钟关子，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让我们恭喜程悦。”
虽然程悦后面也一直保持到了出道位，但听到此刻，也依旧认为不可思议，抱着寻歡語反复问道：“自己真的出道了，真的吗？”
寻歡語不断肯定她，你很优秀。
脚下闪烁着她的名字，在前往终点的路上，还播放着她的介绍词，曾在边缘徘徊，也能逆风而上。
而后江思棉公布了下一个。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迎接她们的彩带。
………
到了第四名，江思棉拿起手卡，轻笑一声，大声地喊出她的名字：“让我们恭喜，邵满月。”
邵满月拥抱了周边的所有人，到了寻歡語身边，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过了今晚她们之间的人设就会被她们自己扯下。
第四名公布完后，接下来的三名，大家都一致认为已经是那三个人了。
几家都已经亮起灯牌，随时准备为她们欢呼。
但是，若是台下的人观察到几位导师的表情，就会迷茫诧异。
几人看见第三名的名单，相互传阅，都一致认为是不是拿错单子了，但耳返的声音又不断告诉他们没有错。
这是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心中泛着可惜。
但万衍却出神地看着对面，明明与他无关，可心却刀绞一般。
而后公布了第三名的人，却不是那大家一致认为的那三人的其中一个。
台下的所有人才知道真相。
举着红色寻字灯牌的小鱼儿们，气愤着，甚至开始大骂，贯穿整个场馆。
但寻歡語只做了一个动作，转手比了个嘘，而后场馆才变成了祝贺声。
迎接着孟掾安和沈若登上她们的宝座。
最后的希望全部押注到了第九名，但希望破没，最后上台的依旧不是她。
于是强忍的那颗泪水，落了下来，无声地砸向地面。
而不远处的万衍看见这一幕，看着她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他想要毫不犹豫不计后果拥抱她。
成团后，飘落的彩带五颜六色，可是不是祝愿寻歡語的。
台上成团的几人想去安慰寻歡語，可还是被多次阻拦，以有队伍采访为由。
保安开始催场，驱赶粉丝离开。
可那几个红色灯牌，依旧坚持想让她看见，告诉她我们在。
寻歡語四面八方地朝自己粉丝鞠躬，直至许斐到达她身边。
说了一句：“我去给你说理去。”便牵着寻歡語到后台。
得知自己的排名，第十，又想到第一次的排名，真是有始有终。
争吵不想听，已成定局。
选择去到安静的地方，又返回到刚刚绊了一跤的地方。
灯光已经关闭，但往里走，却看见一束因故障而亮起的一束光。
再次走了上去，刚刚没有被洗礼的这一束光，她现在找到了。
在没有bgm，没有任何加持的时候，她翩翩起舞，随意编排动作，犹如蝴蝶，简简单单地一束光，却衬得每一发丝发亮，在孤独地背景下，看见了一个人的强大。
而远处，手机记录着这美的一刻，屏幕里的她，额头抵着舞台，似有千言万语，但结合起来就是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