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站在路边，现在已经没有车的踪影。
她换下舞台服，穿上一声黑色大衣。
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去，衣服和妆容搭配起来，倒显得违和。
手机开机后，一串消息在界面上跳转。
瞥了一眼，都几乎是对她的关心。
其中，程悦的消息最多。
[悦柠檬]：寻寻，寻寻，你怎么样！
[悦柠檬]：没事吧，快回消息！！！
[悦柠檬]：我要去采访了，等会来看你！
[悦柠檬]：你看到，一定要第一时间回我。
[悦柠檬]：这是怎么的，怎么会这样嘛！
[悦柠檬]：你明明就可以出道的啊！怎么会这样。
……
[悦柠檬]：寻寻，你为什么还不回我。
[悦柠檬]：怎么样了啊你！
在点开聊天软件准备一一回复，手机还不不断叮铃铃地响。
程悦还一刻不停地在给她发消息。
现在怕是一边哭一边打字。
打开和她的聊天界面，才回复。
[欠]：我没事，现在在等我哥来接我，放心吧，许姐会安排工作给我的，你好好的，我没事，恭喜啊。
对方才暂停了消息。
而另一边的程悦，望着那条消息发神，心想，明明该安慰她的，可这语气却是在让我放心。
她说的没事，又是真的没事吗？
而后方的邵满月，与程悦打开的是相同的界面，可面对绿色的方块，她和她的界面是空白的。
现在也在，面对着那空白，她准备发出第一条消息。
可是删删减减，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话开头。
过分煽情的不存在她们两个之间，累赘又显得两人熟悉，人设立久了，是不是朋友都要犹豫两下。
算了，最后只发出来三个字。
[圆月]：怎么样？
对方也相同地回了很简单的话。
[没事]
挨个回复完消息。
疑惑她哥怎么还不来。
闲着无聊。
打开了微泡泡，而这时叮叮叮的响声告诉她，她有更多的消息。
翻阅了下，都是粉丝通过私信，安慰她。
内心也获得一些安慰。
一一回复，现在肯定没办法。
说不定现在还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她。
索性发个微博。
【小語儿们，我已经离开了，天气冷，早点回家休息，晚安，我们下次见。】
很快就有了回应。
而后又查看了现在的热搜。
没想到，登顶的竟然是关于她的。
【寻歡語未能出道！？！】
在这个词条后方，还赫然出现一个红色的爆字。
没有点开这个词条，而是继续往下翻阅。
不少都是关于她们这个节目的。
也有不少是关于她的。
或者是关于她粉丝的。
就如万衍刚刚说过的，爱是很伟大的。
她们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放弃喜欢她。
《以梦想为起点》最终落下帷幕，本以为可以高开暴走，没想到却在最后烂了尾。
都没想到的是，今晚的重点不在Infinitum女团成功出道，而是都在遗憾，寻歡語未能出道。
一声喇叭声成功让寻歡語从屏幕中唤醒。
抬头才看见，前方多出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与此同时，寻盛筱从驾驶位走了下来。
走到了寻歡語的身边。
“看什么呢？眼睛不要了，上车。”
说完，就打开副驾驶，示意她上车。
寻歡語也没说什么，顺着哥哥的动作上了车。
对方关门前还不忘说一句，安全带。
就又绕过前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兄妹两人，上了车，都没了动作。
憋在喉咙的话，想要说出来，但一直都没找准时机。
空气凝固了片刻，寻歡語才突兀地说：“被你说中了，我没出道。”
寻盛筱才接着她的话说：“是他们眼睛瞎，脑子笨，眼光差。”
随后，空气又凝固了。
车子还没发动，两人没一个开口。
“要哥哥抱吗？”
“安慰一下欠欠。”
寻歡語没想到画风转变地那么快，快要凝结的冰，也碎成一片一片的。
才扭头说了一句，“不。”
那些寒风刺冰，让她不断包裹一层一层茧，现在终于可以卸下防备。
她回家了。
于是后，启动车，离开了这里。
到达小区楼下，寻歡語下意识往自己家的方向望去。
在一众居民楼，倒是最突出的那一个。
此时在最东边太阳都快要冒头的时间。
被一个个黑色小块围绕，中间灯火通明。
寻盛筱翘了一眼，就解释她的疑惑。
“等着你呢。”
打开门，也却是如此。
寻盛筱输入密码，拉开门，示意对方先进去。
一进门，就对上了他们关切的眼神。
当然还有黎双。
“爸爸，妈妈。”停顿一下，“双双。”
感受到对方似乎有很多要询问的，坐下等待着他们的下文。
但听见的却是，让自己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说。
于是顺从了他们的话。
手机还在叮铃铃传来消息。
寻盛筱听着难受跑去关掉，于是就睡了安稳的一觉。
太阳透过纱帘照了进来，冬天的暖阳不刺眼，但却轻易地将寻歡語叫醒。
已经很久没有睡到太阳出来了，现在开门大抵爸妈都开始做午饭了吧。
往一旁摸索手机，触屏却没有亮，没电了？
才起身充电，开机后才知道，不是没电，而是关机了。
接着，昨天关机而没接收到的消息，现在，源源不断地蹦出来消息。
仔细一看，大部分都是没用的。
捡了几条重要的回复，都是在问，怎么样。
恢复了几句没事。
而后又瞥见通讯录的红点，上面标着数字1。
点开，新的朋友？
是一个句号加她。
下方的备注写着：沈若。
心里那份不知从何而起的激动突然落了下去。
点击同意后，对方也没有发话，就揣着手机去往客厅了。
餐桌上已是琳琅满目。
但可惜的是，大多都是寻歡語不吃或不能吃的。
其实关于做饭这件事，寻歡語委婉地和自己父母讲过。
说自己有很多不能吃，以后都不用弄那么多。
可是，现在依旧如此。
现在的餐桌前，又变回最初的五人。
在开饭前，寻盛筱就把自己的女朋友从隔壁拉了过来。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除了见面的那一声。
她们两个没说过一句话。
没想到出去一趟，朋友变成了嫂子。
眼神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黎双就不好意思地说：“欠欠啊！”
寻盛筱抢着回答：“是在一起了。”
于是乎，寻歡語问出了个致命的问题。
“那我是叫你姐姐还是嫂子啊。”
语气认真，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很认真的问。
对方两人似乎都被这句话噎住了，在场的都知道，黎双比寻歡語还小几个月。
要不是黎双跳过一级。
恐怕寻盛筱谈的就是个高中生了。
寻己这下才在一旁打圆场，“还是像你之前那样叫，不变的啊！”
才终止了这个话题。
然后就埋头小口小口地吃饭。
在她不知道的视角。
四人眼神交流，指挥着谁先开始提，互相推拖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害到她。
就在寻歡語抬头的时候，几人又回归到最开始的模样。
还会问两句，这饭好不好吃，好吃就多吃点，类似这样的话。
但想问的一句都没问出口。
他们的动静寻歡語不是不知道。
她发现，她的家人好像一直都这样。
从自己差点被拐，到后来自己的一些失控行为，再到现在。
为了顾及什么，迟迟不开口，甚至一句没事都不说，生怕触及到什么一样。
于是，大概猜了下他们想问的。
“我没事，投票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也没事，许姐说，我不会没工作的，放心。”
这段话，寻歡語隐瞒了很多，比如，为什么排名会下降，又比如，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事。
但不过没关系，他们会大胆出击。
“不晓得是那个没长眼睛，说压就压啊。”
“对索，那这个节目有啥子意思嘛。”
“随随便便就调噶走咯，当时还不如不去。”
“哎呀，折腾人索。”
……
说是星期一就去公司，最后还是耐不住。
在家待了一天就去公司报道了。
礼貌地敲了敲许斐办公室的门，没有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
估摸着是去开会了。
就在办公室外的沙发坐下。
一打开手机，与她息息相关的话题就都冒出来了。
Infinitum女团的活动比出道前想象地多。
一天赶两个活动都是常事。
或许……算了，没有或许。
等待的时间没有多长，许斐就从自己的身边路过。
本想叫住对方，对方也反应了过来。
又转了回来。
“寻歡語？”确认是她，继续说到：“休息够了。”
寻歡語点头。
“来吧，进去说。”
进入后，又强调：“不是说过吗，以后要找我，直接进办公室等。”
“学学程悦她们。”
寻歡語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进入正题。”
“虽然没出道，但是专门找你的还不少。”
“都是今年的，来给你看看。”说着就打开电脑，在一堆文件里面寻找。
不过她的名字，不难找，两三下就找出来了。
于是，招呼她来屏幕前看。
还介绍着：“几乎都是些品牌的线下活动，过几天就是个护肤品的直播，虽然牌子小，但是好在有钱赚，剩下零零散散都是飞各个城市的。”
说着，突然想到重要的一件事。
“哦，对了，一个月后的跨年晚会也邀请你了，到时候对着镜头肯定不多，有也是当背景板，但，这很重要啊，表现好点。”
“懂点礼貌，遇见前辈要问好，混个脸熟，知道吗？”
“到时候还有个合作舞台，基本上都是我们公司的。”
看着寻歡語一直点头应和。
又忍不住想，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这个圈要怎么混得下去啊。
“没什么问题吧。”
然后又补充“还是一样的啊，三七分。”
“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回去学一学。”
“学什么。”
“学一学为人处事。”
“嗯。”
“哦，对了，给你安排了个助理，小糕，之后会来找你的。”
寻歡語说了一句好的，就关上门离开了。
接着就是到训练室练习。
又回到最初的常来的地方。
只是这次她来不再是当初那种机械的训练，而是去找跳舞感觉。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敲击玻璃门的声音。
是一个陌生面孔。
听她的介绍，才知道是许斐给她安排的助理。
扎着侧麻花辫，脸带着幼态，身高也比自己矮上一截，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好，亲切舒服的感觉。
她伸出手，自我介绍着“我叫易糕，叫我小易，小糕，都行，当然蛋糕也是可以的。”
寻歡語擦了擦手中冒出的汗，握过去，简单地说：“寻歡語。”
“我知道！”
“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吧！”
看对方拿出手机，说了句稍等，就前去凳子上的衣服拿。
扫了码，同意后。
就看对方很坦然地设置了个备注：寻寻。
又听对方问：“哎，对了，生日多少啊！”
“六月二十四日。”
而后又看她在备注后添加了几个数字。
然后将她设置成顶置。
其实这事，也不是故意看的，但对方手机摊平，很难不看见。
反倒让人觉得是故意让她看的。
随后，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但面对寻歡語又强扯出笑容，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寻寻，回头麻烦和我说下注意事项，比如有没有什么过敏，挑食的，先走了。”
然后就背着自己的斜挎包走了。
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她的第一个行程。
依旧是背着斜挎包，但这次多背了个书包，后面她才会知道，包里面装的全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上车后，就前往了机场，飞往那个品牌的城市。
寻歡語没想到的是，进入机场检票前，竟然还有粉丝等她。
其中，还有她记住的一个粉丝，思思。
来的人数不多，所以最开始都不知道她们在等，围了上来，才知道。
她们跟随着寻歡語走。
寻歡語下意识地问：“你们怎么在这？”
“想见你。”
“你的第一个行程，当然要我们送啊！”
“看看你的状态，顺便来送送你。”
各种回答传入寻歡語的耳朵里面，听得人心暖暖。
这百米的路程，就这样陪着她们聊天收信度过。
在经济舱坐着，易糕还专门解释到：“由于下面给的经费实在是少，所以当时就订的经济舱，你不建议吧！”
寻歡語没什么意见，就摇了摇头。
但在易糕眼中，却是另一个意思。
认为对方建议只是没说。
仍旧不好意思再次告知，“要是建议和我说，我之后给你安排。”
内心还想着，要是这样的话，之后就只能分开坐。
准备闭上的眼，又再次睁开。
“我真的没有意见，不用这么想。”
“哦哦。”愣愣地点头。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拿出了书包里面的东西。
很多，翻找了半天，才从里面拿出个眼罩。
“寻寻，你要睡觉了吗，给你。”
寻歡語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什么？”
“哦！我准备了一些，这次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那么多？”寻歡語惊讶。
易糕不好意识地挠了挠头。
“哦，对了，需不需要U型枕，我还带了耳塞，小说，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看着这准备那么齐全的东西。
怪不得刚刚不放到行李架上。
等到了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下午了。
午饭都没吃，就快马加鞭地来到现场。
品牌方安排的化妆师梳妆打扮。
期间也是一口饭没吃。
等所以准备工作做好，也到了直播的时间。
是以品牌的形象大使来到这个直播间，所以只需要配合着品牌的主持人介绍产品。
这次工作也就到此结束了。
等到接近十一点，才吃上了一口热饭。
和易糕相对而坐。
两人都各自个玩着手机。
寻歡語回复这几小时前，程悦发来的消息。
两人的交流，现在也没办法处在同一时间。
回复完，就习惯性地翻看着微泡泡。
突然，自动推送的一条消息在主页冒出。
[万衍]发布了一条新消息。
不自觉地点开一看。
他发布了，一首新歌。
《是什么时候》
不禁想到，最后见面的最后一句话。
与下次见，呼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