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喜欢你。”
一句话，烟花在寻歡語心中炸开。
与此同时，前面的舞台正在倒数，“3、2、1。”
新年到了。
新年的第一天，一月一号。
寻歡語知道了一个惊喜或者说是惊吓。
万衍喜欢她。
现在在和她告白。
被这句话冲击到，语言也没缓过来。
“我？！你……那。”
呼吸了两口，重新组织语言。
“那三年前……”
欲言又止。
万衍听懂了，他说：“也是你。”
一直都是你。
他们两个人的侧边，是个透明的玻璃。
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玻璃外的不远处，一排又一排的代拍狗仔。
不跨年，就蹲在草丛边。
用摄像机记录这这一切。
长焦相机，很远地记录这画面，但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猜测或许是许久未见面的叙旧、寒暄、聊天。
都猜不到是一方在和另一方述说爱意。
面对刚刚那些话，寻歡語支支吾吾出来不了两个字。
万衍不急，说：“好好想想自己想给我什么答案。”
能够逃离这个快要让她呼吸不上来的地方，客气地和万衍说了一声。
“一会见。”
却没想到陷进了下一个语言漩涡。
“下次见是三年，那一会见是多久？”
万衍歪头问她。
“一会就是一会。”
“所以是马上就能见的意思？”
寻歡語不想周旋，点了点头，万衍才放她走。
望着她匆匆忙忙离开。
似有万千从眼神中露出。
但这一切都被江妄野打断。
江妄野跳到他身边，小声却是抑制不住地说：“老子就知道，你TM喜欢寻歡語。”
说是早知道吗，可满脸都是震惊。
随后开始复盘，“所以说三年前的那个也是，卧槽，你搞师生恋。”
“滚！”
“那当时寻歡語如此危难，你怎么不当英雄去拯救拯救啊，说不定就心生感谢，就喜欢上你咯。”江妄野表演着说。
万衍一句，“这种喜欢算喜欢吗？”
江妄野嘟嚷：“怎么不算呢！”
“苏翼遥，你知道吧！”
“嗯啊，你发小，哦！还是寻歡語她哥的队友。”
“嗯，他之前受挫的时候，遇到个……人，结果转眼就跑国外去了，本来性子就冷，现在脸上就没好看过。”
“他就这样，脸上的表情越难受，他自己就越难过。”
“所以呢，和那寻歡語有关系吗？”
突然，脑袋灵光一响，但又不对。
“你是害怕，寻歡語也这样，但是你又不会离开啊！”
“万一呢！”
“哎，你这人真搞笑哈，想当渣男啊！”
“滚，离开又不只有一种离开。”
只是不能让她陷得太深。
“那你干脆不和她在一起，别告诉她你喜欢她，矛盾得很。”
万衍只是自嘲地笑。
“我就不信你那三年什么都不做，就摆着手在那坐着啊！”
“当然要。”
只是不能是万衍去做。
江妄野依旧望着万衍看着的方向，还是不解。
“你刚才怎么不要个答案，同意就在一起，不同意就追啊！”
万衍只是摇头。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人在面临幸福时会突然变得胆怯，
抓住幸福其实比忍受痛苦更需要勇气。
现在，他只需要等，就等一会。
就等寻歡語勇敢一点，能够抛开流言蜚语，违抗条例命令，接受他。
周边烟花绽放，天空有了色彩。
明明在隔音的包间，却还是能听见砰砰的爆炸声。
但此刻听的更清楚的还是刚刚万衍说的那几个字。
这种震惊程度。
无异于流星瞬间坠入，最后炸的一片狼藉，空空白白。
以至于现在也想不出来半个字。
那句话反反复复，像按了反复播放。
太浪费时间了，可寻歡語做不到不去想。
周边都是祝贺声，庆祝声，锣鼓喧天。
反倒与现在的寻歡語有了鲜明的对比。
在震惊万衍喜欢自己的过程还在试图靠着记忆佐证这件事。
比如，她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凌晨六点会碰见他。
为什么带她离开，能察觉到关于自己的一切。
原来他们之间，比起缘分，更多的是一个人的主动。
一切带有两人的记忆，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那下一步呢！
她也不知道。
“你不能，寻歡語。”
转头一看，易糕在她身后，靠着墙站着。
没等听见寻歡語的疑问。
又继续说：“你新签的合同，到底看过没！”
“没看过的话，再仔细看看。”
寻歡語了然，那些明令禁止的限制。
有一条是不能谈恋爱。
寻歡語一向是遵守规则的。
只是没想到，这话不是许斐警告她，反倒成了易糕。
几年时间没想到能让一个人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是气质，造型，语气，都不同了。
这是再一次看见易糕。
却是陌生的。
寻歡語简简单单地嗯了一下，就离开了。
随后就去往机场，进行下一个节目。
也就是她的第一部综艺，
进行第一次录制。
去的时候都不知道参加的这档综艺是什么。
反正行程自己也不能选择。
等到了现场才知道是一场真人版密室逃脱。
满脸冒出问号？？？
给她甩哪里去了。
当天录制。
在后台准备化妆，所以人的服装都是统一的。
统一的工装连体牛仔衣服，上面吊着小配饰。
到达化妆间，一眼就看见了打着瞌睡的程悦。
化妆师一边托举着她的脸一边给她上底妆。
寻歡語在后方点了点她的肩膀。
才迷迷糊糊地往寻歡語的方向看。
看见是谁后，睡意消散，“寻寻你终于来了。”
示意对方在自己旁边做，坐下后就等待节目组安排的化妆师。
程悦见状，立马催促自己的化妆师。
易糕在后方替她说了不用，程悦这下才注意到寻歡語后方还有个人。
等待没多久，就到了她，闭上眼睛，等待上妆。
等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镜子里，多了张脸。
映射在镜子里的那张脸，也望着镜子里的寻歡語，甜甜的笑着。
察觉到对方睁开了眼睛，又转而看向那个真实的她。
眼睛是藏不住的惊喜和期待，开心已经溢出来了。
他说：“姐姐，好久不见。”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又看见这相似的样貌。
疑惑地问：“裴知？”
裴止乐不可支，激动更甚，这个称呼让他满意得很。
“姐姐，你竟然还记得我叫……”
话还没说完，就被推开门进来的万衍打断。
在他进来的那一刹，瞬间寻歡語感觉心被抓紧了，与此同时，也察觉到了旁边的易糕警惕起来了。
还听见他对着自己说：“那寻同学，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看着对方投来的眼神，寻歡語回避了。
那个调戏一般的问题也没有回答。
程悦和裴止在后方吧啦吧啦，也没听进去两个字。
只知道，现在万衍坐在她后方，前几天刚跟自己表白的人坐在自己后方。
等场地，设备，都准备好了，录制也就开始了。
几人一一整齐一排站好。
除了程悦、裴止还有万衍，还有一个人她之前就认识，叫童思。
还是一样安静。
当然还有这次节目的领头，上好佳。
一个搞笑优秀的主持人。
位置的顺序则是，上好佳和程悦站在最中间，寻歡語站在程悦身边，万衍也莫名其妙推到了上好佳旁边，裴止走到了寻歡語旁边，童思也自然而然到了另一边。
也是等裴止真正站到寻歡語旁边的时候。
寻歡語才清楚地认知到，旁边这位真的不是个小孩了。
寻歡語对他的认识不深，但却记得三年前，身高还连自己都够不上，恐怕当时都没有一米七，现在却突然窜上去一节，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望着他，突然想到最开始的自己，也是站在最后面，最后也不断跳，就是为了长高，个子长了，也站到最前方了。
不禁感概，就一直望着裴止。
“姐姐，要进去了，不要望着我了。”裴止笑着说。
寻歡語才转过身去，然后听见万衍很大地啧了一声。
咬了咬下嘴唇。
上好佳推开门走在最前方，其他人紧随其后。
进入就是一片黑暗，然后害怕的人就跟安了雷达一样，自然而然地缩成一团。
恰好寻歡語就在中间，快要压成一块饼干了。
也不知道谁在旁边，一直似有似无地擦过自己的手背。
都缩在一团寸步不离，寻歡語在中间更是举步维艰。
足足悬在那半个小时。
终于npc来催进度了。
三个npc提前一个环节来到他们身边。
与此同时，那只手确切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随后，被拉出了这个圈。
那个npc也疑惑啊，明明只拉了一个人，结果最后跑出来了两个人，开火车呢？还带个车厢。
更疑惑的是，最后感觉不是他拉着那两人走，反而像是对方两个迫不及待一样，走到了自己前方。
所以就这样，万衍拉着寻歡語。
在一声声，“人呢，那么快就搞分组啊！’
“啊啊啊，能不能把这恐怖的音乐关掉。”
“我旁边有没有人啊，你是谁？”
“上好佳！”
……
进入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依旧是黑暗的。
下意识地开始摸灯。
于是万衍也就拉着寻歡語的手腕，顺着墙壁寻找。
什么都摸到了，流着血的假手，掉在半空睁着眼的半个头，蜘蛛，摸了还会叫的老鼠，就是没有摸到开关。
摸了一节墙，寻歡語也感觉不对。
不是，她跟着后面摸，能摸到个什么？
于是说：“我从那边开始摸，进度快点。”
感觉到手腕被抓紧。
安静的环境，听见对方说：“不用，我粗心。”
寻歡語没有异议，也就顺从。
而后听见对方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感觉。”
黑暗中，感觉到对方笑了。
最终，在尾巴才摸到那个开关。
打开后，没有感觉到突然亮堂的刺眼，反而是察觉到一只手覆了上来。
而后，听他讲：“适应一下。”
等他的手往下垂的时候，握住手腕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这下寻歡語终于看见了这件房子的全貌。
墙上挂满了各种残肢，上面还用红色的颜料写着SOS等各种求救的呼喊，地上则是没有瓷砖的水泥地，也有着红色颜料，像血一样，周边堆满了各种杂草堆。
光是站在那，就给人强烈的窒息感，浑身都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除了布置还有一个，就是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更没有门。
反倒疑惑了，“没有门，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万衍看着她那好奇宝宝的模样，告诉她；“应该是电梯，刚才听见机械声音了。”
“那出口会在哪？”
看她入戏那么快，也立马跟随，“翻翻这堆杂草吧！”
寻歡語点头。
最后，果然在那堆杂草中看见了一个很怪的出口。
在一角，三个不同平面的面相连，而最中间用一个锁捆住。
看见这个锁，一下子任务就清晰了。
找钥匙！
可是两人左翻右翻，这边的杂草弄到那边去，那边的杂草又推到这边去，就是没看见钥匙的痕迹。
连墙上都找过了，把各种假手都掏过，还是没能找到。
等毫无头绪的时候，寻歡語往上看，突然发现很上方是有空隙的，但是就是太高了。
但还是试探性问问对方，“会不会是在上面。”同时手还往上指。
万衍顺着他指的方向，向上看去。
“试试。”
两人都不用抬手就知道单凭他们两个，怎么都够不上。
只能合力完成。
“我抱你？”
寻歡語暗暗地嗯了一下。
万衍又靠近她问：“我可以？”
寻歡語才用正常声量说：“嗯，可以。”
随后，抱着她的腿往上抬，寻歡語也靠着墙壁，借助万衍的力，向上走。
停到中间，突然发现没动了。
往下看，万衍已经站直了。
这个抱法显然行不通。
放她下来后，万衍立马蹲下，拍了拍肩，示意寻歡語坐上来。
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小心地坐了下去。
万衍彻底站直，寻歡語抬手，终于够到了，但是距离拿到钥匙却还需要一截。
最后，寻歡語一鼓作气，抓着不牢固的墙壁，这个人往上一抬，用手将钥匙扫了出来，落到了杂草中。
只是刚刚这么一抬，两人的生理距离更近了。
等寻歡語下来后，可察觉的，万衍从脖子到耳朵红成一片。
从杂堆里面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那个锁后，听见哐啷一声。
往里面探，是个类似于滑梯一样的东西，看不见尽头。
万衍打头阵，滑下去。
随后不久，就听见在下方的喊叫，“下来把！”
还带着回音。
果不其然还是一片漆黑。
但是没过多久其他房间的四个人，就也顺着滑梯下来。
随后开了一盏灯。
才知道周边是用铁笼围着。
此时的寻歡語正被程悦抱着，哭着述说刚刚的经历。
不久后，周边开始一排一排出现许多数字，还有加减乘除那么多符号，一直在滚动。
仔细观察一会，发现是按照顺序滚动，只是数字太多。
也是同一时间，上好佳发现是个密码锁。
然后老练地开始穷举。
于是剩下几个年轻的开始解题。
寻歡語先发现数字六是开头。
万衍：“眼睛真好。”
随后程悦顺着说7是结尾。
而后万衍又提出：“是不是要把这些数字和符号弄成一个算式。”
裴止佐证到，“应该是，上面有等号。”
没过几分钟。
童思开口了，“3641。”
“哇哦。”
随后听见拨动的声音，最后没能打开。
又过了会，其他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童思又说：“1427。”
这次拨动，锁打开了。
“可以啊！”
“厉害啊！！”
还没喘过一口气，突然火红的灯光亮起。
在对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举着火把，往他们这边跑去。
口里还念叨着，“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快点。”
“没事他们跑不掉的！”
……
几人下意识往另一个方向跑。
可是对面是墙啊，跑不掉的！
离近了，才能察觉，那是用纸张铺成的。
随后，几人扯开才得以逃脱。
但面前的却是一片树林。
他们逃不掉。
恐怖的音乐变了调，面前的森林也换了篇。
冒出来几个文字，配合这键盘的敲击声，一个一个字冒出来。
小孩没有那么高，他们拿不到墙壁上的钥匙。
小孩也没有那么聪明，他们破解不了密码。
墙壁会是真的墙壁，树林也是真的树林。
进去了，也就逃不掉了。
所以请关注拐卖事件。
寻歡語低下了头，身有体会。
但又望向前方的万衍。
幸好！
第一天的录制就到此结束。
还没来得及告别，就被易糕带走。
上了车，还听见易糕说着。
“当初其实就五个人，结果今天就多出来了个万衍，这不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们还是要离远点，别到时候又给你冠上了什么称呼，有你好受的！”
……
易糕一路都在聊这个。
寻歡語不想听，戴上耳机在车上睡。
等到了酒店，临近一点钟。
她们的酒店房间门口，就站着个人。
穿着自己的私服，靠在一角。
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就一直望着。
像很久之前的一幕。
等到靠近的时候，能够听见自己讲的话的时候。
他坦荡毫不顾忌地就说。
“今天听见那小孩说的，才发现我还没和你说过。”
“好久不见，寻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