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能见面吗？
从消息在上方弹出的时候，她不可置否，确实有冲动，想去见他。
说好不会在一起就不要有冲动，立马关掉了手机。
但脑袋又分成了两半，两种声音在喧嚣。
不会在一起，拒绝过的。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一诺千金。
要见面吗，他现在在哪。
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那么多年，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想去陪陪他。
不行，去了，之前的所以都要破功。
他现在一个人，他想见面。
多犹豫一下，他就多孤单一下。
不要纠结了，我该去陪陪他。
泛州离远都1865公里，飞机过去大抵需要两到三小时。
等真正踏上飞机，那颗始终悬在半空的石头，终于落下来。
如万衍所说那样，会告诉他的。
明明刚工作完，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半天。
她却如此不理智地，不克制地去往了另一边。
这点真的很不像她。
不禁想，那个克制，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讨厌一切不确定因素，会估计后果，规划未来的寻歡語哪去了。
短暂地在飞机上休息了两小时的寻歡語，下了飞机，吹着凉风。
理智逐渐清晰，但却未有一刻后悔。
心里却越渐踏实。
只是现在有些困惑，她只知道万衍的ip在远都。
具体在哪，她都不清楚。
最后无可奈何，只能给万衍发消息。
[欠]：你在哪。
没过几分钟，那边就回了消息。
[，，]：瞎说的。
[欠]：我到了。
[，，]：在哪
对方似乎很急促，连习惯性的标点符号都没有打。
[欠]：远都国际机场
明明是她问的问题，最后回答的也是她。
在寒风中没等待多久，还在注视今天的月亮很亮。
没听到远处的急促声，一下子被人揽入。
对方不再克制地环住她的腰，整个头也埋进颈窝。
很久很久。
周边来来往往，但两个知名人物却如此肆无忌惮地在明晃晃的街道上拥抱。
此刻，两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
但肯定不会是被发现被拍到，会怎么样，起码此刻是没有顾虑这些的。
只有匆忙的脚步声，大多都是急着赶飞机。
谁又能知道，寻歡語会突然有个行程。
而这个出乎意外的行程，目的是为了见万衍。
听着车内的表钟滴滴答答，明明开了暖气，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冷。
刚才才做了如此亲密的动作，现在却没有一句话可说。
车一直停在街边，或许是太过尴尬。
两人同时开口。
“为什么来？”
“今天江导师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江妄野？”
寻歡語点头。
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挑了挑眉。
“别听他乱说，他哪知道什么。”
“可我觉得不像假的。”
但又希望是假的。
“所以是真的吗？”
“比如。”
“他说你父亲不管你，说你没有一个交心朋友，和他也就只算互相解闷的聊天朋友，说那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
“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方不再说话。
“对不起，你不要……”
勉强自己。
万衍只是看着窗外，回答了一个嗯。
简简单单一个嗯，覆盖了万水千山。
听到明确的答案，内心泛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那……”
“那为什么来？”
寻歡語没有回答，而了当地将这个问题牵扯的结果说出来。
她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寻歡語我说过了，你就只用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
“嗯，可以。”
“所有答应的原因是可怜我吗？”
随后自嘲地笑了，听起来又像是玩笑般的语气。
“嗯？是因为喜欢你。”
所以心疼你。
万衍一愣，转头深刻地看着她。
第一次听她说如此直白的话。
她也终于把这个早就看破的秘密说了出来。
“嗯，我早知道了。”
“哦。”
“我们在谈恋爱吗？”
寻歡語玄乎地问。
“不然？怎么了。”
“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
实话实说，转头面向他。
迎上来的却是他的吻。
在两唇相触的时候，寻歡語不可置信地睁开了双眼。
而万衍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而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盖过她的双眼，教她接吻的第一步是学会闭上眼睛。
最初，他的唇就像羽毛触碰，可是渐渐地带着湿度。
寻歡語无意识何时唇齿被打开，等意识渐回的时候，就只能感受到翻搅。
逐渐的，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对方也能感知到。
长达十几分钟的交织，终于留恋不舍地分开了。
寻歡語喘着起，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画面是潮红的，万衍也轻微地吐出几口气，耳朵红得明显。
然后就听他动情地喊着她：“欠欠……”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冲击。
“什么。”
“可以这样叫你吗，之前听你家人都是这样喊你。”
“我现在和你也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了，可以吗？”
寻歡語点头“嗯。”
看着寻歡語想看自己但又没看的样子，着实可爱。
笑着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正经地回答：“我名字里的歡，右边是一个欠字。”
“哦~”万衍若有所思。
而后逗她，“那为啥不叫言言，吾吾，或者寸寸。”
“我哪知道。”
“下次有空我帮你问问？”
寻歡語很听话地点头。
时间不久了，万衍再次礼貌询问她：“是去我家还是酒店。”
“酒店。”
“定了吗。”
寻歡語摇头。
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定个离我住的地方近点的。”
“纷林院51号，定吧。”
看对方没有动，“密码不记得了？”
“122627。”
“哦，不用，我用我自己的手机。”
“寻歡語。”万衍提醒她，“我们之间的关系刚刚变了的。”
“可是我有钱。”
寻歡語弱弱地说。
“不强求你，但是需要我随时和我说。”
“就算是想要星星月亮了，也可以和我说。”
寻歡語轻笑，点了点头。
停留了半晌的车，终于启动了。
寻歡語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就到达了。
万衍在一旁没有急着叫醒她，就这样侧身注视着。
等待着她自然睡醒。
但寻歡語没有睡得很熟，感受到车平稳了下来，就自觉地睁开了眼。
“到了？”迷迷糊糊地问。
“嗯，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
安全带已经扯下，一只手也在把手停留。
“等下。”
寻歡語停住了下一步动作。
随后感觉到了脸颊羽毛轻扫一般吻了一下。
“明天见，女朋友。”
“好，再见。”
立马打开车门，害羞地忘外窜。
可是就在关上门的时候。
寻歡語面对车窗玻璃里面的万衍说。
“男……朋友。”
车窗隔音效果还不错，只能通过口型来判断。
所以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是有点后悔，当初买那么隔音的干嘛。
而后，给顶置发了条消息，就启动油门。
有些账该找某人算算了。
拿到房卡后，就收到万衍发来的消息。
[，，]：记得和我说房间号，欠欠。
[欠]：嗯，3012。
对方没再回复。
反而是易糕给她发了消息。
[易糕]：你在哪
寻歡語没选择说谎。
[欠]：远都。
[易糕]：？怎么跑那么远
随即，对方也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先选择问她。
[易糕]：万衍在远都
[欠]：嗯。
[易糕]：你们不可能是叙旧吧
[易糕]：不是答应好的吗
[欠]：嗯，是我的错。
[易糕]：算了，你就当我也不知道
[易糕]：最开始你说的时候我就没当真过
[欠]：谢谢！
这番对话，愧疚感涌上心头。
但不得不说易糕的最后一句话，确实让这份钻痒缓解了不少。
[易糕]：这次来找你，是《默》这首歌，还需要你去，但是那天档期撞了，就和你商量一下。
[欠]：哪天？
[易糕]：明天。
[欠]：不用，来得及，你看看有没有航班，上午结束立马飞的。
[易糕]：你第二天还有活动，第二天还要转，一天飞三次？不睡觉？
[欠]：飞机上可以睡。
[易糕]：行
在万衍的界面停留。
咬着手指，思考着转变关系后应该用什么语气和万衍说话呢。
而此时的万衍与江妄野通着话，正在一句一句质问他。
“你和寻歡語说什么了。”
对方早已准备好措辞。
“没有说什么啊，就让她稍稍心软，现在是不是可以叫嫂子了啊哥。”
“别乱喊。”
“啊！还没在一起啊。”
“你和她都说了啥？”
万衍将手机放在床头柜，放了个枕头垫在身后，问江妄野。
“我就和她说，你没朋友，家里面的人还不管你，然后说你一个人孤单得不行，我都乱说的哥。”
瞎说的？说得还挺准。
“以后这些别乱说。”
“好嘞，哥。”
“我记得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吧！”
“啊，两岁，好像。”
“那怎么现在一两句喊我哥，叫我万衍。”
“啊，生疏了吧。”
“还有。”
“啥啊！”
“没有不把你当朋友。”
“啊。”
电话被万衍挂断。
江妄野看着这被挂掉的电话。
似是无所谓。
但没有听见手机任何消息的声响。
又心里发酸。
现在，又该找谁去聊天呢？
于是，落泪发了条朋友圈。
忧郁孤单美男子。
第一个给他点赞的，是一个叫做许。的人。
他现在还不知道。
这个人叫做许知念。
辗转反侧，寻歡語终于将第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欠]：万衍，明天你就不要来了吧，我改航班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起飞。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没关系，想再见你，欠欠。
[欠]：很麻烦你的。
[，，]：天经地义。
“早，点，睡，吧，……”
万衍一边打字一边念到，还没打完发送。
上方就弹出江妄野的消息。
[江]：知道今晚夜色真美是什么？
万衍暂先没打算回复他。
打算继续打字。
但是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消息。
[江]：那个叫什么裴止的，和寻歡語说过这句话。
警戒线拉起来了。
删掉刚刚打的所有字。
[，，]：今晚月色真美是什么意思。
[欠]：我不知道，但江导师和我说你和我说过。
这话还绕来绕去。
[，，]：我喜欢你。
[欠]：我猜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我可没有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和你告白。
寻歡語也懂了。
[欠]：我也喜欢你。
对面发来语言。
带有磁性的声音说：“嗯，知道了，晚安欠欠。”
她凑到耳边去听，话说完了，还有几秒的停留，万衍周边应该很安静，不然怎么呼吸声都听得那么清楚。
羞于启齿，寻歡語最后还是选择文字表述。
[欠]：你也是，晚安。
看着消息，笑着挑眉。
有点不公平，他也想听自己女朋友的语言。
但没勉强，既然答应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该让她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