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阿刃?"卡芙卡有些惊讶。

    "那是大叔?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对，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看来，阿刃也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小秘密呢。"

    "什么看来，你早猜到了吧。"银狼抱臂看着卡芙卡，卡芙卡笑眯眯。

    祂看到眼前景象，微微蹙眉，走上前，"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祂。祂也不再说话，两个人相顾无言。

    "他们怎么不说话啊，看得我好难受啊。"三月七小声跟开拓者吐槽。

    终于，他动了，他拖着羸弱的身躯，慢慢地向祠堂深处走去，祂也跟随上去。里面是几个巨大的鸟身雕像，还有金碧辉煌的壁画。

    "九凤，朱雀，金乌……都是神鸟。"卡芙卡轻声解释。

    他并没有停留，走到正对门口的那面壁画，壁画上画的是九只鸟儿飞向正中央的太阳。他将手放在太阳上，轻声念:"岁同天地，光争日月，心承四海，目载八方，既得神佑，便照浮生。"他每念一句，便虚弱一分。"莲花交响共命鸟，金榜双回三足鸟。"他顿下，又继续念，"独有凤凰池上客，阳春一曲和皆难。"他停下诵读，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壁画上的太阳开始疯狂转动，流光逸散。

    巨大的吸力之下，他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前面是一片巨大的水池，以及……吊在空中的无数鸟儿，祂们神情却非常安宁，散发着温和的星光。祂抬头看着这些鸟儿。

    他则独自站在血池前，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他终于开口:"我是最后一个混血了。"祂终于把目光投回他身上，"死去的人希望你活着，活着的人希望你死去，所以，这就是你现在的状态的原因?"

    听到这话，他笑了，随即越小越大声，直到一滴眼泪被蒸发，"不，不，"他转身面对祂，"是死去的人仍然希望活着的人活着。他们啊，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家伙了，明明可以一个人活下来，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也活着呢?"

    祂没有说话。

    "可即使这样，我也活不下来。就像我救了他们，但他们还是没活下来。"

    "不，你会活下来的。"祂终于开口。

    "你要救我?为什么?"他抬头看祂，声音清得仿佛风吹即散。

    "那么，你还会救他们吗?即使你知道他们还是会因你死。"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他会的。"卡芙卡温柔地看着他。

    "……"他默默低下头，"也许，我会的。"

    "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因为你还没见过明月。"

    他迷茫地看着祂，忽然，巨大的水流充斥整个祠堂。

    "啊!"三月七和开拓者连忙将武器插在地上抵挡这股巨流。只见祂端出一道发光的圆环，他看见这个，睁大双眼，"你疯了!"。

    "那么，你要入这轮回吗?"祂认真地看着他，"肩负起同我般的责任。"

    他沉默地看着祂，最后一咬牙，向他走去，接过那个圆环。巨大的圆环出现在他们脚底下并不断转动，光芒，水波，火焰，一切都在流转，飞舞起他们的发丝与衣摆。

    巨大的光芒刺痛双眼，开拓者他们不禁闭上眼，再睁眼时，他一头白发飞舞，漫不经心地拿根红绳束好。或许，应该称为祂。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龙尊问祂，"龙尊传承和老者留给你的传承，我都传给你了，虽然龙尊传承你也就只能用一下。"这时开拓者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位老者原来还给龙尊留了东西啊。

    祂呵了一声，然后沉默地看着天空。忽然，天空上的火焰全部都飞向祂，融汇又消散。

    "……只剩我一个了啊，也不对，我现在只能算半个。"祂自嘲一笑，随后磅礴大雨倾盆而下，滴到土地上，滴到羽毛上，也滴到祂自己，仿佛那些被蒸发的眼泪又回到大地。祂的眼眸微微颤动，"你说，这一切值得的吗?"龙尊知道祂只是在问那些永远不会回答祂的人。

    "原来这场雨，是阿刃放的。"卡芙卡伸手去接天上掉下的雨露，点点滴滴，温和的触感，就像布下这场雨的人。"如果在很久以后的某天，你又将布下这样的雨，那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我想，肯定是高兴吧，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哭出来了。"她又去看站在一旁的龙尊，"你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