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之间,陈述突然感觉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正在他的脸上轻轻的磨蹭,正好他浑身热得难受,也不去计较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微微偏过头,回应似的用脸颊蹭了回去,想要在上面汲取一丝凉意。
被、被蹭了,黑团子有些羞涩的想要扭过头去,可惜在这个形态下的奥伯斯汀是字面意义上的摸不着头脑,压根没东西可藏。他只好小幅度的原地蹦了两下,等那股从最里面向整个身体散发的热度勉强过去后,才吭哧吭哧的继续向前爬去。
终于,奥伯斯汀的触手碰到了那两片软乎乎的嘴唇,好奇怪的触感,他有点好奇的用触手尖尖攀描勾勒着陈述嘴唇的形状,想了想,又把一只眼球挪到了触手上,反正也没有长眼皮,干脆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那里,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奥伯斯汀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看见过别的什么嘴唇,但在他心里,面前这双唇的形状已经优美至极,上唇略薄,下唇却饱满而流畅,就算在昏迷中也习惯性的绷出向下的弧度。哪怕因为失血呈现出黯淡的惨白,由于其主人正在发热,又失去了平时的润泽,表面干燥到有点起皮,还充斥着细小的血口和淤紫的齿痕——那是陈述在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中自己硬生生咬出来的。也依然无法让他减少一分一毫的喜爱。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嘴唇了,奥伯斯汀确信的想着,一腔爱意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又从触手尖上奋力分泌出了些黏液,轻轻的抹在那两片嘴唇上,愉悦的看着那些凄惨的伤口一点点愈合。
说实话,陈述还挺高兴那个又湿又凉,似乎没骨头一样的东西在他脸上乱动的,毕竟他现在渴的要命,嗓子都要干冒烟了,能有什么润润嘴总比干挺着强,他甚至感觉嘴都没有刚才疼了。然而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停在嘴唇上的滋润,对水的渴望驱使他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着那截//湿//润的软//物,上面分泌的黏液带着一丝奇异的腥甜,不算多好喝,却恰恰解了他燃眉之急。陈述喜出望外,连吸带裹,拼命想从里面再挤出些液体润润自己干渴的口腔。
!!!新瓶装旧酒,前世孤寡了快一千多年的老实龙哪见过这个,敏///感的触手第一次被这样过分的对待,他整个团子悚然一震,顿时失了方寸,简直羞得都快要融化了,惊慌失措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触手。可惜都送到人嘴边了,哪还有再往回要的道理。陈述怎么可能忍受好不容易找到的“吸管”就这么被人从嘴里抢走?于是,舌///尖一阵纠///缠。可怜的触手被强行困在又/湿/又/热的柔软牢笼里,就差被连皮带肉的吞进肚子里了。
奥伯斯汀几乎要泪眼朦胧了,可惜还有一只眼珠被他大意的安在触手上,现在哭出来简直正中人类下怀。灵活的舌尖甚至得寸进尺的舔//到了光//溜//溜的眼球上,卷起积蓄的泪珠就往嘴里送。
“呜......”眼珠咕噜噜的乱滚,拼命想要从那条舌头下逃走,然而奥伯斯汀当时为了图省事,连个眼皮都没有长,现在简直躲无可躲。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很坚强的憋住泪,整个团子憋到浑身颤抖,不去给那可恶的舌头可趁之机。
终于,吮///吸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奥伯斯汀委屈巴巴看着那张诱人又可恶的嘴巴,泄愤似的用触手在上面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
“叭”,唇肉将触手微微弹起了一点,一条/银/丝/缠/绵的拉长,又“啪”的一下断开。黑团子愣了一会儿,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触手,感觉,似乎......有点好玩?
......
好奇妙的感觉!奥伯斯汀简直玩到上瘾,用触手近乎着迷的拍打揉搓着那两片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软弹唇肉。嘴唇上的皮肤本来就薄,刚长好的伤口更是嫩的出奇,很快就被他逐渐开始失了分寸的动作玩弄出几分嫣红的血色,甚至隐约有了点红肿的迹象。
简直、简直像是被谁蹂躏过了一样。
“别、谁捏我嘴......”刚刚缓解了一点的嘴上又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人在使劲揪他嘴一样,不算疼,但是怪的要命。
妈呀,唇膏咬人了!陈述困惑的皱起眉头,哼哼着抱怨了几句,想要翻个身把嘴巴藏起来,却忘记自己被卡在了狭窄的岩缝里,根本动弹不得。他一下子就不爽了起来,本着你让我不好过,我让你更不好过的原则,张开一口齐刷刷的白牙,“喀嚓”,狠狠一口咬在了那敢在他头上动土的软东西上。
“咕————!!!!”
黑团子当即惨叫一声,蹦起来老高,刚才艰难的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忍无可忍的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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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继续容忍这个胆大包天的巢穴放肆下去了,奥伯斯汀严肃的想着,他缩成一小团,含着一大包泪,学着记忆里的样子,像模像样的长了个嘴出来,给自己差点被整个咬断的可怜触手吹了吹气,直到看着伤口的两端蠕动着重新融合在一起,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鼓了回去。
不过说起来,别的龙的巢穴也会攻击自己的主人吗?不对,一个巢穴为什么会有嘴这种东西呢?又一个想不出来的问题,他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想到液体脑仁都开始隐隐发痛,终于决定放弃动脑,还是先把巢穴修好吧。
不过他还没有原谅这个巢穴......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次被咬之后,他彻底的认清了这个巢穴的真面目,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被爱意蒙蔽的自己了,现在他再也不会笑着用自己的身体修补巢穴了,他要非常的冷酷,非常的残忍......狠狠的惩罚他......让他知道咬了主人的代价......
呼吸间,陈述嘴唇轻微张开,隐约透出一点舌尖和牙齿。
......
“嘶!”黑团子狠狠哆嗦了一下,又想起那说不上痛苦还是快乐的滋味,又羞又恼的分出了好几条黑乎乎的触手,把它们统统向前甩去。
他一定要狠狠的惩罚这个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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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微张的唇瓣,强硬撬开紧闭的牙关,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坚硬而整齐的牙齿,报复性的卷起之前欺负他的舌头......触手成功的把自己挤进了巢穴湿//热//柔//软的口腔,开始试探性的游荡着探索。
这一场面落在外人必定是极其诡异的一幕,双眼紧闭的英俊男人满脸是血,身上却耳鬓厮磨的缠着几条满是黏液的黑色触手,其中一条还直直差进他的嘴里。隐约露出些无知无觉的软弱可欺,仿佛一只坚硬到无懈可击的蚌,一朝被人撬开了蚌壳,无可奈何的露出柔软的内里。
“唔......”嘴里突然钻进来一个黏糊糊又湿漉漉的东西,陈述不适的皱起了眉头,嘴巴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把里面不请自入的坏东西整个吐出去。
奥伯斯汀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满于这下意识的反抗。平时一些压在最深处,不愿细想的恶劣念头此刻肥皂泡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不太高兴的黑团子散发着冷意,气鼓鼓的把从里面撑开了巢穴的嘴,用触手卷起了之前忍着痛扯下来的那部分身体,故意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塞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yue.......”咽部的敏感神经被毫不留情的刺激,引发了强烈的咽反射,陈述几乎想要干呕,喉咙本能地收缩,试图阻止这个异物的进一步侵入。然而,那截身体似乎仍有生命一样,刚一进嘴,就匆忙把自己搓成了一个细条,活蛇般兴奋的顺着喉咙就开始往食道里钻,转眼的功夫,就整条滑溜溜的钻了进去,最前端甚至都快抵达了贲门的位置。
妈蛋......谁偷偷给他做了个胃镜吗?陈述脸上写满了痛苦,私密的口腔被异物强行占据,舌头和牙齿都被压迫,硬生生撑到鼓起,甚至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陈述鼻翼急促地翕动着,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脚趾绝//望的蜷//曲又伸直,双腿剧//烈的踢//蹬,连绵软的手臂都在极度的窒息和恐慌之下抬了起来,本能地伸向自己的嘴巴,试图把喉咙里的东西一把拽出来。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拼命颤抖,似乎挣扎着想要醒来,然而奈何这具颀长又强悍的身体里积累了太多的疲惫与疼痛,尽管意识在拼命的呐喊,身体却沉重得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始终无法如愿醒来。
陈述额头上开始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一切思绪都开始变得模糊,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的前一秒,那截身体终于整个钻进了他的胃里,并迅速融化成了一股腥甜的暖流,渗透进了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后,陈述猛的睁开了眼睛,原本有点弯曲的桃花眼因恐惧而瞪得溜圆,他先是艰难的呕了两口黑水,胸腔剧烈的起伏,肺部一抽一抽的疼,却依然近乎贪婪的吸取着新鲜的氧气。与此同时,一阵暖意从胃部扩散开,原本僵硬沉重的身体似乎被泡在热水里一样暖洋洋的,在这从地狱直接一步跨到天堂的体验中,他感到了一种解脱般的快意。
紧接着,一阵抓心挠肝的痒意从手臂的伤口处传来,原本钻心刺骨的疼痛开始逐渐减轻。陈述诧异的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伤口,红色的肌肉,黄色的脂肪,蔓延的血管和神经......犹如神迹一般一层层覆盖住暴露在外的白骨。周围泛白翻卷的皮肉开始慢慢地收缩,伤口的边缘逐渐长出新的肉芽,将裂开的部分一点点地连接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的愈合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精心地缝合着。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新生的皮肤,逐渐将伤口完全覆盖,甚至连道疤都没留,新生的皮肤还带着一丝稚嫩的粉红色。
甚至还不止这一处伤,他另一只手臂的断骨也迅速“喀啦啦”的长好了,浑身都擦伤刮伤咬伤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陈述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连原来横亘在上面的陈年伤疤都长好了,他现在全身几乎像个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光溜!
“圈圈,你......你......”陈述抖着嘴唇说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他没想到本以为已经千锤百炼的世界观还能再刷新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错觉还笼罩在他身上,原本以为不死也残的伤口却瞬间全都长好了,陈述简直怒也不是,喜也不是,只好尴尬的舔了舔嘴,面色复杂的望向那一小团黑东西。
然而,那奇形怪状的一团却在他目光转过来的一瞬间,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