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关乎北海市两家律师事务所名誉的律师辫护官司,本次庭审的是一场性侵犯案件。
被告人是北海市新城有限公司的老板“落修明”,原告是北海市新城有限公司的员工“张诗怡”,她声称于2018年3月24日凌晨3点06分,落修明以喝醉酒的理由到张诗怡的家中,后来对她强行进行了性侵犯行为。
法庭开审,落修明的辩护律师落叶通过长时间的搜寻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内找到了可以让人性情大发的药物,而这个药物上刚好就有张诗怡的指纹。
根据张诗怡的口供落叶也了解了此人的心机,她的这个药是很早之前公司里跟她有一腿的人给的,为的就是让落修明通过这次的官司身败名裂,之后就可以让这个人坐上公司老板的位置,拿上新城公司的持有权。
而那个人就是他多年的合作伙伴。
最终这场官司落叶打赢了,而张诗怡和那个人因为使用违禁药物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出了法院后落叶并没有跟这个养父走在一块,虽然说他义务将落叶养到了18岁,之后去国外的费用大部分都是落飞霜帮出的,就连住的地方也是和他在一块。
自从回国以来她都没有去见他一面,直到这次的官司他也显得像一位没有感情的陌生人一样。
这也不能怪她,自从落飞霜上大学以后她也经常跟落修明吵架但每次方玉华打骂她的时候他也会选择出手去制止她,可从落叶被他送出国后就开始当成从来都没有养过她的样,这也与方玉华断绝了所以联系。
或许过去的影响,让落叶失去了亲情。
当落叶走下台阶后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了电话,她将它拨通放在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对面的声音是落飞霜,从他传来的声音中显得十分慌张,但还是努力保持平静的状态告诉她这件事,“老太婆,死了。”
是那个“疯老太婆”整日打骂落叶的方玉华,她就在落叶官司打赢的那一刻选择了跳楼自杀。
她的死相十分的凄惨,刚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落飞霜正从小区门口走了进来,随即一声巨大的响声从一片空地上迅速传来。
周围人听到声音后纷纷走到她的尸体四周将方玉华围了起来。
片刻后,落飞霜强行挤了进来,第一眼看了就是那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尸体,大量鲜血沾在地面上缓缓流出,大脑内的脑浆不断的涌动着。
他一眼就通过手指上沾满鲜血的戒指认出了她,就是方玉华。
从周边人的口中落飞霜得知了方玉华自杀的原因。因为老公出轨所以十分害怕被这个小三取代,加上自己身体原因生不了孩子,抑郁症又很严重,干脆直接死了一走了之。
从方玉华跳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能想象出她的痛苦,虽然平时她总是带着十分强烈的愤怒情绪对落叶不好,但对落飞霜这个男孩还算可以。
从楼上跳下来时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恨,也没有任何痛苦和难过,只有为她哭的人的眼泪,和她尸体上的一摊血。
正好那天以后,落修明便从公司回到了家中,在葬礼现场所以在世的亲人都纷纷到来为死去的人默默祈祷。
他一个人站在方玉华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前没有任何情感,没有眼泪的盯着她的眼睛,而在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的年轻人。
在他和她的眼中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埋在内心中,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场葬礼中,每个人对于死者的真正情感到底什么。
走出葬礼现场时已是深夜,所以人都纷纷从殡仪馆内走了出来。
只有落修明一个人孤独的走着,他的脸上面无表情,手中抱着一个骨灰盒从馆内出来时他望了一眼落叶与落飞霜离开的方向。
自己选择当初那样,到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的他已是孤家寡人,只可惜自己与两人见面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不过这两个原本不能无法成为设计师和律师的人,他还是帮助两人选择了新的道路,关于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走到街上,落飞霜莫名在脑中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早已被世人抹去的人,一个生来就悲惨的人。
可落叶却打断了他的想法,“哥,你跟我讲讲小妹妹的事吧!”落叶挽住落飞霜的手臂,缓慢抬起头望向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一条条马路上缓缓行驶的车辆,回应,“那肚子里的小妹妹,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吧。”
他刚说完这些话接着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在仔细回忆当年的事情,落飞霜的心早就已经存在于那场手术台上。
那时的他只是看到手术台上妈妈痛苦的样子,还流了很多的血,可那之后他就被送走了,那无法看到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死是活。
隐约中落叶听到落飞霜低声的一句话,“如果说,她活了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了男朋友,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在新的家庭应该也过的很好吧!”
“当然,她一定长的跟你一样好看。”
但,也许吧……
话音刚落,落飞霜并在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然而在下一秒,这个笑容便被腹部所流出来的血液所凝固,那从暗处冲出来的刀刃令他措手不及,但锋利的刀刃很快就刺入了落叶的腹部。
他一脚踢开了持刀的人,借着微弱的灯光落飞霜认出了他。
在几年前的一次设计大赛中他因为评委选择落飞霜而没有选择他一直痛恨到现在,其原因是他之前看到落飞霜多次找其中的一位评委谈一些事情。
这令他十分怀疑。
有一次他正好碰到了他们,偷听后发现落飞霜在与他聊一些家常,这他当然不信,所以才引发了这次伤人事件。
“是你,都说了我没有收买评委!”落飞霜拼命解释着,可他根本就不信。
说完后他急忙抱起受伤的落叶就往医院赶。
刚跑出去几步后方就传来一句嘲讽的话语,“靠!我他妈就是想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这句话原本已经激起了落飞霜强烈的怒火,但眼下落叶最重要,所以他并没有理会他的话朝着附近的医院跑去。
由于腹部出血严重落叶的衣服很快染成了红色,落飞霜赶到医院时看到这一幕的医生与护士急忙跑过来,其中一位微胖的男医生查看了一下落叶腹部的伤口,腹部出血严重导致血管破裂需要赶紧准备手术。
下一秒,一位女护士从他手中接过落叶轻放在一旁的床架上与其他护士急忙推进手术室。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如果当初仔细向他解释的话,或许就没有今天这个事了。
那次设计大赛中其中一位评委其实是落飞霜的大伯,对于十几年没见的他来说那十分兴奋,所以一有时间他就会把落飞霜邀出来一块聊聊家常。
手术室外。
落飞霜刚收到医生发来的消息,落叶现在的生命状态十分不稳定,由于她的血型特殊所以医院需要抽落飞霜的血来提供这样她才能活命。
待落飞霜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发现这里并没有身穿护士服的人,眼前的是穿白大衣的中年女人。
女士得知他是过来给家人抽血用的就声称自己护士长的身份。
她拿起一根细长的针管豪不留情的插进了落飞霜的血管中,瞬间一股刺痛感涌入了他的脑中,可他还是在想护士长对他说的那些话。
抽血之前护士长对他说,两人的血型是相当匹配,这句话令落飞霜内心感到很意外,难道我和落叶之间真的有深层关系?
而当护士长看完伤者的报告单后,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得知了一切的真相,“你是叫落飞霜吧!”
“落叶是你的妹妹?”
“对啊!怎么了?”落飞霜有一丝疑惑。
听到落飞霜的回答后护士长显得十分激动,“你,你真的是落叶的哥哥!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找到她了!?”
刚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落飞霜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护士长又说了起来,“飞霜,落叶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当年你妈妈在死前最后的哀求就是让我收养你的妹妹,还有就是名字中必须要带一个‘叶’字。”
一个“叶”字?落飞霜似乎想起来了,三岁那年怀有身孕的妈妈有次问飞霜肚子里的这个妹妹你希望将来叫什么名字啊?
他想也没想,突然看到了窗户上紧贴着的一片树叶,于是就希望以后妹妹的名字中带一个“叶”字。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顾家会出这些事情,四岁进五岁那年年幼的顾飞霜在手术室外眼睁睁看着手术台上身患重病的妈妈,拼死将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了出来。
在一阵疼痛的哀求中希望有人能帮她照顾好这两个孩子,可当女护士去接顾飞霜的时候,他已经独自跑了。
“当年落叶被我收养后家里人都不同意,说她是一个出生就克死母亲的恶童,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刚开始我也不信,只不过带了差不多四年后丈夫出轨带个一个小三跑了,家里年老的人相继去世。”
“之后那个小三突然病死,丈夫哭着跑回来,声称是因为落叶才发生了这一切,结果我失手杀了他被判了四年,这才把落叶送进了孤儿院。”
“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想去把落叶给接回来,可那个时候她已经被人给领养了。”
“我找人问过领养人的信息,这才知道是一位叫落先生的人。”
“或许你们会过得很辛福,也可能过得并不是那么好。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完成你母亲的遗愿,是我亏欠了落叶。”
“你不要怪我飞霜。”
原来她就是当年收养落叶的洛护士,落飞霜边抽着血边仔细想。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所希望看到的妹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他和她还一直以来都认为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唉!看来这一切都是命啊!
从福利院里第一位认识的朋友就是自己的妹妹,自以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女朋友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妹妹。
抽完血以后落飞霜便离开了这里,将血液袋递给医生,还专门吩咐他一定要救回落叶,她醒了之后别告诉她自己去哪了。
得知真相的落飞霜之后便向落叶提出了分手,短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只有短短几句话,“我们分手吧。”之后便断了所以的联系。
可他却始终没有告诉她两人的真正关系。一直到清明节那天落飞霜专门为死去的妈妈扫墓,根据那位洛护士所说的地点他找到了那块墓碑。
十多年没见了,他始终无法忘记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
那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在临死前最后的模样,像一个天使。
微风吹过了嫩绿的树叶,带动了他柔软的黑发,一寸明朗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充满了一丝光泽。
隐约中,他看到不远处一座墓碑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鹿海明。
“叔,你这是怎么了?”落飞霜走过去,看到鹿海明一脸悲伤和悔恨的样问道。
听到声音的鹿海明抬起头,望向声源处,看到是落飞霜他才缓慢抬起手臂擦了下眼泪,说:“飞霜啊,叔没事儿,就是被人给骗了!”
他没打算把这件事再隐瞒下去,只是在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那个商人是个骗子。
听鹿海明说完所有事情的经过后他也学着那些大人一样将手轻搭在他的肩上,安慰道,“叔,没事!哪天我让落叶帮你打场官司,把这钱给要回来。”
“那我就谢谢你了。”等他心情好后才离开了这里。
当他出了墓园后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鹿长寒!”那一声带着极大的悲痛,是由爱他的骆北雪发出来的。
落飞霜在不远处看着她,很明白,也很清楚鹿长寒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她。
他走过去一把环住了骆北雪的肩膀。
模糊的眼泪占据了全部的情感,骆北雪抬起头望向头顶的落飞霜,耳边听他细细道,“走吧,有的时候,离开一个人对他更好。”
“可是,我忘不了他…”骆北雪说话变得结巴。
“谁都有忘不掉的人,你就在心里记住他吧。”
“他不愿意见你是因为这个距离你永远都追不上,那倒不如就在这里选择离开吧!”
那一刻,所有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想过永远忘不掉一个人。
落叶随风舞动,两人望着不远处的道路,曾经的那个男孩背影已经渐渐的变得模糊,既然真的已经追不上了,那倒不如就在这里结束吧。
后来,落飞霜目送着骆北雪乘坐飞机回到北京。
这些年她花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太多太多,都没怎么回去看一下骆成阳,仔细想想也是时候说声再见了。
这一次的选择是回去之后不再回来,这也是鹿长寒所希望她做的。
“这次回去真不回来了?”
“对啊!几年前他去日本时我在这个机场对他耗费了所有的感情,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才决定要等他。”
“可我等的时间够长了,他还是始终没有选择接受。”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回去好好做我的工作。”
“那…我祝你顺利啊!”
“嗯!”她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往检票区走去,“再见,落飞霜!”
骆北雪上飞机后她便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飞机场里还有一个人在目送着她,这一幕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他十分感谢落飞霜会这么做,同时也低声的对那个女孩说出一句话。
“再见,小北雪。”
“抱歉,鹿长寒对你的爱没有送给你。”
后来,落叶终于找到了落飞霜。
就在一次回家的夜晚他一个人独自走在前方的道路上却突然被一个人拦住,当抬眼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落叶。
两人很平静的对视了一会,她询问他,“为什么我们之间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不能在一起?”
听到这个问题的落飞霜低沉,他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选择直接绕开伤心的落叶,朝着前方走去。
直到她追上来的时候伴随着空气流动,落飞霜耳旁传来一声车辆撞击的剧烈声响。
他笑了,也哭了。
周边人都以为他疯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痛。
又过了几年,落飞霜30未婚,他改回了曾经顾飞霜的名字,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从落叶的身上深切的感受到了真正的亲情,于是就亲自设计了一款女性衣服来纪念曾经的那个人,名字为“霜叶”。
再一次来到清明节那天,落飞霜再次在大街上碰到了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哑巴女孩。这次她的篮子里没有属于爱情的玫瑰花,而是只有给死人纪念的白花。
他从中拿了11束,走到那个人的墓前,在她注视着的前方奉上花 。
他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用早已湿润的手指轻轻扶摸着那张照片。
故事就在这一刻迎来结束,洛叶会像落叶一样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