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的比想象中更快,颜菀正在专心整理错题,一声嘹亮的声音突然传来。
“菀菀,你第二名诶”
牛英的声音让颜菀想要立刻把她的嘴用东西堵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牛英抱住了,她说她光荣登到了第十名,她们高兴的抱了一会儿,得知她们班的每一个同学都考的很好。
前十名的喜讯在教室激起细密的涟漪,前桌男生把眼镜推上额头反复核对排名,窗边女生用荧光笔在分数旁画满星星。
颜菀抬头看见牛英眼底跃动的光斑,像打翻了一罐液态阳光。
一瞬间的恍惚,让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她也是那样天真单纯的朝着刘亭。
慢慢的陷入了那段短暂的记忆中。
当时的颜菀并不知道刘亭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什么样的心理。
她总以为她变好了
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在你
以为终于可以步上正轨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
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让你怀疑一切,包括
你的真心,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
真心,一切都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直到晚自习下课铃撕裂了幻象。
牛英冲进来时撞翻了门后的伞架,雨伞骨碌碌滚到颜菀脚边,金属尖头折射出她煞白的脸。"她们说刘亭..."牛英的喘息带着铁锈味,"说她一直把你当做她的一个朋友的替身..."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是刘亭故意的。
“怎么可能”
颜菀当即否定。"可你不觉得..."牛英话音未落,刘亭的帆布鞋已踏碎走廊光影。她扯住颜菀袖口时,腕间红绳铃铛碎银般乱响:"别去办公室好不好?"近乎哀求的尾音像沾了晨露的蛛丝,却在触及颜菀抽离的指尖时骤然绷断。
颜菀还是知道什么孰轻孰重的,婉言拒绝了刘亭
语文组特有的油墨气息裹着颜菀推门而入。老班正用红笔批改作文,玻璃镇纸下压着她那篇被圈满波浪线的《银杏与少年》。
"小颜啊,"老师摘下老花镜时,镜链在晨光中晃出细碎金芒,"这次议论文..."话音被门轴滞涩的呻吟截断。
墨潇炎抱作业本的身影切割了满室暖黄。少年肩头落着窗外梧桐叶的影子,白衬衫第二颗纽扣闪着冷光。
颜菀感觉耳后的绒毛突然竖起,钢笔帽在掌心硌出月牙痕。
她盯着作文本上洇开的"霁"字,听见身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知道是他,所以她不敢回头,
"发什么呆呢?"
红笔轻敲她发顶的瞬间,颜菀险些碰翻墨水瓶。
她逃也似的起身,余光瞥见墨潇整理卷子的手指——修长骨感,虎口处有道淡青色疤痕,正是上周物理竞赛时被实验器材划伤的。
走廊穿堂风掀起她后颈碎发,那里还残留着被老师笔杆敲击的微痒,与更深处的、来自斜后方的目光温度截然不同。
教室门在身后合拢时,颜菀抵着冰凉的铁质门把深呼吸。
指尖还残留着刘亭拉扯时的力道,那截红绳铃铛的幻听仍在耳蜗深处叮咚作响。她忽然想起墨潇作业本上永远工整的"炎"字签名,像团被规训在田字格里的野火,而自己作文结尾那句"银杏不懂迂回"正在口袋里发烫。
颜菀急匆匆的回了教室,进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上了讲台把作业写在黑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