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班风波

    自月考榜单揭晓那日,周羽白便如同覆了层寒霜。

    他总将脊背绷得笔直,修长指节叩击课桌时能惊起前排女生的寒颤,偏生眼尾那颗朱砂痣在日光下灼如焰火——这般矛盾的美感,让走廊偶遇的学妹们总要红着脸窃语,却又在触及他扫来的目光时慌忙低头。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总倚在走廊栏杆上晒太阳的江深。

    少年校服领口永远松散,笑意漫过桃花眼的瞬间,能听见楼下小卖部冰柜被蜂拥而至的女生们推得叮当乱响。

    "深哥"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他却只把剥好的橘子分给路过的清洁阿姨。

    作为夹在冰火两极间的存在,颜菀正踮脚够着黑板顶端的课程表。

    浅杏色发带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后颈细小的绒毛。

    "劳驾。"

    清冷声线自耳后炸开,周羽白挟着油墨未干的试卷立在她影子里,冷白皮在暮春光线中近乎透明。

    暮色透过菱形窗格织就金网,周羽白的影子正蚕食着颜菀在墙上的轮廓。

    他左臂夹着的试卷簌簌作响,油墨混着雪松冷香漫过少女发梢——这味道与他冷白肌肤极相称,仿佛初春未消的冰棱裹着针叶林的风。

    她慌忙侧身时嗅到对方衣领沾染的雪松香,混着油墨气息竟莫名熨帖。

    此刻夕阳正顺着教学楼菱形玻璃流淌,将颜菀手中的《赤壁赋》批注晕成琥珀色。

    颜菀的脸蛋在琥珀色的光下格外的好看。

    她永远不会知道,身后那道目光正进行着怎样精密的分割:将她的发丝从暮色中剥离,把睫毛投落的阴影像拆解函数般丈量,又在触及她后颈淡青色血管时骤然收束成滚烫的暗涌。

    少年垂在裤缝的食指无意识蜷曲,如同被夕照灼伤的蝶。

    走廊尽头传来值日生锁门的哐当声,惊碎了凝滞在两人之间的、某种特别的氛围。

    “我们一块走吧”一直沉默的周羽白竟然主动对她说到。

    “好啊”颜菀应到。

    第二天,晨光斜斜切进走廊时,那个陌生女孩拦住了颜菀。

    对方校服领口别着三班班徽,说话时不断绞着衣角:"刘乔让我带话...她说有急事找你。"

    颜菀把物理习题集轻轻搁在窗台,冰凉的瓷砖贴着掌心。她望着练习册上未干的墨迹——那是二十分钟前许老师刚讲解的受力分析,此刻正在阳光里缓慢蒸腾。

    她回来了

    有急事找她

    颜菀把书放下后,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过去了。

    教学西楼背后的梧桐树下,刘乔的第一句话就让风凝住了。

    她要她退班

    颜菀面无表情的回了教室,有时候人看起来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回到教室时,牛英正咬着笔帽改错题。牛英看出颜菀整个人在濒临爆发的状态,她看着颜菀用纸巾反复擦拭早已光洁的桌面,橡皮碎屑混着某种情绪簌簌落下。

    便写了纸条问她,颜菀只是简单的回了句没事。

    人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自从那天之后,颜菀也越来越安静,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她周围的冷冷的气息不是假的,平时经常找她打哈哈的江深也看出来她不对劲了,但她就是死倔,就是什么也不愿意说。

    和牛英玩时也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牛英可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暮色漫进教室时,颜菀终于收起第十张草稿纸。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亮着灯,玻璃窗上晃动着竞赛班名单的残影。

    她站在明暗交界处,听见胸腔里呼啸的风声——那是被按进深海的呐喊,正在凝结成最锋利的冰棱。

    她只是再也不会去找刘亭了,仅此而已,颜菀知道,她和刘亭之间有了不可能和好了

    江深的纸条夹在物理笔记本里,字迹张牙舞爪像他打篮球时的姿势:"迷途者自有归处,何苦拽着断线的风筝?"

    墨迹在"风筝"二字上晕开,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翅膀。

    后来他摸着后颈解释时,梧桐叶正扑簌簌落在两人中间:"那天...树影晃得太吵了。"

    刘亭的对话框始终停在苍白的"对不起"上。

    颜菀在深夜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初遇时的问候像褪色的糖纸,甜味早已被时光舔舐殆尽。

    最后一次见面时,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栅栏般的阴影,将她们隔成两个世界。

    倒是牛英总在课间掏出话梅糖,酸甜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会突然拽着她冲向操场。四百米跑道像循环的胶片,她们踏着秋叶奔跑时,风把未尽的哽咽都吹散在身后。

    偶尔回头,能看见江深站在单杠旁转篮球,橙红的球体将暮色搅成流质的琥珀。

    她忽然想起那个黄昏,走廊尽头的光影将她们割裂成碎片——原来有些人,从相遇开始就注定是拼不完整的残章。

    也许有的人注定是要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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