钼衍宗

    出了山林,终于走到了较为空旷的地带。

    濮琉老老实实把佩剑交给落白,然后又随心给俩人捏了个防风诀,以免衣物猎猎,被地面上的凡人看见衣衫不整的样子,失了修行者的身份。

    落白疑惑,但她不说,能避免被风割伤面颊,为什么不享受这份贴心呢?

    扔掉这些无所谓的念头,施法将佩剑浮于半空,高度刚好够落白一脚迈上去。

    刚站上去还有不稳,这是从没握在手里杀敌的佩剑,落白能够理解佩剑的不配合,但她好歹天赋是人剑合一,稍微花了点心思就让脚下的佩剑承认了自己,剑的朝向,随她心意。

    旁边还站着的柳苌和溯辉,看落白接过濮琉的佩剑,没第一时间提醒她,这是师妹的本命剑,很难受控。

    说点难听的,就是他们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现下落白没有一丝阻力就掌握了濮琉的本命剑,两个人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刚没说出口,要不然这会,他们俩就成了笑话。

    濮琉不知道师兄们心里的弯弯绕绕,坐上佩剑就开心的朝师兄们招手,“这下终于不用我御剑飞行啦,用灵气操控秋梨,对我来说,还是个难事呢。”

    “在天上飞的歪歪扭扭,一点也不优雅,明明还没出发的时候师兄答应了让我坐他们剑上,结果出来就变卦,说是磨炼我。”

    “什么时候不能磨炼,非要在我被妖兽追的跑不动的时候。”

    “你说,他们过不过分!”

    身后属于濮琉的嘴巴一直在不停的说,落白已经有些后悔答应和他们同行去钼衍宗。

    她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日常聊天会有,但不多,重要场合如果需要,她也能说一嘴漂亮话撑撑场面,但无谓的闲聊,应该怎么应喝?

    落白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御剑的速度太快,一骑绝尘,把柳苌他们甩在身后,只剩两个小点。

    如果他们在,肯定不需要自己这么为难,两个嘴巴一张一合,话就接上了。

    濮琉见落白没有反应,以为是风太大,她没听清,伸手扯了扯落白的法衣,委屈的将刚刚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

    看样子是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落白点了下脑袋,然后又反应过来,濮琉根本看不见,避免内容再次重复,落白给了答案。

    “不过分。”

    因为她也是这样锻炼余露蜻的。

    实战是最好的老师,落白信奉这个真理。

    至于实战伴随的风险,打不过就记仇而已,她还挺能屈能伸的。

    他们当时是爽了,可最后却是丢了命啊(小声)。

    濮琉嘴巴都撅起来想继续表达不满,但落白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危险,她直觉不能继续这个话题,生硬的想转移落白的注意力。

    “前面那座最高的山峰就是宗主和大长老在的主峰,是不是很壮观——”

    这才落白回应的很快,“确实。”

    虽是云雾缭绕之所,但屏气凝神,属于钼衍宗的特色一一显现。

    高山断崖,流水瀑布,错落不一的居所压住功能不一的阵法。

    有人随风练剑,有人围火制丹。

    少数炼器的弟子,堵在低矮的炼器堂,不肯放长老离开,只为了求个指导,解除内心所惑。

    还有嫦轻师姐盘腿坐于断崖,神识化身山川草木,共感天地恩泽。

    不远处,宗主背手而立,教授师姐修行法诀。

    落白盯着宗主的身影,牙齿不自觉对上,紧紧咬合在一起。

    “我全都看见了。”

    看见了宗主眼里的满意和野心。

    原来,嫦轻师姐的一切,都是透明的。

    这话说的轻,濮琉根本没听见。

    她顺手拿腰牌向钼衍宗的护宗大阵示意,获得了带人进入的权限,落白带着她顺顺利利进了钼衍宗。

    这时山上的一些弟子已经认出了坐在秋梨上的濮琉,双方都高兴的互相招手。

    “对了落白前辈,我们停在那里等师兄他们。”

    这个称呼是濮琉在剑上想了许久才决定的称呼,她修为不高,在师父的教导下也努力修炼了几年,落白一看就比她年纪小几岁,修为却比自己高上一大截,在修行这方面,她当然担得起前辈二字。

    落白顺着濮琉指的方向看去,认出是第三主峰上最大的空地,操控着秋梨就改了原本朝山崖飞的方向,转而降落在第三主峰上。

    那里早有人在等,看见落白身后的濮琉,这才上前来说话。

    “濮琉师姐,长老他们等候多时,不知两位师兄何时能到?”

    等候的弟子看见出宗历练许久的师姐,自然是非常开心。

    这段日子柳苌带她们一走,都没人指导第三主峰的弟子练剑,一个个都把剑挥的一塌糊涂。

    就连他也是,主心骨一走,自信也溜了。

    濮琉原本坐久了腿脚有些僵,刚接触地面还有些站不稳,但一对上师弟期待的目光,突然就放弃了不顾形象活动胳膊腿的事,腰一挺,下巴一扬,颇有气势。

    “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走,等从师父那里回来,我可要看看你的功课练的怎么样了,要是没有进步,哼哼,你是知道师兄罚人的规矩的——”

    “好师姐,我肯定是有进步的,下手指导我的时候,还请轻一点。”

    师弟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师姐你有所不知,我这里没几颗丹药能用,好不容易做任务攒到的静心丹,前天就用完了,更别说愈疗丹,那可是亲传都难抢的丹药啊。”

    他只是普通弟子,跟她们亲传待遇天差地别,修炼资源在钼衍宗也是偏上等了,但耐不住亲传有个好师父,灵石剑诀,那是什么私藏都肯拿给亲传用啊。

    他们可没这条件,而且听了长老们的课也能把钼衍宗的剑诀练的乱七八糟,长老没揪着耳朵说他们丢人已经是长老心善了。

    “那行,师姐不用秋梨,拿木剑指导你,这总可以了吧。”

    濮琉看师弟还想继续说话,伸手捏住他的嘴巴,“嘘——再多说先把你嘴巴缝上。”

    这平白端起来的师姐形象着实不太靠谱,落白跟在濮琉后面,看她单方面“欺负”师弟,确实有趣。

    又看见她单手捏住师弟的嘴巴,弄成鸭子一样扁长的形状,落白突然觉得和柳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也不是不能接受,最起码对方不会像师弟师妹一样,总做出一些让人忍俊不禁的举动来。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濮琉刚刚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听见落白转身时,法衣在空气中划过留下的细碎珠宝撞击声,这才想起来,自己回了钼衍宗,太放松,把落白给忘了。

    她嘴巴一弯,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两只眼睛大大的,做这样的表情时,总会让人觉得活泼可爱,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忍不住应允。

    落白也随心摇头,“你们许久不见,联络感情我本就不该在场,是我有所打扰才对。”

    “哈哈,什么打扰不打扰,都别慢吞吞往前走了,赶紧的,师父该等急了!”

    濮琉本来还想和落白继续切磋客气之道,但被追上来的溯辉打断,鼓着腮帮子像个圆球。

    见此,落白有些手痒,但她还没濮琉个子高,伸手去戳濮琉的脸,这太诡异,让人胆寒。

    溯辉都越过他们走到前面去了,他步子迈的大,腰间的剑穗和腰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摇晃,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潇洒。

    这边柳苌也赶了上来,朝带路的师弟点了点头,只剩他们三个朝着长老的洞府走。

    一路无言,落白不期待三人之间能发生什么谈话,但身边的柳苌突然传音,再抬眼看他们,头上已经多了属于他们的定位——男主、女配。

    “师父刚刚传音给我,让你们久等了。”

    “对了,落白道友,待会你和我们一同去见师父,他所说的一切,还请不要外传。”

    落白点头将柳苌应付过去,转而思考起柳苌为什么是男主来。

    她那么好的嫦轻师姐,凭什么柳苌当男主?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没什么优点不说,还全程算计嫦轻师姐,到底是谁在写这样的不合理情节。

    想着想着就有些生气,落白现在恨不得找出安排这一切的那个人,把他心肝肺全都挖掉,拿去喂鱼。

    不行,她得冷静,不能冲昏了头脑,她的修为还没高到能碾压整个修真界,现在提剑去杀宗主,不被他当蚂蚁一样捏死都是他仁善。

    ……

    更生气了。

    一路弯弯绕绕,终于到了四长老洞府。

    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门口,柳苌难得感到尴尬,不自在的咳了下嗓子,解释的有些苍白。

    “师父不喜欢出门,和自然沟通有利于他老人家的修行。”

    落白似笑非笑,看了眼柳苌便跟着溯辉入了洞府。

    只留柳苌在原地,等他整理好心情,再进洞府也不迟。

    毕竟他这一路的表现,落白不难看出,柳苌有些太在乎外在形象,以至于,都影响到濮琉了。

    溯辉倒没有,他应该是天生的一根筋,认定了朴实无华真善美这条路,就能闭着眼睛走到黑。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过这也不是落白该操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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