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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你不肯后退的眼睛

    赵安然小姐最近有些烦恼,时常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甚至听不清对方叫自己的名字,甚至有时候,在路上走着,突然会停下来,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却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赵小姐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袋馄饨皮,变成一袋速冻饺子,究竟自己刚买的是馄饨皮还是速冻饺子?她的注意力很快从陌生的景色转移到了手中的袋子。

    再下一秒,赵小姐已经站在了家中厨房的灶台旁,开着沸腾的水里上下翻滚的水饺,管它今晚吃的是馄饨还是水饺呢,不都是面皮包肉吗?现在的生活里只有本想吃馄饨却吃了饺子的烦恼,实在算不上什么事。

    赵小姐想通后,心满意足地把盛好的饺子端到餐桌前,窗外飘着细细的雨丝,赵小姐坐定后,准备打开个动人心魂电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心灵冒险,享受一下久违的独处时光。

    次日清晨,赵小姐是抱着笔记本醒来的,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电影结局是什么来着?赵小姐揉着眼睛想要在笔记本屏幕上找答案,却惊恐地发现,昨晚唯一一条历史观看记录是一档纯搞笑治愈的慢综!翻来覆去确定了好几遍,满屏幕的“哈哈哈哈,笑死了”的弹幕触目惊心。

    赵小姐仓促地洗了把脸,一边快步走向地铁站,一边努力搜寻记忆,想要想起自己昨晚看的是哪一部电影,是不是电脑太过智能覆盖掉了自己电影浏览的记录?可怕的是,赵小姐的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只有今早电脑屏幕上的“哈哈哈哈,笑死了”。站在月台上的一名金融男,脸色发青,来回徘徊着,突然,他的眉头像是有虫在皮下蠕动,两腮突然鼓起,转向身后不远处的凳子,‘哇’得一声吐了出来,隔夜酒的恶臭裹着发酵的肉,全都喷到了凳子上。赵小姐心里暗暗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坐这月台上的凳子了。地铁入站了,赵小姐随着人流挤入了车厢,找到可以靠的一角后,放下背包,掏出了耳机,就在即将戴上耳机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刚好像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滴滴滴滴......“短促的提示音结束后,车门”刷“得一下关上了,随着列车启动,尖锐的噪音划破列车天花板,赵小姐赶紧把耳机塞进耳朵里,耳机里的音乐真好听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赵小姐心里想道,却不知道有一个问题从她的天灵盖处飘出来,在这个下了一整夜雨后初晴的早晨蒸发掉了。

    日子又继续前行了一段时间,赵小姐再也没有想起那个早上令自己感到恐惧的问题,只觉得自己最近的身体很轻,轻到自己有点和这副躯壳不兼容了,时而想要用旧有的惯性挥舞自己这副躯壳的时候,分寸没有掌握好,就摔出好几里地,得花好久,才能收拾好自己摔倒的狼狈。

    所以在这个窗外树影婆娑的周六下午,赵小姐决定不使用自己这副躯壳,干脆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大剌剌地发呆。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赵小姐摁下通话。

    “喂?”

    “赵小姐!”

    赵小姐突然一愣,已经好久没有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了,工作中有另外一个名字,家里也有另一个名字,赵小姐这个名字,像是已经被遗弃在过气动物园里的猴子,表情呆滞又不失动作机械化的灵敏。

    “咋了!小富婆!”

    “没什么,就是看你好久没有更新动态了,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昨晚还做梦梦到你了。”

    “我过得还可以哇。”赵小姐又闲话了几句,却在事后记不起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昨晚梦到我在做什么呀?”赵小姐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在宿舍里,我在楼道里闻到很香的煲仔饭的味道,顺着走廊一直走,想看看是谁在做饭,大概是这样,推开门,你还蹲在地上守着煲仔饭,说着还没有好,梦里头觉得特别饿,然后就饿醒了。”

    “这听起来挺像是我会干的事,在宿舍里冒着被查电器的风险,做香气四溢的煲仔饭。” 赵小姐笑道,心里想到这是不是宇宙接收到了自己想起小富婆陪自己熬过人生第一个通宵的反馈,微弱的磁场在时隔几个月之后,悄悄进入了小富婆的梦里。

    这段对话并没有维持很久,其实更多的是更新近况,而非回忆过去。但结束通话后,赵小姐脑海里的袅袅炊烟就没有停,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感觉到身体某一部分正在反复地苏醒又死去,像是一阵难耐的瘙痒,想要说些什么,又找不出开口的第一个字。然后这种状态就化成了一种低频的噪音,成为了生活的背景音。

    赵小姐带着这种噪音又过了一段时间,逐渐找到了与之共存的方式,不悲也不喜,直到有一天又见到了故人,郝老师。

    那是一个天公并不作美的下午,赵小姐又见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郝老师,两人心中激动,许多过去的故事已经被搁置,赵小姐只剩下对她很多美好的回忆。趁着大雨倾盆前,钻进附近一家餐厅,在有天蓬的后院里坐下了。从重逢到坐下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是赵小姐在这么长时间里听到自己名字最多的一次。

    她们聊起了很多过去,也回避了一些故人的事,郝老师又提起了一些最近自己清透的发觉,并言明这是不愿与常人提起的新认知,赵小姐在那一瞬间回想起了曾经郝老师在堂上对于第六感官的讨论,当时她说到曾经有科学家给小孩做过听文字的实验,就是把字写在纸上,又揉成纸团,让小孩去听,有一些小孩竟能靠耳朵知道纸上的信息。然后她就提议要做一次这样的实验,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她锁定了赵小姐,并且说道,赵小姐来试试吧,她比较像小孩。赵小姐也很想试试这能不能成,所以她就走上前了。

    当然,并没有成功,此时的赵小姐已经忘了她当时回答的是什么,但她还记得郝老师在纸上写下的是什么,是‘去吃饭。’ 这是一段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来的故事。

    赵小姐和郝老师后来又聊了很久很久,久到对话横跨了好几个世纪,从很多虚无的讨论,变成了现实问题的焦灼,赵小姐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郝老师语气依然充满了激情,但眼神不再聚焦在自己的身上,而是飘向了自己身后的某个方向,像是在跟自己身后的某一个存在激烈地讨论着。

    然后突然郝老师脱口而出。

    “没关系的,...小姐。”

    “嗯?”赵小姐只是短暂地疑惑了一下。

    郝老师继续说起了她的话,像是一条河流从未停息过。

    是什么?是什么小姐?赵小姐后来离开后想了很久,像是Z什么?郑小姐?还是朱小姐?还是楚小姐,还是曹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她并不能准确听清楚那个字,带着这个疑惑,她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赵小姐又想起了在不久前和旧友的一次聊天,旧友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自己一个可能有些“投机取巧”的想法,却没想到赵小姐很淡定地说,嗯,其实你应该这么看这个问题。

    在赵小姐提出了方案之后,对方诧异道 “你怎么没有说我目的性太强?”

    “ 没有啊?我觉得你做得没有问题,只是换个角度看,可能会有更优解。” 赵小姐疑惑地说道。

    “ 可你之前批评我总是目的性太强,这难道不是吗?” 对方笑道。

    “ 首先目的性强从来不是坏事,只是同一个目的,可以有不同解法。” 赵小姐认真地斟酌道。

    “ 可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赵小姐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那一瞬间,听到他说的自己,像是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不敢否认,又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苦涩的发言。

    记忆力差可能是一种天赋吧,赵小姐大脑的内存大概是非常小的,只能记住非常少的东西,数字,鲜少记得,连自己的婚期都有时候都会忐忑一下,是26还是28来着?大脑像是掌握了某种特异功能,会定期清理掉一些记忆,连Archive都会一键粉碎的那种。或许这样才能挪出点新空间,挤进去一些新的记忆。

    赵小姐就这么想着,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家门,把钥匙挂在了门旁的挂钩上,又放下了包,走到了书柜前,看本书放松一下吧。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有一些书脊上的书名变得越来越模糊,什么《霍乱时期的爱情》,《人间草木》,《一一风荷举》,《红拂夜奔》,《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这些书名逐渐失焦,而有些冰冷却充满着1+1=2美感的书名却逐渐清晰。赵小姐被巨大的恐惧感钳住了喉咙,反光的玻璃上却逐渐出现了另一个方块般的影子。

    ” 周小姐!” 赵小姐脱口而出。

    “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周小姐谨慎地问道。

    赵小姐闻声转过身去,光影流转间,周围的景象回到了24楼的1室0厅里,窗外的景色变成了夜间延安高架川流不息的车流。

    “原来你想在这跟我见面呀?” 周小姐双手舒展,轻快地来回踱步着。

    相反,赵小姐双拳紧握,强压下自己想要双臂抱于胸前的冲动,赵小姐问道:“ 我怎么会这?”

    周小姐轻蹙眉头,嘴角却上扬,显露出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样子,“大概,你觉得这是你第一个自己的家吧。从你离开这以后,你不再执着于留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家的概念,你反复地把自己丢入新的地方,去证明你随时可以重新开始,直到最近一年?“

    ”你什么意思?“ 赵小姐向前一步,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周小姐退后一步,坐到身后的床沿上,笑着仰头看着赵小姐,”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赵小姐陷入沉默,内心虽然狂躁,但皮肤却没有感觉到上海七月的炎热,她知道这不大合理,振作起来,双手叉腰走向前,“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你不过是个冒牌货,周小姐。”

    “哦,是吗?赵小姐,你确定你一直是对的吗?” 周小姐往左靠了靠,凑近了床头柜上的一袋零食,大咧咧地拿起来开始吃。赵小姐看着周小姐不管热量表就在快乐地进食感到恐惧。赵小姐一把夺下周小姐手里的零食,大声吼道:“我是对的!我怎么不会是对的?我知道你是谁,周小姐,过去几年里,你都在跟踪我,想要乘人之危,谋*篡位!“

    周小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想说的是谋权篡位是吧?是不是和谋财害命出现重叠,不知道自己中文要怎么表达了?可笑啊,连一个简单的四字词都表达不清的赵小姐。”

    赵小姐抢走零食的手开始颤抖,周小姐于心不忍,从她手里接过零食,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你赵小姐,从来不相信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你坚信的是,这个世间唯一不变的是万般变化,万般无奈,对与错本就是个伪命题。相信一切有最优解,有唯一答案是我周小姐的设定,不是你赵小姐的。其次,跟踪你?拜托,我其实早于你先存在,我看着你所允许的一切发生。至于谋权篡位?算不上。顶多算是,你,禅让?”

    赵小姐眼看着周小姐抢走手里的零食,大无畏地咀嚼着,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屋内的灯光也随之暗了下来,” 所以,我要消失了吗... 连同过去的激情,任性,敏锐,诡谲?全都,要一起消失了吗?“

    周小姐停下手里的吃食,一脸同情地看着沉溺在痛苦中的赵小姐:” 朋友,我相信,你知道的,你理解的激情,任性,敏锐,诡谲是不一样的。你会带走你理解的那一份激情,任性,敏锐和诡谲。而我,会有我的理解,并不需要你的那一份定义。“ 周小姐望向黑暗中的赵小姐。

    赵小姐的身体开始感觉越来越重,一时间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你不懂,她还需要我,你能给她带来什么?你这个在生活的瘙痒中,活成一条油润的泥鳅的周小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还能写出以前的文字吗?我敢说你现在连写自己心里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就想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去过个无趣的小生活,变成芸芸众生的一部分,你不会再愿意燃烧自己,去在黑暗中搜寻生活中的素材!你只不过是个无趣的胆小鬼!“ 赵小姐猛然间抬起头,双眸间燃着的火,直戳周小姐的心。

    幽暗中,周小姐看着赵小姐不肯后退的眼睛,她知道有一些问题,是她不愿回答,但赵小姐却无惧去一探究竟。周小姐的目光被她的眼神灼伤,连忙转过头去,淡淡地问道:” 你觉得,她现在是死去了?还是终于活过来了?“

    赵小姐冷笑道:“哼,要是你继续为所欲为,那她死定了,个废物,无趣到让我作呕。” 赵小姐身子板直了起来,觉得身体越来越重,逐渐获得了肢体的掌握感。

    周小姐轻叹一句,却重千斤:“ 那你觉得,她现在更快乐一些?还是以前更快乐一些?不需要取平均值,你拿过去最高峰值和当下的平均值比都可以。”

    赵小姐的双目依然灼热,但已然泪如雨下,她知道答案,不需要跟周小姐说,周小姐也知道这个答案。

    周小姐并没有伸手去安慰赵小姐,她知道她讨厌肢体接触,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要怪自己,赵小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就连她也知道,借着你写下的文字,已经不可能再复刻了,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辩论。” 周小姐说完这句话,鼻头略有一酸,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怎会不感念前人烈日下挥汗如雨的艰苦。

    赵小姐狠狠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自嘲地笑道:“ 你也不需要为我立什么碑,时运不济,英雄成败终有时,西楚霸王岂需一个小小亭长立碑作著,我的故事未竟,也轮不到你来同情,不过是干不过大脑的二次发育,一不小心让脑前额叶干超额了而已。如果不是前额叶皮质发育过度,我能让你这个小人得手?她的人生岂能落入你手?只有我才能让她扶摇直上九万里!快乐算什么东西?拿平静和麻木换的东西,我承认我和你不一样,不会拿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棉花糖让她懈怠,让她沉浸在温柔乡里!你这实在不算什么本事.......”

    周小姐并不争辩,她不忍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只是在听赵小姐的话的时候,默默点头。

    赵小姐还在喋喋不休,但她知道对手的心已经不在了,忍不住怒吼:“你个懦夫!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跟我不需要再三掂量!”

    周小姐酸掉的鼻头早已冷静了下来,对方辩手如果找抽,也无需可怜,“ Many are called but few are chosen. "

    ”妈的,说人话。“ 赵小姐没有好气地说道。

    ” 赵小姐,你知道的,当你决定离开常轨行事时,这通常是一种赌博,许多人在听到了旷野中的召唤,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天选之子。她在大脑前额叶长成之前,难道还没有给你足够的时间吗?赵小姐?可你呢?安居一隅,也不过尔尔。“ 周小姐冷静地回答道,最后十二个字,字字诛赵小姐的心。

    赵小姐挣扎着说道:”可是,她还没有跨过那片旷野啊,说不定在彼岸,能看到她想看到的景色呢?“

    ”够了,你难道不知道行过旷野,犹如越过刀锋,刀锋锐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度人稀。” 周小姐的声音并不算大,回音却在这房子里久久不肯散去,曾经这个24楼里熟悉的家具、摆设通通不见了,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墙壁。床也不存在了,周小姐与赵小姐一样,都坐在房间中央的空地里。

    “ 你能确定她,真的想要看到越过刀锋的景色吗?那对于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的吗?“ 周小姐缓缓补刀道。

    赵小姐那糟糕的记忆,开始飞速运转,风箱响到灼伤自己,却想起来,用经历换成一片片薄薄的素材从来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后的决定,似乎从来就不是本愿。

    周小姐看着赵小姐嗡嗡作响的风箱,有些问题,也就咽下去了,她看见赵小姐身体逐渐透明,偶尔强作镇定,显出血色,但也不过是回光返照。

    赵小姐的嘴角扯出一个笑,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却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冲劲,“ 我,可怜你。“

    周小姐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小姐,答道:“ 谢谢,我也可怜你。非得泣血才能行文,偏信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赵小姐突然哈哈大笑,”前半句我辩驳不得,但!后半句我也不信,情不知所起就请你先别起!“ 说罢一掌拍在木地板上。

    周小姐看到开怀大笑的赵小姐,先是一愣,又看着熟悉的赵小姐,点头说道:”嗯,是我低看你了。”

    赵小姐长吁一口气,只说出五个字,” 凭什么是你?“

    赵小姐和周小姐依然是双手环膝坐在地上,窗外的日出已不可挡,两人良久不语,幻嗅逐渐出现,是豆浆和新炸的油条,油乎乎的咸鸭蛋还有糯米,还有炒香的黑芝麻糖,和绿豆糊摊成的煎饼果子的味道,赵小姐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叫了一下,她已经不想再跟周小姐争辩下去了,这回却轮到周小姐泪如雨下。

    “哎呀,我饿了,我要出去买早餐了。” 赵小姐支撑起自己,站了起来,晨曦照在了她身后。

    “等等...” 周小姐急迫地说道,脸却藏在阴影中。

    “怎么?难道,你还想我给你带个早餐?你知道的,你再也吃不出原来的那个味道了。” 赵小姐弯下腰,试探着去看周小姐的表情。当她看到周小姐不住的泪珠时,赵小姐也愣住了,她知道了自己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永远地留在了那。

    “我真的要消失了是吗?” 赵小姐的疑问说出来后,她感到身体又轻了一点。

    周小姐语气虚渺,却也斩钉截铁,“也不一定,赵小姐你依然存在她曾经认识但多年未见且两面相觑的人记忆里,他们只记得你赵小姐,并不知道我周小姐的存在。”

    赵小姐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各种句子在脑海里变幻颠倒,找不到半个支点,干脆一言不发了。

    周小姐看着语塞的赵小姐,于心不忍,用肘推了推陷入沉思的赵小姐,“ 你知道的,我们都会想你的,虽然偶尔想起觉得恶心。 ” 周小姐这个不懂事的笑话,赵小姐是懂的。

    “ 知道知道,你不就是在靠着乙醇把我留到了现在吗?耳机里的音乐都快盖不住窗外清晨的鸟啼了。这段对话,我看是你不想停吧。” 赵小姐恢复到了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周小姐却终于破涕而笑了,因为不在乎他人情绪而格外敏锐的赵小姐,才是那个身负千斤盔甲却敢单枪匹马的赵小姐。

    赵小姐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轻快,她知道,她与这具躯体不再有从属关系了,她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赵小姐的眼神从远方收回,看向眼前的周小姐,不大确认地问道:“ 那你还会....?"

    “ 会的。” 周小姐并不需要赵小姐说完,她知道在卸去一切之后,赵小姐在乎的不过是笔下那几点墨迹。

    “ 那,你自己,能行吗?” 赵小姐一边换下拖鞋,一边低头问道。

    “ 那,就你也不行啊。 ” 周小姐无奈地向赵小姐投去白眼。

    “ 也是,对了,周小姐,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全名,方便自我介绍一下吗?”

    周小姐收拾了一下衣角,站直了身子,隔着床,看着门口即将离去的赵安然小姐,并没有伸手,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 叫我周小姐就好,单字一个全,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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