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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不归人

    卢全冬给卢元夏准备的生活用品很充分,女生用的香皂和洗头膏,浴室里通通都备好了,和夏伏婷用的不一样,更适合少女娇嫩的肌肤。

    傍晚卢全冬煮了酸甜可口的番茄鸡蛋面,卢元夏舟车劳顿,不适合上来就吃太油腻的,卢全冬特意给她做了开胃清淡的食物。

    吃完面,卢全冬洗碗收拾厨房,卢元夏去浴室里冲了个舒服的热澡。

    连着两天两夜的火车之旅,一身的闷味,不洗干净,觉都睡不下去。

    对着镜子将头发吹干,卢元夏抱着自己的一堆脏衣服出来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该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哪儿?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放衣服的洗衣盆啊。

    只在阳台上找到了一台插着水管的机器,差不多半人高,有点像冰箱,都可以从正面把“门”打开,只不过这扇“门”是圆的,里面是她从没见过的类似滚筒一样的构造。

    出于好奇,她蹲下身把头埋进了滚筒里,在封闭的空间里探头探脑地左看右看。

    卢全冬端着煎好的锅贴饺从厨房出来,看到的便是她这副快要钻进洗衣机里的滑稽仓鼠做派。

    卢全冬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夏夏,你要转行当小仓鼠了?”

    卢元夏把脑袋退出来,指着这台机器:“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洗衣机。”知道卢元夏没见过,卢全冬简单明了做介绍,“你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去,倒点洗衣粉,按两个键开始,洗衣机就会自动进水洗衣服。”

    “来,我教你……”

    他耐心地示范给她看,果然不到一分钟,洗衣机就开始自动抽水进水,衣服在滚筒里循序渐进地转了起来。

    “哇,好厉害。”卢元夏像认识了什么新大陆,她眼睛亮亮的,“是不是以后洗衣服都可以解放双手了,再也不用手洗了?”

    卢全冬揉了揉她的脑袋:“笨蛋,袜子、还有你的贴身衣物肯定还是要手洗的,洗衣机哪洗得干净。”

    “哦。”卢元夏嘴角牵起来,无所畏惧,“没事儿,我还有‘卢全冬’牌的人形洗衣机呢。”

    卢全冬扯了下唇,抱臂调侃她:“我说夏夏,你已经懒到这种程度了吗?”

    “哥哥~~”

    卢元夏赶紧抱住卢全冬的腰,仰起头看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使出万能的撒娇大法。

    “……”

    或许卢元夏这辈子真的投胎成了卢全冬的克星,他注定不可能拒绝得了她那套软软糯糯的娇嗲攻势。

    然而当思维往别处发散,卢全冬控制不住联想到了更多东西,而那些东西令他相当无法接受。

    在他缺席的三年初中生涯里,她会不会也在遇到难事时,用同样的方式求助过别的男同学?

    卢元夏虽不是多么天生国色,但女大十八变,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在丰沃的伙食中被浸泡得珠圆玉润,越发出落得娇憨可人,眼眸明亮有神。

    光是小学那会儿,卢全冬就注意到了不少小男生总是在下课期间偷看她,打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她搭上话。

    他学会了如何装作不在意,不代表他真的一点不在意。

    实际上他每一次看着她和别的男孩子说说笑笑,他都在意得要死,恨不得冲过去一脚踢飞那些巴结的男生。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吓到卢元夏,以他的行动力和执行力,他大概真就这么做了。

    卢全冬不介意卢元夏生得是何模样,可他介意卢元夏会意识到她早早就拥有了外貌优势,然后用这份优势吸引一大堆没脑子的肤浅异性。

    比如不想写作业,不想倒垃圾做清洁的时候,只需要嘟个嘴,语气软一点,自然就有拍她马屁的小男生围着她鞍前马后。

    卢元夏脑子鬼精鬼精的,能想出一百种躲避劳动的偷懒方式,能指挥别人去干绝不亲自干,能当嘴上将军绝不做马前卒。

    与同年龄段其他男生还在粗神经大大咧咧不同,卢全冬是一个太容易多想的人,尤其和卢元夏有关的事,他恨不得臆想出八百种他不能承受的可能性。

    像是用最尖锐的牙去咬最应激的溃疡,越是令他撕扯疼痛,他越要自虐地去放纵自己胡思乱想。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分开三年?

    以至于他错过了她那么多的成长经历。

    他们本应该一直相依相伴,无论何时何地都永不分离才对。

    他抿紧了唇,把妹妹的肩头扶正,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无法和解的幼稚与执拗:“夏夏,以后不许用这种语气和别的男生说话。”

    只有我能惯着你,也只能是我。

    卢元夏懵懵然,卢全冬戳了戳她的脑门,威胁她:“你要敢对其他男生撒娇,我就把你没洗的袜子收集起来,全部塞进你枕头里面。”

    卢元夏眼睛一瞪:“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卢元夏哼了一声,眼神瞥见他手上端着的一盘香味四溢的金黄饺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我要吃!”

    “锅贴饺,现煎了几个,给你当夜宵。”

    卢全冬把手臂放低了些,让她刚好够着,卢元夏美滋滋地将整盘都抢了过去。

    她用筷子夹了一个进嘴里,饺子皮煎得酥脆可口,里面的馅肉鲜得流油,卢元夏美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自己包的饺子吗,还是妈妈包的?”她边吃边问。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夏伏婷不可能有空包饺子。

    卢全冬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暑假在家里我自己包的,菜市场买的猪腿肉剁成的馅,和了点香油和芝麻油,味道怎么样?”

    卢元夏竖起大拇指:“非常好吃!”

    卢全冬学做菜一向是无师自通,都不需要大人指导,纯靠摸索就能捣鼓出不少美食,卢元夏开心她以后会有不少口福。

    之后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卢元夏吃着吃着就扒在了卢全冬身上,像条黏黏腻腻的八爪鱼一样,几乎快和卢全冬紧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

    卢全冬不得不退后几步坐到沙发上,手肘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横抱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实在过分亲密,远远超出了正常兄妹应该有的界限,比小别胜新婚的热恋期情侣都有过之无不及。

    卢元夏却毫无所察,只顾着自己享受。

    她双手勾住卢全冬的脖子,整个人蜷成了一只小虾米,舒舒服服地将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处,依赖得亲昵又自然。

    她将筷子塞到卢全冬手里,软着嗓子亲近他。

    “哥哥,你喂我。”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气气的。

    卢全冬垂下眼帘和她对视,目光调侃:“夏夏的手脚去哪儿了?”

    她毛茸茸的发丝蹭在他的脖颈上,呼吸轻轻软软的,如同一只没骨头的软绵小动物:“被你没收了。”

    卢全冬“哦”了一声:“那我可不会还回去了。”

    “不还就不还,我挂在你身上一辈子,让你一直伺候我,反正你吃亏。”

    “我吃亏?”卢全冬笑了,“你对我的了解太浅了吧。”

    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一辈子,他乐意之至还差不多。

    卢全冬结实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筷子夹起一块锅贴,像喂宝宝一样投喂到她嘴里。

    卢元夏嘴巴咂巴咂巴地,吃得香极了。

    她洗完澡只穿了条米黄色的卡通睡裙,由于她姿势是蜷起来的,她大部分身子都罩在了睡裙里,看上去乖巧得不行。

    她能这样毫无防备地赖在自己怀里,卢全冬简直心都快化了。

    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她现在趁火打劫让他做任何事情,他都能无条件答应。

    这是他的妹妹啊,他最心爱也最宝贵的存在。

    比珍珠更璀璨,比宝石更珍贵,远胜世上所有的无价之宝。

    吃最后一块锅贴饺时,卢元夏嘴角的饺子皮碎屑掉落在胸口的裙面上。

    卢全冬瞧见,伸手替她拂掉了这点残渣碎屑。

    遗憾的是锅贴饺毕竟是用油煎出来的,仍避免不了她的胸口布料上落下了一两滴油渍印子。

    不显眼。不仔细看,看不太出。

    可落到卢全冬眼里,却是那样刺目的存在感。

    他很想把这点油污给她抹去,他的夏夏不应该被任何污渍沾染。

    但他也不能现在就让卢元夏把睡裙脱下来,他立即搓干净,她还穿着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既穿在身上,那点油污又能被他抹除。

    如果……他再俯身凑近些,用唇舌来舔舐她胸口睡裙上的油渍,他能舔得干净吗?

    他能吗?

    能……?!

    不洁的念头一出,大脑警钟骤响,卢全冬瞬间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又产生了这种龌龊的想法?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妈的,他真不是个东西。

    懊悔和赧意冲击了他的理智,他的情绪十足狼狈,欲盖弥彰地把头低了下去。

    却没想到,在这一低头的瞬间,他的视线撞进了卢元夏睡裙里白净的春光。

    因为是睡裙,料子很宽松,胸口衣襟更是宽松到一低眸便能一览无余。

    少女的曲线比年幼时发育了太多,雪白丰腴,可能许多成年人都不一定有她的柔润饱满。

    牛奶冰沙上为何要点缀两粒红粉的莓果?为何如此清纯,又极不清纯。

    “……”

    卢全冬条件反射地弹开了卢元夏的身体,在卢元夏还没反应过来的蒙圈目光中,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呼吸,强装镇定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也什么都没看到。

    道德的铁拳将他的声音砸得四平八稳,要很仔细才能听出一点奇异的端倪:“夏夏,明天妈回来之后,我们得保持点距离。”

    不能再像当下一样过分亲密了。

    卢元夏似乎也不在意被他这么无情地拨到一边,她嘴里包着饺子肉,含含糊糊的:“嗯?为什么?”

    初中三年,她的成长环境太过简单,与卢全冬天差地别。

    她不明白,那些属于男女之间隐晦而私密的、剪不断理更乱的情欲丝线,她什么都不明白。

    可卢全冬不是她,他懂的东西远多过白纸一张的她。

    “因为……”卢全冬捏了捏眉心,努力给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因为我担心妈会觉得我们俩不太正常。”

    底气不足的缘故,他声音低了好几度。

    如果此刻他脚边有地洞,他一定不可能还坐在沙发上,而应该在地洞里。

    卢元夏发出了一声天真的疑惑:“哪里不正常?”

    “精神不正常。”卢全冬说,“妈会怀疑我们两个身上涂了胶水,或者黏了什么磁铁。”

    卢元夏回了个不咸不淡的“喔”字,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真正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晚上睡觉前,抱着枕头去找卢全冬,卢全冬对她紧闭的门扉。

    她哐哐敲门:“哥哥,开门,我要和你一起睡!”

    卢全冬的声音从门缝里溢出来,有些低气压的闷沉:“自己睡自己的。”

    毫不留情的拒绝。

    卢元夏愣了一下,继续大力敲响门板:“怎么不行了,小时候我们不都是一起睡的吗,你凭什么拒绝我?!”

    “卢全冬,你是不是长大了,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回应她的是少年人染上了异常的嗓音:“没有的事。”

    他催促道:“你赶紧回你的房间睡觉,我要关灯了。”

    卢元夏气得跺脚:“卢全冬,我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

    她抱着枕头蹲在门缝边,粉润的脸蛋苦成了一团,来荔阳第一晚就在卢全冬这儿吃了闭门羹,她心情差到爆炸。

    像是没事找事故意跟他怄气,她一直赖在他门口不肯走。

    终于,门板从里拉开,卢全冬踩着拖鞋出来,他拉起她的两根细胳膊,把她连拖带抱地塞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然后不容她抗拒地塞回了她的被窝。

    帮她掖好薄被,他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语气里是点到为止的责备:“你跟我睡,你想让我彻夜失眠,明天早上起来顶着两颗熊猫眼吗?”

    “你失眠了?”卢元夏一怔,但转瞬便莫名其妙,“噢,你失眠跟我有什么关系?”

    卢全冬泄了气:“夏夏,你饶了我吧。”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的脸蛋揉成一包发面,再敲开她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牌子的浆糊。

    怎么能迟钝到这种地步?

    “我是男孩儿,你是女孩儿,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他呼吸略显急促,有些艰难地停顿了一下,“总之,我是在保护你,不要生我的气。”

    “保护我?”卢元夏在被窝里也不老实,叉腰凶他,“好假的借口,你床上是有钉子吗,什么叫我不跟你睡就是保护我了?”

    “卢元夏!”卢全冬声音大了些,用音量压制她,“让你在自己房间睡就在自己房间睡,我还会害你不成吗?”

    从小到大,卢全冬凶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每次都是因为她贪玩不考虑自身安全,看不下去了才出声呵斥她。

    像今天这样不明缘由就对她说话大声,第一次。

    卢元夏先是被他唬得一僵,随即小脸垮了下来,她气吼吼地拉过被子盖住头顶:“行,不跟你睡就不跟你睡,你以为我有多稀罕你那破床啊。”

    她无理取闹地蹬了两下床单:“我不去你房间,你也别来我房间!滚,赶紧滚!”

    卢全冬无奈到直叹气。

    他的妹妹娇纵小脾气一向多,不太好哄,但他总有办法哄。

    如果好言相劝她不听,那他只好身体力行了。

    他看了裹成粽子的卢元夏一会儿,蓦地将她蒙在脸上的被子拉开,俯身——

    在这灯火明亮的人间,一个静谧的吻落在了她白皙的额头上。

    柔软,温凉,静悄悄的。

    不带任何欲念,只有来自兄长最真挚的宠爱和守护。

    童年时,每次卢元夏闹着不想早睡,卢全冬把她抱回被褥后,就会用这样一个蜻蜓点水的额头吻来哄睡她。

    这个良方即便用一万遍,对卢元夏也依旧有效。

    似是某种带有力量的安抚,卢元夏所有左踢右蹬的动静缓缓停下了。

    她抠紧了身下的床单,脚趾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

    扑通,扑通。

    她心房里的跳动如同擂鼓。

    非常奇怪的感觉,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以前不会有这种怪异的心跳加速感的,怎么长大了就……

    唇瓣移开,卢全冬轻轻托起她的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亲昵又温柔。

    “晚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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