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离开之后,我看上去与从前没有任何分别,本来没和容屿在一起时我就一直是这样,没有人会发现我有什么不同。
只是有一次我的同桌问我:“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女生呢?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脑子缓慢地运转,才明白她说的是容屿。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回答她:“她走了,我找不到她了。”
同桌就识趣地没再提起过这个话题。
高三过得很快,可能是因为我每天都做着一样的事情吧,所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速。
我坚持要去法国的香水学院念书,但父母因为高昂的出国费用一直阻碍我。
我无法,只好利用暑假的时间打了很多工,每天早出晚归,后来父母妥协说学费帮我付,生活费我要自己赚。
调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把给人独特印象的场景、声音、气味和感觉通过不同的香精的搭配组合给还原出来,让瓶子中的香水诉说故事,不断试错、改错,精益求精,让我由衷感到快乐。
除了容屿,我最爱的就是调香,不过他们无法被比较。容屿是我爱的人,调香是我热爱的梦想。
我从未忘记过容屿,我从没有怨恨过她,只是有时想起会懊悔自己当初为何不早一点告白,即使注定留不住她,也好过无疾而终,好过寄出一封不会交与她手中的告白信。
不过我想,我的运气总是很差的,好运气都积攒在一起换来和容屿的相遇,不过分吧。
我和容屿的重逢一定是在雨中。
我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在一家咖啡店打工,这条街上一共有两家咖啡店,另一家在转角的咖啡店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2017年的最后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在店里打工,只是不如平常那么专心致志,因为这一天是珏河卿的十八岁生日。
“嘿,Nephelai,你这已经是今天第一百次走神了!怎么拉花也能走神。”
店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神,我才发现我的拉花做得极差,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向店长道歉。
店长也没有说什么,只让我再专心些。而后店里有一个幽默的同事开起了玩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我们的竞争对手买通了来这里做间谍的。”
“没有啦,我忠心耿耿。”我笑着回应,接着便心无旁骛地工作。
“话说,为什么转角的咖啡就更受欢迎一点呢?”
“也许是转角的咖啡店更容易遇到故事吧。”店长说,无奈地摇摇头。
是啊,有些地方更容易发生故事,就像在我青春中那条无名小巷。
下班后我的同事拉着我去周边玩,直到将近十二点,同事很兴奋地说要去埃菲尔铁塔看跨年烟花,我回绝了,在同事有些幽怨和不解的眼光之下离开。
我的住处比较偏僻,但法国是一个自由浪漫的国家,无论在哪,人们都热衷于过节。因此就在我的公寓附近也有跨年烟花。
我小声说:“生日快乐。”声音却湮没在巨大的烟花绽放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