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青快穿上

    “小林同志,赵主任,你们怎么来了?”黄雪莲好奇地从冯兰英身后探出脑袋来。

    赵小凤的目光落在身后的黄雪莲身上。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白净的脸蛋上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像是山涧里淌着的清泉。

    赵小凤温和地笑了笑:“上次走得急,只留了地址没留电话。刚好这会儿下班早,就过来看看围巾的进度,没想到遇见这小林同志了。”

    她指了指林誉文,没说两个人的关系,“他说天黑了,怕我一个人不安全,过来陪我一起。”话是这么说,眼神却停留在他身上,带着几分促狭。

    林誉文被她盯得十分不自在,轻轻咳嗽了两声,连忙解释:“赵主任,我真是顺路……”

    冯兰英抿嘴笑了,引着众人往院里走:“正好这第一批围巾都绣好了,您来看看。”

    院子里,赵小凤环顾四周:“冯同志,你这地方挺宽敞。”

    冯兰英从房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大箩绣样铺在床上,让她先检查:“租房的阿婆心眼儿好,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住。对了,赵主任,这是二十条的,都在这里了。后面的还在赶工。”

    赵小凤摸着围巾上的针脚,看着精致的绣样,赞叹道:“真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分给别人做呢。”

    黄雪莲适时端来热茶添上,笑眯眯地搁在她面前。文玲见到来客人了,也乖巧地出来帮忙搬凳子。

    “别人想做也做不了,兰英姐的手艺在咱们县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这些围巾都是她熬了好几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倒是想帮忙,可我学不来苏绣,绣出来的花样歪歪扭扭的,跟狗啃似的。”

    冯兰英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背:“你这丫头,尽会说好听话。”

    刚好这会,黄雪莲挨着林誉文坐下。

    两个人挨一起,赵小凤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小黄同志是哪个队的?家里几口人啊?”

    “啊?”黄雪莲手里的水差点洒出来,她结结巴巴地说,“赵主任,您这是要查户口吗?我和兰英姐一样,都是龙华大队的。”

    赵小凤抿嘴一笑,目光在林誉文和黄雪莲之间来回打量:“我这不是关心关心嘛。最近,这小林同志总往县里跑,到了县里呀,天天就顾着往这儿跑了,我就好奇他关心谁。”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意味深长。

    林誉文耳根发烫,偷瞄了眼正在冲奶粉的冯兰英。她连头都没抬,专注地搅着奶瓶。都没看他一眼,顿时有些失落。

    昨晚他躺在床上,盯着房梁数到天亮。想起白日里那句话,她说“喜欢”。

    喜欢。

    胸口就像揣了块烙铁,烫得他睡不着。

    一会儿觉得甜,一会儿又酸得难受。

    他今天特意从知青点绕过来,说是送学习材料,其实就想跟她说个明白。可这会儿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人家刚离婚就往上凑,像什么话?

    他是个知青,是知识分子,怎么能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但转念一想,要是不把话说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岂不是更不像样?

    更让他揪心的是,要是兰英姐真是因为他才离的婚,那他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破坏别人家庭,这罪名他担不起。

    赵小凤和黄雪莲聊得正开怀,丝毫没注意到林誉文一脸心不在焉。

    见冯兰英一直站着带娃,赵小凤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她连忙站起来:“哎呀,这孩子真可爱,多大了?”

    “赵主任,刚满月。”

    小家伙被冯兰英抱在襁褓里,圆嘟嘟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

    再往床上一看,竟还躺着另一个,两个小家伙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床上的那个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见有人靠近,他立刻挥舞着小胳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两只小脚丫把被子踢得乱糟糟的。

    “同志,我知道你孩子多,但怎么都带在身边?”赵小凤惊讶,忍不住弯腰去抱小孩。“这俩孩子长得真像,是双胞胎吗?”

    小家伙看见她先是皱着小眉头嗯了几声,接着突然冲着赵小凤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是的,赵主任,你怀里那个呀是小的,这边这个是哥哥。”

    “哎呀,你看他!他还对我笑了!”赵小凤惊喜地叫道。“冯兰英同志,这两个小孩这么小,你还有个六岁的丫头,还要忙绣活和围巾,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孩子还小,放在家里没人管,不放心。虽然我一个人有点吃力,还有雪莲妹子和阿婆呢,”冯兰英温柔地说,看着孩子正在笑便说,“这几个孩子刚喂完奶,正开心呢。”

    赵小凤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孩子的小鼻子。

    小家伙立刻咯咯笑出声来,小手在空中抓呀抓的,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真乖呀!”

    “他知道赵主任是好人。”冯兰英眉眼温柔。

    就在这时,冯兰英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两条小胖腿使劲蹬着。

    紧接着赵小凤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冯兰英掀开襁褓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尿了!”

    赵小凤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怀里一热,低头一看,自己的前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但她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这小孩儿也尿了,不愧是双胞胎,真是心有灵犀呢!小家伙尿得还挺有劲!你看这水花儿溅的!”

    “对不起对不起!赵主任,哎呀,弄脏您的衣服了!”冯兰英放下怀里的孩子,就去接她怀里的孩子,“得换尿布了。”

    “没事儿没事儿,冯同志你别急,你尿布放哪儿的?我也来帮你换。”

    “这小崽子今天可真不听话,还尿主任身上了!”黄雪莲也赶紧过来帮忙,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找尿布、打热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兰英姐,我也能帮着换尿布。”林誉文见状也凑过来想帮忙。

    刚伸出手,俯身,床上的孩子突然一个激灵,一道水柱“噗”地一声,不偏不倚地喷在了他解开的军大衣上。

    “呀!怎么也弄小林同志身上了!”冯兰英惊呼一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调皮!看来是奶喝多了。”

    她怀里的孩子这会儿已经不哭了,正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誉文,小嘴吐着泡泡。

    林誉文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前襟,又看看正冲他咯咯笑的小家伙,无奈地摇摇头:“没事,就当是给我的见面礼了。”

    冯兰英急得去拉他:“小林同志,真是对不住,我这就给你找件干净衣裳换上。”她转头对赵小凤说:“赵主任,您先坐会儿,我带林同志去井边洗洗。”

    林誉文连忙摆手,本来想说不用麻烦,可是话到嘴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展眉一笑,“那就麻烦兰英姐了。”

    冯兰英麻利地打了盆温水,拽着他的袖子就往院子里走。

    井台边的石板上透着冷气,冯兰英拧了条热毛巾递过去:“快擦擦,这大冷天的别着凉了。”

    林誉文接过毛巾,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

    他先是脱了军大衣,犹豫了一下,手指搭在衬衣扣子上,耳尖悄悄红了。

    最后一咬牙,干脆利落地解开了所有扣子,将湿透的衬衣脱了下来。

    “都湿透了……干脆都洗了。”他声音有些发紧,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夜风拂过他精瘦的上身,肌肤上泛起细小的战栗。

    宽肩窄腰的线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知道崔国栋是龙华大队有名的俊后生。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比他差。

    再说了,他还比他年轻。

    崔国栋都二十六了,自己才二十。

    他正值青年,有的是使不完的劲…兰英姐肯定能发现他的好的。

    “小林同志怎么能脱衣裳,快快快,冻着了咋整,”冯兰英愣了一瞬,直接把毛巾拍在他肩上,又心疼又责备,“二月的天脱衣服,你傻不傻?”

    她刚想帮他把衬衣披上。

    那衬衣却被林誉文眼疾手快地丢进了水盆里。

    他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眸,清冽的嗓音像初春融化的水,认真说着:“兰英姐,脏了,不能穿了。”

    冯兰英被他盯得心头咯噔一下,看着青年人年轻朝气蓬勃的身躯,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皱眉道:“等着,我去给你拿件厚毛衣。”转身,就准备进屋。

    林誉文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时慌忙松开,声音带着微微的哑。

    “兰英姐,我不冷,不信你摸,我身上热乎着呢。”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许多话。

    “你…要不要帮我擦擦…”他睫毛微颤,白净的脸在说完这句话时瞬间爬上一层薄红。

    “水太凉了,会感冒的,”

    冯兰英皱着秀眉,十分严肃道,却还是拿着毛巾在他胸口狠狠擦了两下,确认没有水渍了。

    紧接着,看着脱到一旁的军大衣,不由分说地帮他套上,把他的大衣扣子一颗颗系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她动作很快,快的他都没来得及品味那指尖滑过肌肤的颤栗,像一片雪落在皮肤上,来不及感受就化了。

    林誉文怔住,快到像错觉,可脉搏却突然跳得又重又急。他低头,便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了。

    看看冯兰英坦荡的眼神,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原以为脱了上衣总能让冯兰英多看几眼,谁知她竟像看自家弟弟似的,半点不放在心上。

    难道她真对他的皮囊不感兴趣?可是村里那么多姑娘都夸他身板挺,好看。可为什么兰英姐…

    他暗下决心,下次非得试试…全都…他肯定行!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耳根子瞬间滚烫,立刻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

    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冲出胸膛。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臊得慌。他好歹是个知青,怎么能想这些不正经的事。

    但冯兰英方才给他系扣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喉结的触感,又让他忍不住回味。

    月光下,他的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既盼着冯兰英能多看自己几眼,又怕她真看穿了心思。

    “小林啊!”赵小凤掀开帘子走出来,“天都黑透了,咱们该回去了!”

    林誉文身子僵了一瞬,连忙回过头来。

    “咳!”赵小凤重重地咳嗽一声,发现他脸红的厉害,狐疑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把里边的衬衣脱了,这会儿是不是感冒了?”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有些烫。”

    “小林同志,赵主任,今天也是我招待不周,把你们衣服都弄脏了,小林同志,明天你啥时候走,你这衬衣,晾一晚上应该能干,明早上我给你送到客运站去?”冯兰英连忙上前送客,边说边有些歉意地说道。

    “不用了,兰英姐,等改天,你忙完了,我自己来取。”林誉文抿着唇,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呼吸都是热的。

    “还改天来,你这小子,鬼点子真多,又给你找了一次见面机会!”赵小凤忍俊不禁地打断,手指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不就是惦记着再见一面小黄同志嘛!”

    她朝冯兰英促狭地眨眨眼,“这孩子,自从见了小黄同志就魂不守舍的。”

    赵小凤暗暗嘀咕着。

    这小子,还真当她看不出来?明明对黄雪莲有意思,还装模作样地跟冯兰英套近乎,避嫌避的也太刻意了点。

    林誉文咳嗽了两声,神色有些凝滞。

    刚想要解释,却被赵小凤拽着越走越远。冯兰英站在井台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才将门带上了。

    林誉文跟着赵小凤走出院子,暮色已经浓得化不开。

    想起刚刚那一幕,他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带着一丝丝甜,忽然,一道阴冷的视线破空而来。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刀锋,一寸寸剐过他的后颈。

    林誉文忽然顿住脚步,猛地回头。

    巷子深处空荡荡的,静的连风都没有。

    “怎么了?”赵小凤疑惑地停下。顺着他的视线往回看去,“看什么,后面没人呀。”

    “没什么…”林誉文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可刚迈出两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爬上了脊背。

    像毒蛇,阴冷,剧毒,叫人毛骨悚然。

    “你这孩子。”赵小凤在前头催促,“快些走,再晚宿舍该关门了。”

    林誉文皱了皱眉,难道是他的错觉,“为什么,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人盯着似的,奇怪。”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块小石子嗖地破空而来,精准地砸中他的后脑勺。林誉文吃痛地“嘶”了一声。

    “喵呜…”

    拐角处只有一只野猫被惊得窜上墙头,绿莹莹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幽光。

    “见鬼了…”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第二天清晨,冯兰英刚走进县文化局的院子,就看见周素芬低着头快步往绣房走。她脸色苍白跟纸似的,眼下挂着两团青黑。

    “周婶子,你回来了?”冯兰英主动打招呼。

    周素芬猛地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乱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啊…是…是啊。”

    这时何秋月也来了,一眼就看见周素芬手腕上的淤青:“哎哟我的老天!”她一把抓住周素芬的手腕,“周婶子,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弄得浑身是伤?”

    周素芬像被烫着似的抽回手,声音陡然拔高:“要你多管闲事!”她恶狠狠地瞪了何秋月一眼,“干活磕着碰着不是很正常?我摔了一跤而已!”

    冯兰英余光一瞥,就看见她不仅是手腕处,就连脖子处也有几道痕迹,指甲印,像是被人掐的。

    她疑惑,但周素芬已经快步走开,把门摔得震天响。

    中午吃饭时,冯兰英特意多要了两个馒头打包。和黄雪莲二人刚走出食堂,就看见周素芬鬼鬼祟祟地抱着个布包往外走,边走边东张西望。

    冯兰英放慢脚步,远远地跟着。转过街角,她看见一个穿着邋遢工装的男人正揪着周素芬的衣领。

    “钱呢?”男人喷着酒气,“老子等了一上午了!”

    周素芬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票子:“就…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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