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白色

    “汉子……”

    午后，楚汉睡眼惺忪，眼前一片斑白，穿着绿色条纹病号服的卓越蜷在被子里，头缠着绷带，脆弱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你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不疼了。”

    “你的身份证号，告诉我，我去给你挂号。”楚汉站起身伸懒腰。

    “在我外套的口袋里。”

    楚汉翻了翻，拿着身份证出门，和果篮撞满怀。

    紧接着是人机一般的对白。

    “老刘呢？”

    “我在这。”

    “没事了？”

    “没事了。”

    “耗子呢？”

    “刚回工厂了。”

    “……你去哪啊汉子。”余邢喊。

    “挂号。”楚汉摇摇手里的身份证，余邢眼尖，立刻抓来，面色变得阴沉。一扭头瞥见屋里正换着药的卓越，选择沉默。

    那伤口从头开始，长长的头发被剃去一半，幸好头皮没有撕脱，沿着脖颈，一路到腰，深的地方做好缝合，狰狞的针脚，一针一针扎进余邢的眼。

    余邢立刻靠过去。

    “你是13床家属？”主管医生小心翼翼地贴上敷料。

    “嗯我是。”

    “看他精神状态不错，伤口愈合情况也可以，硬膜外血肿量不算大，可以保守治疗，去挂号了吧。”

    “嗯已经去了。”

    “待会儿做个核磁看看有没有其他脑损伤。”

    “大夫，他这个，孩子年纪还小，会有后遗症吗……”

    “这个一会儿你来办公室，我们细谈。”

    “那他……多久能出院啊。”

    “年轻人体格好，一两周血肿吸收了，先住一周观察观察，毕竟是颅脑受重击，还得重视一下。”

    余邢点点头，目送医生出门。

    刘易伟立刻从余邢手里拿过花篮，跟着医生一同出了门。

    稳妥起见，余邢逼着卓越住两周的院，硬是拆完线才肯走，卓越平时并不给自己交医保，开销实在大，于是病愈后立刻去给自己交上。

    为庆祝卓越出院，几人决定一起吃一顿沙县。

    “老邢，我这算工伤吗？”

    “算，费用都给你报了。”刘易伟答。

    “好耶！”卓越开心地喝了一口粥并呛到自己，余邢想拍他背的手慢慢收回来。

    “哦对，那个人得蹲几年，律师说少说三年，多了可能……。”刘易伟漫不经心地提及。

    “三年？”余邢震惊。

    燕雀捞出几颗小馄饨，严肃地说：“除开越越，当时还有两个人也受了伤，有个人的眼睛被玻璃碎片划到失明，如果他想告，或许判十年都有可能。”

    “他不是未成年吧……”余邢问……

    楚汉正色道：“这可是故意伤害致残，哪怕是未成年也得负刑事责任。”提及未成年时语气明显加重，且看向卓越。

    “国哥的店……”余邢又问……

    “赔，但这方面走的民事，已经解决了。”

    “那越狱……”余邢再问……

    “病好了，开始创作吧！”楚汉翻开日程表：“下个月中的录音，我们可要好好表现！”

    卓越哭诉：“太压榨病人了吧！”

    “那让你多住一阵子你还不愿意，显然是好透了。”余邢摊手。

    “录音之后呢？”

    “那当然是，出越狱第一张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