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枯枝

    猫竖起耳朵紧盯窗外，往日极为刺耳的鸣笛声竟变得如此沉重，风掳来一阵阵心酸。

    这是2020年，日益激增的冰冷数字，在午夜梦回里令人肝肠寸断。

    山门街上满是枯枝。

    楚汉捧着两束花，安稳地放好。

    有人来，有人走，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老邢，最近刮了很多台风。”楚汉坐在台子旁，向下望去是连绵的山脉。“剪头发的阿婆去了，送快递的小哥换了人，据说也是重病，小越越拉着我们在商场发口罩，国哥去了社区做志愿者。不景气啊，城里的livehouse一家一家的歇业，旧城啊，终于有那么一点和新城像一座城市了。”

    “汉子怎么还不下来，半个小时了，不会出事吧。”

    “你个小脑袋瓜就不能想点好的？”刘祎伟借着伸懒腰给了卓越一拳。

    “哎你别动手动脚的。”

    “唉，生分了。”

    卓越趁着刘祎伟打哈欠的功夫以讯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朝他嘴里喷了西瓜霜，呛得刘祎伟好半天没缓过劲儿。

    “谁这么教你的？”刘祎伟瞪圆了眼睛。

    卓越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得，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他就教你这个？”“嗯……”

    “这老邢，真是。”

    “今天天气真好。”

    “老邢，这两年，又有不少年轻人开始玩乐队了，挺好的，我看他们劲头挺足，就感觉年轻时这一股子劲儿没使错地方。”

    “罔息解散了，老邢，我一直都羡慕他们，那么宽敞的台子，扯着吉他跑个一圈都只有怕线不够长的份。”

    “越越的贝斯越弹越好了，昨晚的演出就连耗子也赞不绝口，多棒！”

    “老刘在计划求婚了，终于要有点好事发生了。”

    “下一次，我不怪你。你也别怪我，行吗？”

    “老邢，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