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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女人的东西吗?

    开了三个小时的会。

    许长渡心累的揉了揉鼻梁,看着他们发言,提一些没有什么卵用的方案。

    很过时,完全跟不上时代。

    现在汽车行业卷了又卷,不做点改变完全没办法比过大牌。

    加上同类型的车越来越多,恐怕销售额会一降再降。

    再听到第四个人的发言:“我认为应该优化车型,提高汽车的美感,再……”

    许长渡伸手打断,忍无可忍的开口:“你真的觉得单凭优化汽车的外观有什么大用处吗?能够极大的提高知名度吗?”

    “从八点半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个小时,我整整听了你们三个小时的废话,方案全部拿回去重做。”

    散会。

    许长渡略显疲惫的往办公室走,秘书跟上他:“许总,有人预约说见您。”

    “谁?”许长渡没什么语气的问。

    “是个姓宋的先生,名字叫宋威。”秘书说。

    宋威?怎么找到公司来了。

    许长渡在办公室里面看着文件,不多时,门被推开,秘书领着一人进来。

    那人穿着简单的黑体恤,蓝色牛仔裤,长的不算多高,只有183,手臂肌肉暴起,让人一看就不敢跟他动手。

    宋威俨然也是个笑面虎的样子,但脸上的冷意更强,脸上的傲气和旁若无人的气质时不时会出来。

    许长渡抬头,顿了几秒后开口:“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宋威在许长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侧过头,余光瞥见秘书已经出去关上了门,他才转过头来直面许长渡。

    这么多年来,两人经常互通电话,但各自都忙,见面的机会很少。

    毫无疑问,十多年前的青少年如今早已都各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威目光盯着许长渡看了好几秒,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递钱给他的那双手,温暖,炙热,像道光一样。

    宋威从小没见过人暖,见识过最多的就是人的冷漠,人的冷嘲热讽。

    有人因为知道他妈是捡垃圾的,而往他身上扔垃圾。

    名曰:“你妈不是爱捡垃圾吗?捡回去给你妈啊,你妈不得高兴死?”

    宋威站在原地不动,他们就把垃圾往他嘴里塞,垃圾很臭,臭味直往他的鼻腔里冒。

    他在想,妈妈捡垃圾的时候,也是闻到这么一股臭味,而且臭味会更加重。

    许长渡是唯一一个帮助他的人,是他的长渡哥。

    宋威原本发誓以后有出息了,要好好报恩许长渡的,可昨天他特么的说了什么话。

    变怂的是许长渡,特么忘记初心的是他宋威。

    宋威握进拳头,早期打拳让他的指腹磨出粗粝的老茧,如今老茧抵在手心的皮肤,早就苦尽甘来了。

    “长渡哥。”良久,宋威喊了这么一声。

    宋威早已经习惯被人喊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喊别人哥。

    是他高中时期最感恩的长渡哥。

    许长渡许久未言,过了十多秒,他才轻笑了一声:“怎么突然这么喊我?”

    宋威往后倒,背靠着椅背,头仰着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昨晚上梦见了很多事,找回了被我弄丢的初心。”

    许长渡笑笑:“我昨晚也做了个梦。”

    回应了他一句,许长渡自顾自的继续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做生意了那么多年,早就把我的勇气和拳头磨平了,我变怂了,不敢轻易动拳头了。”

    宋威像干涸的小溪般的眼底没由来的冒起一抹红,他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长渡哥,我守着你,谁搞你,我弄死谁。”

    许长渡被他掏出来的刀吓了一跳,有些失笑的推了下他拿着刀的手:“把刀收着,没到那个地步。”

    宋威收了刀,又盯着许长渡看了几秒。

    许长渡和当年比起,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脸色变得更和气,脸上冒出了一些皱纹。

    宋威道:“长渡哥,我说认真的。”

    许长渡摇头:“真没有到那个地步,中午了,饿不饿,我请你吃顿饭。”

    雷潭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的两人,不过目光多放在许长渡身上。

    其实他搞不太明白,老大为什么要把他派来保护这个老板。

    而且一派还是三个,全都是特别能打的人,以一抵十完全不是问题。

    这个老板对于老大而言,应该挺重要。

    许长渡有些缺觉,手臂抵着额头闭眼假寐。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许长渡睁眼摸出手机来看,是许母的电话。

    许长渡都不用想,一定是许母打来催婚的。

    许长渡有些疲倦,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继续闭眼假寐。

    电话却接连不断的打来,活像他不接就不会断的样子。

    接起电话,许母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来:“长渡啊,刚是在忙吗?”

    许长渡:“嗯。”

    “现在忙完了吧?明天中午有空吧,回家来一趟,你王姨给你介绍了个姑娘,脸长的可标志了,性格也好,妈已经替你考察过了,这姑娘值得娶。”

    许长渡无奈:“妈,您这么喜欢,要不就你娶吧。”

    “说什么呢!”许母呵斥:“尽说些瞎话,我可不管,明天中午你必须回家一趟,哪怕只是吃顿饭你都必须给我回来!”

    许长渡:“妈,我有事,真回不去。”

    “少废话,你要是不回来妈直接死你面前。”说完这话,许母就挂断电话。

    还是当年那套,这是许母屡试不爽的手段。

    许长渡又偏偏不得不服。

    “谁的电话?”坐在一侧的宋威开口。

    他察觉到许长渡的脸色很不好,以为是跟踪的人给他打的电话。

    “我妈。”许长渡回道。

    既然是别人的家事,宋威也知道不应该多问。

    “跟踪你那人你认识?”宋威开口问。

    闻言,许长渡点点头:“认识。”

    “熟人?”宋威又问。

    “熟人。”

    “所以才怕我把他打一顿?”宋威挑了下眉。

    许长渡没摇头也没点头,陷入沉默。

    宋威有点烦躁,摸出烟盒,抽出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压制脾气般的吸了两口:“事情跟我讲清楚。”

    “没什么。”许长渡说。

    “只是因为一些事让一个人很恨我,他想解气。”

    “你任他解气?”宋威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语气的发问。

    “不。”许长渡坚定的说。

    “但……”许长渡解了解领带,解开一颗衬衫纽扣,露出痕迹很深的锁骨。

    “他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

    宋威冷笑了一声:“都跟踪你了,这不算过分的事儿?在你心里,什么才算过分的事?”

    许长渡哑口无言,吐出两口气:“算了,以后应该遇不到他了。要是他再敢做什么,我指定报复回去。”

    宋威沉默的看着他的侧脸。

    许长渡的五官长的硬朗,很有男子的帅感,脸经过岁月的雕琢而愈发的深沉,漆黑的额发贴着额头,如同经过岁月沉淀的美玉。

    到了家餐厅,两人往餐厅内走。

    却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许长渡的脚步瞬间停下,迈也迈不出去。

    宋威也跟着停了步子,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一个女人,长相偏温婉可人,但却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看上去是个优秀的女老板。

    而她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成年男性,瘦的可怜,骨腔突出。

    有点像小时候的宋威。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脸框凹陷,原本就冷冽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冷沉,一双黑瞳深不可测,嘴角勾着一抹笑,完完全全的一股恶鬼相。

    宋威开了一家地下黑拳。

    收过上千个面色阴沉的黑拳手,他们的面相都没有面前的男性这般的邪恶相。

    宋威颇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男性,男性的目光却锁在许长渡身上,意味不明的笑着。

    和姐夫真的是巧,姐夫再见到他姐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愧不愧疚?想不想给她姐跪一个?

    唐声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遇见许长渡。

    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唐声每晚都会翻出来反反复复的看。

    唐声其实不后悔离婚,但她还是会想念许长渡。

    许长渡好像很累,脸瘦了些,脸色不太好,眼下有些乌青。

    唐声率先开口:“长渡,来吃饭吗?”

    许长渡点头,半尴不尬的应了声:“对,来吃饭。没想到撞到你了,挺巧的。”

    唐声笑笑,目光放在他的衣领处:“长渡,你的衣领有些乱。”

    闻言,许长渡赶紧伸手去扣纽扣,顺便整理领带:“谢谢提醒。”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唐赫呈突然冷笑了声,好整以暇的盯着许长渡的动作,启唇道:“这么乱的衣领,是被哪个女人扯开的吗?”

    唐声浑身一颤,目光难以抑制的看着许长渡。

    经历过唐赫呈太多次的嘲讽。

    唐赫呈的嘴里好像永远都吐不出好话,永远都是恶毒的话。

    就像当年那句羞辱人的“插花的牛粪。”

    如影随形的跟踪,语言的霸凌,最晚梦到的噩梦。

    这一切的一切让许长渡终于忍耐不住,不就是个唐赫呈吗?怕你?

    许长渡冷哼一声:“小舅子,造谣的话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收到许长渡这样的回应,唐赫呈颇觉有趣的挑了挑眉,笑了声:“然后呢?”

    “然后就是。”

    许长渡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凑到他的耳边说:“少搞跟踪那一套,滚远点。”

    “姐夫脾气见涨,不怕我了吗?”

    唐赫呈也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拉,他冰冷的目光锁着许长渡的眼睛,充满邪气的笑了下。

    许长渡身体颤了下,咬着牙。

    脑海中又浮现出梦里唐赫呈掐着他的那双手。

    这双让他生畏的眼睛冰冷的盯着他,许长渡有些发汗,伸手掐住唐赫呈的脖子,咬牙道:“不怕了。”

    唐赫呈有些惊讶,没有被掐脖子的恐惧,反而笑了好几声,笑的肩膀直抖。

    唐赫呈的笑声,扭曲,阴冷。

    就像那年的梦魇。

    那是一个深夜,那个因为许长渡的衬衫上印着唇印的那个深夜。

    许长渡陷入了睡眠。

    逼醒他的是稀薄的呼吸,许长渡惊醒,发现他的脖子被人掐住。

    是一条女人的丝带,系在他的脖颈处,有人用力扯着丝带的尾端。

    丝带在用力收紧,逼迫着许长渡的呼吸。

    许长渡呼吸不过来,伸手去扯丝带,脸涨红一片,呼吸细碎:“谁?”

    “晚上好啊,姐夫。”一道匿在黑夜中的声音出声。

    太过耳熟,太过震耳,是唐赫呈。

    四周很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偶有蝉叫,却又叫的诡异。

    许长渡挣扎:“你想干什么?”

    “给你戴丝带啊,姐夫,你不是喜欢女人的东西吗?”唐赫呈呵呵笑了两声。

    “你喜欢我就给你带上,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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