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第二天，初阳的生日，这一次也是他的成年之日。
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俞夏没感觉到初阳的动静，伸手摸过去推了推他。
“关闹钟……”
“嗯……”
他们都没睡醒，声音黏腻腻的。
初阳只顾着应，人却不动，两个人硬是睡着撑过五分钟后闹钟自动关闭。
年轻就是好睡，特别是睁眼又闭眼的下一分钟，俞夏又睡着了。
三十七分又一个闹钟响起，这次没等俞夏开口初阳就自己关睁不睁地伸手关掉，重新睡回去。
第三个、第四个……俞夏怒叹一声转身用枕头罩住脑袋，紧接着起身呆坐片刻，拼命摇晃抱着他腰的初阳直到他醒来。
“别睡了艹，你他妈到底弄了多少个闹钟？！”
“不多……就七个……”初阳埋得更深了，明显是不想起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病？！赶紧给我起来！”俞夏改善过的起床气终于在这一刻堆积爆发了，掀开他的被子就道：“我睡不了你也别想睡！起床关闹钟！然后去厕所处理你的身下物！”
初阳醒了，醒得不是很有诚意，缓缓起身拉过被子遮挡，略沙哑的嗓音也抵不住他的骚气：“早起晨bo是健康的表现啊。”
“你他妈还笑！”俞夏快被逼疯了，“不起就滚，你自己在这里冷静吧，我要洗漱了。”
他下床穿上拖鞋，刚踏出步子就被拉住手腕，初阳的掌心烫得他一颤。
“俞夏，”他的眼睛幽深，顿了顿，“宝宝，我今天成年，可以摸摸吗？”
俞夏搞不懂两者有什么关系，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好。”
………………
俞夏洗手的时候还在发愣，初阳很克制地只让他隔着衣服抚摸，反倒是他自己拉开他的裤子，但没几下就被初阳赶走了。
镜子倒映着熟透的俞夏，他出手比了比，反应过来在干什么后立即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自骂一句，又待到没那么明显了才敢出去。好在初阳家里有两间浴室，让他不至于太过尴尬。
“俞夏，俞夏——”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人在喊他的名字。还带着点喘。
“干……干什么？”
“太着急了没拿上衣服，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哦。”俞夏看了眼床上，并没有看见踪迹，“你没拿好？”
里面笑了，隔着浴室门传过来，感觉闷闷的：“都说了太着急了，体谅体谅我吧。麻烦你帮我从衣柜里找两件了。”
俞夏怀疑他是故意的，但仔细想想，那种情况好像确实紧急。无法，俞夏认命地打开衣柜，却挑选得格外用心。
结果竟然出乎意料得简洁单纯，两个人都是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装裤。
“四点半还要回来换西装呢，又穿西装裤？”初阳知道他怎么想，故意逗他。
“别管，提前习惯。而且这一套你恰好有我合身的。”
“好好，那我们今天就穿半天的情侣装。”
“……嗯。”
初阳盯着俞夏泛红的耳根轻笑。
*
“所以，你们俩人想穿这么一身跟我们玩碰碰车？”陈江的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他指向初阳，“是不是你逼迫俞夏穿的？”
初阳：？
“我可真是冤枉啊，比窦娥还冤……”他瞄了一眼俞夏，被迫认下这个罪名，“行行行，是我行了吧。”
“啧啧啧，谢谢你放太平洋啊。快看，海面缓缓升起的是我们友谊小船的旗帜，这次我和林子业赢定了！”
陈江跟林子业击掌，好像胜负已定，林子业还吹了个轻浮的口哨，“谢阳哥啊，小弟膜拜你。”
“瞧不起谁呢？西装裤照样赢你们。还有你，”初阳抬腿作势要踹林子业两脚，“比陈江还大三岁的人在这装嫩？怎么好意思叫我哥的，把我都叫老了。”
“嘿，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边界感呢。比你大叫你哥是礼貌，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自己多年轻一样。成年这天就放飞自我是吧，滚滚滚。”
虽然知道他们是日常拌嘴，但俞夏还是说：“你这比赛前习惯xing挑衅的破毛病怎么就这么难改呢。”
“诶，这叫乐趣，这是给比赛增加激情，给生活增加挑战。”初阳一副高深莫测般。
俞夏翻白眼，“我看你就是纯欠。”
“嘻嘻。”
俞夏其实说不上参与了他们之间的斗争，陈江和林子业也没怎么对上他，初阳的仇恨值太大了。俞夏本身也没有招惹的意思，在边上自己转圈圈。
“不是，你们只撞我的啊？”
陈江:“为什么只撞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初阳趁空隙逃出了他们的夹击，开到俞夏那头甩了个帅气的尾跟他并排。
俞夏顿感不妙：“你干什么？”
“怕你太无聊来找你。”初阳笑得不怀好意。
果然，下一秒四人组队成功，陈江和林子业左一个右一个追过来，眼看四个人就快撞上了，前两者突然分开把初俞二人往中间撞。
俞夏彻底加入战局。
“艹，你猪队友是不是？！没见过你这么坑的！”他无语。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在旁边看戏的样子深深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作为队友，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团结友爱，一致对外。”
俞夏：……
“你搁这儿炫四字成语呢？滚，老子带你躺赢。”
虽然话说出口了，可碰碰车又能拼出个什么输赢。整点花招或许可以，但本身没人当真，整出危险就是得不偿失。
包场续上的时间够长了，玩完，陈江问他和俞夏要不要去玩别的，被回绝了。
“Nonono，我和俞夏坐完摩天轮要去看电影。”
“6，把我们约出来陪你玩个碰碰车就丢弃，真兄弟。摩天轮这时候坐能好看吗？”
“不知道啊，所以我打算晚上再来。”
“……我真服你。”陈江白他，装模作样补充道:“哎呀，这么一说，突然想起礼物忘记买了。”
“好好好，原来你才是真兄弟。”
“低调低调，不急，陪你们坐完摩天轮再去。”
初阳皮笑肉不笑：“随便你们。”
没准备当然是假的，初阳信不信对他来说也无所谓，换句话说，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信了才奇怪。他单纯好奇两个人想干嘛。
好奇也没用，四个人一个舱，真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初阳的无语直接写在脸上了：“不是，你们非要和我们挤一起吗？”
林子业：“替你省钱嘛。”
初阳干脆不说话了，把众人拉入群，艾特陈江和林子业发了三个流汗黄豆。
别人的摩天轮:浪漫。
俞夏的摩天轮:噔噔噔噔。
他忍无可忍进群突兀地发一句：“能不能静音？”配图初阳同款流汗黄豆。
真同款，因为是刚从他那偷的。
世界安静了，四个人的摩天舱里，三个人低头当键盘侠。俞夏向外看风景，体验着众人皆醉我独醒、世界疯癫我独美的感觉。
门开启的那一刻，俞夏觉得空气都新鲜了。
初阳嘴上不饶人：“你们真恶心，我要远离你们。”
“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陈江和林子业往初阳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后者转过来挥手告别，前者连背都没转就招手，还嘴贱说，“晚上见啊。”
“艹！”初阳朝他们的背影竖中指，跟俞夏走的时候却笑嘻嘻的，还挺高兴。
俞夏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他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
到家没一会儿初阳的母亲初雅也来了。初阳在房间里不知道折腾什么东西，是俞夏开的门。
“阿姨好，东西我帮您拿吧。”
“是小夏啊，哎好，正好我不进去了，我去饭店那边张罗张罗。”
俞夏接过，听她这番话问：“阿姨您不休息一下吗？”
“没事，你和初阳等下也可以来了。对了，西装在干洗店，算算时间估计很快就能送来了，记得开门哈。”
“好的，阿姨您慢走。”
“好好好，真懂事啊，不像初阳，回来连人都见不到。”
初阳笑说：“他在房间里找东西呢。”
“哎不管他了，走了啊。”
“好，阿姨再见。”
初雅摆摆手，转身。
“唉，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刚关上门，初阳的声音就传过来。他抱臂侧靠在墙面，眼睛看着俞夏。
俞夏顿了一下，走近：“谁叫你不出来啊。”
“找东西嘛，”他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可以打开了吗，领带昨天看了，这个我可是忍了很久呢。”
“随便你。”
初阳就笑，怎么样都挡不住他的兴奋，一会想马上打开，一会又想有点仪式感。
可是真正开启后，俞夏感觉他变得失望了。
“你……不喜欢吗？”
那是一个银色的领带夹，顶端处有一个被包边的菱形钻，柄处刻了forever（永远）的美字，由底延伸至顶，低调又不失花样。
初阳听见他的话愣了愣，反应过来摇头说：“不是不喜欢，你送的我怎么会挑剔，只是……跟我想象的东西不太一样。”
“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戒指。
也对，毕竟戒指盒可不长那样，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是他说服不了自己，他希望、期待是戒指。
“……以为是袖扣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袖扣之约’，在一些地方，袖扣可以当作定情信物。送袖扣好像寓意着ta是你‘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我以为你会送我袖扣表示自己的身份呢。”他撒了一个谎，于是疯狂地用语述填补自己的漏洞。
见俞夏没动静，初阳略微有点尴尬地说：“怎么傻站着？”
“啊，”他回神，想了想还是说：“我没有听别人说过，也没有查过送礼的含义，觉得适合你就买了。但是袖扣……我也为你准备了。”
这次换初阳傻站了，俞夏走进他的卧室又出来：“我买了领带和领带夹后又看中了这个。就放在你的白色卫衣口袋里，因为我知道你不经常穿。虽然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但好在你没发现。”
他抓着白绒盒子对着初阳打开，有一瞬间初阳真的以为前面的话都是假的，里面藏着的就是戒指。
但不是，盒中切切实实是一对袖扣。不过初阳还是被它漂亮到呆住了。
“卖它的人说，这是由大蓝闪蝶的翅膀制成的。我第一眼就觉得它很漂亮，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在黑暗中又不失色彩，反而像一颗星星。”
“初阳，你也是。”
“并且我觉得，我的身份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表示，你可以在时间长河中追寻踪迹。”
俞夏看着发傻的初阳没有像他一样去提醒，反倒是对他扬起笑容。
“另外我想再补充一点，这对袖扣并不出自卖家之手。我跟他联系过，让他教我方法——这是我亲手之作。”
那时候俞夏是又出钱又出力，还不讨好。先是辅导费，又是标本材料费。大蓝闪蝶的标本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贵，超出了俞夏的预算范围，但他还是买了。第一次买就遇到蝶翅破损，他还没经验，做坏了好几个又导致蝶翅的粉再次掉落，坑坑洼洼的做出来也不好看。第二次换了一家店铺定购才终于成功，他只用了一只翅膀，剩下的半边身体他留下来做了一份手工用相框架好。
初阳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张着嘴好久才道：“谢谢。”
俞夏笑了：“谢什么。没关系，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不用说，我会用心去体会。”
“……”初阳叹气，“还是要的，谢谢你这么用心。”你怎么就那么好，那么好地对我。
他笑说：“不客气。”如果他可以听见初阳的心声，大概会说——
因为我爱你。
简简单单五个字，为俞夏带来新生，却又困扰他后半生。
轻巧，却又沉重。
………………
“叮咚。”门铃的来访打破了场面。初阳开门，一个员工跟他确认信息后把西装给了他。
“快去换上吧，我在沙发上等你。”俞夏推他。
“好。”
不用太久，初阳穿着高定西装出来，他特意用发胶梳了一个三七分，笑着，就显得风流倜傥。
俞夏站起身，初阳问他好看吗。
他点头：“好看。”
“好看怎么不夸我？”
“……看起来像是能赚大钱的。”
初阳笑了，他知道俞夏不会夸人，单纯逗逗他。
“那我赚大钱养你啊。”
“……赚了再说，现在要走了。”
初阳应了声，往他的手里塞了那条黑色领带，微微低头，“帮我带一下吧。”
俞夏很僵硬地套上去，硬是纠结半天才承认：“我不会。”
“我教你。”初阳握住他的手指导，两人相交在一起，他说，“别躲，看着。”
俞夏羞得耳朵红透，但还是很认真地在学。
“好了好了，快走。”
“嗯。”
俞夏试图屏蔽他的笑声，可惜失败了。
*
北海那头的千琼摆宴席是专业的，正好初阳父亲的公司开在不远处，初雅打算成人礼结束去看看。
初阳父亲是白手起家，那家公司就是他的心血，现在却是初阳的叔叔代替管理。
这么多年，初雅虽然出国游玩活得快活，但公司她其实一直在暗中监管，就怕初阳他叔叔不怀好意。好在他叔叔至今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她们家的事情，还算卖力。
初阳他们到的时候陈江等人也到了，几个人招呼后一起进去。
初雅xing子好，跟这群小辈都能混个八分熟，陈江作为初阳的发小更甚。
“初姐好啊，今天的礼服很衬您。”
“好久没见了啊小江，嘴还是甜。”初雅莞尔一笑，“等下放开吃哈，我买单别客气。”
几个人就喊：“初姐大气！”
她走到初阳面前从下到上来回看了好几遍，才点点头，拍拍他的肩：“不错啊，人模人样的。”
“您儿子，说什么呢。”初阳早已习惯了她的个xing，凑到俞夏耳边小声说，“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她上辈子是个男的，还是我兄弟。”
俞夏毫不留情怼他：“能跟兄弟混成母子，你也是有实力的。”
“行行行，我都忘了，你也是她那边的。”
俞夏翻了个白眼：“还是想想你的发言吧，跟陈江一样？”
“也不是不行，这么一想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哎，刚好我录了视频，现在就能背。”
俞夏：“6。”
………………
比起陈江，初阳是主动出击，因为他觉得前面的起哄没什么必要。
“咳，我说两句啊。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老熟人了，我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我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大家随意啊。”
掌声响起，陈江越听越觉得不对，却愣是没想起来。
流程是一样的，又不是什么大少爷家庭，不需要七大姑八大姨，邀请的都是初阳玩得熟的兄弟，也就没那么讲究，最多就是添了些仪式感。
结束，初雅说要去看看公司，之后会自己找酒店待到早上坐飞机，初阳清楚她，就没管。几个人又去了ktv。
俞夏：“你们不腻的吗。”
初阳把手指抵在唇边嘘一声，看着俞夏的眼睛笑说：“等他们玩嗨了，我们偷偷私奔。”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
“……瞎说什么。哦。”
在陈江唱得最激动的时候，初阳拉着俞夏的手，逃走了。
两个人奔跑着，就怕发现后被追杀。不知道谁先笑了一下，相视而后就全都笑不停，像傻子似的。
在的士来的时候两人终于缓了过来，上了车，初阳的手机开始噔噔响。
点开后发现十分钟前还有一条信息，不过没有人注意到。
[陈江:你和俞夏上厕所了？]
然后就是最新信息。
[陈江:不是你掉坑了？]
[陈江:我艹你是不是带着俞夏走了？？？！！！]
[陈江:妈的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我都忘了你说过晚上还要坐一次摩天轮]
[陈江:你tm的是想让我一个人处理这群猴吗？？？？？！！！！！！！！！！！！]
[陈江:……]
[陈江:…………]
[陈江:我就问你一个事，你付钱没]
[CY:付了]
[陈江:好]
然后初阳的手机被微笑黄豆和流汗黄豆刷屏了。
初阳直接拉黑，还跟他解释说：“我只是短暂的拉黑他，但我不会拉黑你。”
“嗯，我知道。”俞夏反而笑着安慰他。
到站，初阳带着俞夏直接去买摩天轮的票。
上了摩天轮后，初阳才喘过气。
“你这么着急是干什么？”
“等我们到达最高点就知道了。”
于是摩天轮慢慢上升，俞夏就慢慢等。
到达最高点的那一瞬间，光亮的球状物一跃而起，随后爆发出照耀天际的光芒。
初阳却愣了一下，说：“那个最大最亮的蓝色烟花是我托人放的，但别的不是，”他的视线由透层外转向俞夏，“或许是我们赶上了好时机。”
他一笑，“果然啊，跟你在一起总是会遇见好事。”
俞夏没看他，但他的余光中有初阳的身影：“难道不是坏事更多吗。”
初阳摇头：“不啊，为什么我们总要执着于不好的事情呢？
“哪怕我和你待在一起倒霉至极，我也心甘情愿。
“但至少遇到好事时，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加快乐。”
俞夏终于看向他，他的眼眸倒映着彩色光影，如此绚丽灿烂，又是湿润。
初阳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好像蕴含泪水？
可是俞夏止住了他的话头，他吻了上去。
初阳脑子空白了，唇上的触感并不来自眼前之人的唇，而是那人的掌心。
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神经般，他猛的抓上俞夏的后颈，掰开他的手，强硬地吻过去。
俞夏这次真的哭了，一点点泪擦过初阳的鼻尖，他推开了初阳。
他在初阳出声前先开口：“不是说成年之前不可以接吻吗？”
初阳僵住了，“你没喝断片？不是，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自己，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对不起，我保证这次绝对遵守约定，”他拉上俞夏的手，“不要逃离我，我什么都不会问的，好不好？”
俞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可怜又小心翼翼，乞求他别走。
心如刀绞般的痛。
他反握住初阳，靠近，跟他在同一平面：“我没有讨厌你，不要跟我道歉，明明是我先犯错啊…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不要求我，初阳……明天我就告诉你原因好不好，不要这样……”
初阳感觉自己也要哭了，他抹掉他的眼泪，抱紧他：“……好。我们都不要这样。”
…………
回到平地，俞夏有些狼狈地带着初阳逃开了这个人多的地方。
他咳一声，低下头拉了拉初阳的衣角：“那个，我们在摩天轮上都缓过来了对吧……？今天，好像有点冷，是不是降温了……我能，去你家吗？”
初阳笑着说：“当然，我们不是说好要给你看个新花样吗。”
“那也是你的家。”
他与俞夏十指相扣。
“我们回家。”
*
路上下起了雨，初阳和俞夏都没带伞，回到家全淋成了落汤鸡。
初阳喘了几口气说：“这种季节下雨，可能真要降温了。”
“没事，也冷不到哪里去，晚上开空调的话可以穿长裤长袖，再冷点都不用开空调盖被子了。”
“省了空调费开心了吧。去洗澡，等下感冒了。正好两间浴室，分开洗，谁也不用感冒。”
“你也算未卜先知了。”
“嘻嘻。”
俞夏出来的时候初阳已经在阳台上等着了。见他走近坐下，初阳拿了一杯水站起来。
“看——”他把杯子对准月亮，在月亮没过水面之时抓住机会丢进一枚泡腾片。
初阳选好角度，泡腾片炸开的气泡掩盖了半块月亮，紧接着他马上收回，“像不像月亮在水里融化了？”
“……不像。”
“啧，这么不配合。为了想一个花招，我可是耗死不少脑细胞呢，你就这么对我。算了。喏，请你喝下这杯‘月亮’。”
俞夏接过喝了一口，是蓝莓味的。
“至少你的结尾是成功的。谢谢，我很喜欢。”俞夏朝他笑。
“初阳，生日快乐……我给你，唱几首歌吧。”
第二十八个夜晚，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