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蓉生菜

    最多最多,就当她勉强有点脑子,抱着面对着这么个东西大不了一死的心,赌自己还有用处,它的杀意像在坐过山车,到现在都没弄死她,她就赌它不会让她死。

    这么点伤不治也死不了,时间久了会自己好的,它完全可以不管她,如果它管她了,那算什么呢?它会关心她?甚至,它会怕她死了。

    杨文招被托上了床,瘫痪了似的躺着,它还知道拉她的手脚,摆正她的头之前拽出被压着的头发,调整出来的姿势很适合躺着,至少比刚才舒服。

    手背上被无形地按着,翻到一边的被子被拖上来盖住她,没一会儿灯暗了下去。

    它绕了上来,没再乱钻,没再卷她脖子,跟她玩窒息的游戏。

    杨文招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还以为是多可怕的怪物呢,就这点小伤,她自己没被吓到多少,也不着急,反倒吓到它了。

    手臂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有什么东西钻进手背上的血洞里,杨文招想蜷缩起来,想踢它扯它,她的右手甚至抓住了它的一根触枝,很平滑,是软骨的,还绕过来圈了几圈她的手腕,没有用力,好像在告诉她随便她抓。

    杨文招没抓过蛇,最多见过几次蛇,每次吓得魂都要飞了似的。

    杨文招使劲抓了一阵,指甲都疼了,抓不出个所以然,它根本不管她怎么折腾,杨文招放弃,开始随便想点什么东西打发时间。

    以前小学的时候,有同学玩那种逼真的橡胶蛇,有些人喜欢把那种东西偷摸放到同学桌洞里,胆子更大的还去吓过数学老师,数学不知道是不是也玩,也可能是在当隔壁班班主任,没收了不少,表示没被吓到。

    杨文招还记得那时候有一个被吓得尖叫,跌坐到地后哭得找不着北的学生,后来被家长接回去了,老师发了很大的火后,禁止再玩那种假蛇,虽然那之后偷摸完的人还是有不少,但不会再那么去吓人了。

    杨文招抓过最像蛇的东西的是黄鳝,自认两者的感觉大概是一样的吧。

    想完了,它还是没有按住她的喉咙,杨文招哭不出来,闷闷地也不是在呜咽,稀碎地会发出一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的声音。

    眼泪流得很欢,面无表情地像丢了魂似的,半死不活地躺着偶尔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起不来便放弃,仿佛下一秒就能抑郁而终的林黛玉似的。

    它好像在给她放药,杨文招感觉自己要痛死了,痛到抽搐,被束缚着躲不开,她是想哭的,但哭不出来,头很疼,脑子里有百里子杏和杨建峰的身影在晃。

    没多久,耳边突然响起猫的叫声,周围有流浪猫,经常在半夜叫得十分凄厉,像恶鬼一样,但据说那是发_情了,在求偶。

    烦死了,深更半夜求个鬼。

    野猫叫了好一会儿,有人出来了,可能是拿了路边的砖头把那只鬼叫的猫砸了吧。

    猫的叫声变得凶恶,像恶犬伏地在低吼,偏偏听着声音又能听出来,那只猫在走远。

    它洋装凶恶地选择跑了,它可以爬房顶跑,人会骂几句然后回去睡觉。

    连老鼠都能钻洞。

    她却无处可去,逃无可逃。

    杨文招疼得有些恍惚又有些脱力,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地想自己为什么还没晕过去,倒是晕啊,晕一下会死吗?死了拉倒啊。

    那只猫又回来叫了,像在那里安了家似的,杨文招记得她身后还跟了好几只小猫,之前还有一只猫被路过的面包车压死了,有人拎去丢在垃圾堆旁边。

    挺可怜的。

    它们会难过,会绝望吗?

    脸上传来几根触枝的触摸。

    它好像在安慰她,让她睡觉。

    杨文招本就闭着眼睛,疼过之后是麻木,麻木得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但还难受也是事实。

    杨文招还觉得很怪异,竟然能从一个仿佛成百上千条蛇黏在一起的恶心东西身上感觉到了被心疼。

    这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她自己又在发什么癫呢?如果哪天自己疯了,她自己有份,它肯定有份的。

    杨文招开始数绵羊,不知不觉变成数星星,再不知不觉变成数眼保健操的节拍,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一直在哭,哭得没完没了,身边好像有人,但那人好像毫不关心似的,哭到一抽一抽的也没什么用。

    杨文招感觉到自己在做梦,知道自己在做梦,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就一直哭,着急地想为什么哭?

    终于模模糊糊看到自己伸_出来的手了,也不像小孩子的手了怎么还那么能哭,好像是因为受伤了。

    可手上的伤口也已经长好了,她还委屈得不得了,正烦躁时,手上突然缠上来一根彩色的触枝,杨文招头皮一紧,看着那触枝小心翼翼滑过已经好了的伤口,似乎的哄,在安慰,还似乎,在心疼。

    杨文招更委屈了,眼泪啪嗒掉得更积极。

    视野突然变得清晰,不再只能看见伤口只能听见哭声,周围翻涌缠绕扭曲在一起的彩色触枝铺满了几米的地面。

    真就像几千上万条埋着头的,毒蛇在扭曲,做梦都犯了密恐,头皮发麻脊椎发凉,尤其身下坐着的也是触枝绕出来的椅子,贴着后背绕到身前,微微蠕动,好生惊悚。

    杨文招醒了。

    阳光熹微,穿过铺满老旧报纸的窗,穿过一点缝隙,照到眼前得来骤然的明亮。

    睫毛轻颤,杨文招抬起手擦了擦眼角,记不清梦见什么了。

    但感觉是被吓醒的,心脏跳得太快,整个人的反应就是被吓到了,还是猝不及防地吓,做梦都在哭,挺可怜的。

    杨文招慢吞吞睁开眼,再慢吞吞地坐起来,拉了拉身上滑到胸_前的校服,后知后觉地发现左手手背上的伤好了。

    杨文招看了时间,真的只过去了一_夜。

    不知道它用了什么药,这么好,这要是量产出来,岂不是要走爽文路线,直接开挂走上妖生巅峰。

    如果它会变人的话。

    实在不行让她去卖也行,她会绞尽脑汁走上人生巅峰的。

    杨文招捂了把脸,可有可无地笑了一下,放下手时恢复了面无表情,揉了揉额头。

    自己不能在这么随随便便做爽文类的白日梦了,会对生活充满失望的。

    杨文招对着透进来的光看手背上新长出来的肉,偏白,杨文招探出食指按了按,哆嗦得倒吸了一口气,不是疼,而是不正常的舒适,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呼吸发了烫。

    跟被它吸血时咬了之后留下的伤的感觉一模一样,敏_感了不知道多少倍,碰到了轻易地就像发了情。

    真的不知道它在她身上留了什么东西,杨文招凑近了闻了闻,有一点昨天晚上闻到的药香,还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之前左满鸢受伤后闻到过,那时候感觉似曾相识,现在也是。

    这股似曾相识让杨文招恍惚了一下,不舒服,杨文招按了按心口,呼出一口气。

    它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现在还不在,不至于因为它给她治了伤消耗过大,跑去玩消失了。

    她不会因此就把它之前的恶劣忘得一干二净。

    除非它这辈子不来找她了。

    杨文招将头发扒拉到耳后,本来想随便扎一下头发的,发绳找不着了,好累。

    杨文招泄了气,松开手让头发披散下来,杨文招觉得自己没有真正地醒,不然不会刚醒来就很困,特别想睡回笼觉。

    她几乎不会睡回笼觉的。

    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杨文招回过神,匆忙接起。

    电话里传来柳霞的声音:“文招啊,你今天怎么回事,没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打了几个电话了也不接,让我好等。”

    杨文招惊讶看了一眼手机,九点半了?!

    杨文招张了张口,喉咙不对劲,抬起手按了按喉咙,旁边没有水,算了。

    杨文招就着沙哑的声音回答:“对不起,我今天起晚了。”

    柳霞问:“不是,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杨文招抬手按了按额头,没有感冒,但头确实疼,要裂了一样的疼,她经常这样,想多了就是这样的。

    现在整个人都没精神,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便回到:“嗯。”

    柳霞问:“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医院?”

    杨文招有些控制不住地鼻酸,说:“不用了。”

    柳霞还是不放心:“真不用了?”

    杨文招就说:“嗯,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柳霞说:“行吧,不去医院的话也记得买点药吃,好得快些,我记得你今年高三了是吧,要高考了吧,可得注意着身体,我这边也不是很忙,你不缺钱的话抓紧时间好好复习,赚钱的时候多着呢,不缺这一两天,呃~说得有点多了哈,如果实在难受记得告诉你爸妈,他们肯定担心着呢。”

    杨文招闻言,委屈又莫名其妙冲了上来,杨文招捂住半张脸压下紧随而来的哽咽,鼻酸得发疼,眼泪掉了一串,嘴角想勾起来笑一笑以一笑而过时抽搐了几下,杨文招放弃,恢复了面无表情,回到:“好。”

    柳霞那边传来匆忙的声音:“有人来了,那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有事情也可以叫我,反正离得不远。”

    杨文招说:“好,谢谢你。”

    “不客气啦,快休息吧。”

    稍等了一下后,柳霞挂了电话。

新书推荐: 我的属性无上限 【火影】不要相信他 [hp]致一个没有我的世界 [全职]你不要过来啊 满身花雨又归来 春草绿 新同桌特别会骂街! 蓄谋已久,为你而来 被吃绝户后,玩死你全家[重生][2000] 娇弱求生指南[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