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们不喊我啊？”纪渝手握着电话不死心地问。
“喊了啊，你没听见吧，”王扬帆有些心虚地压低嗓子，“谁让你睡太死。”
“可去你的吧。”纪渝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熟练地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链，拽上书包带就溜到学校后面，那里有一处豁口，没有被封住，他一翻就是两年。
纪渝手一撑就往墙上翻，腿刚跨上去，就和下面一个套着学生会袖套的人对视上。
一时之间谁都没动，大眼瞪小眼。
许久，学生会的人开口：“几班的？”
纪渝尴尬地把另一只腿给伸进来，坐在墙头上：“A班王扬帆。”
学生会垂下眼皮，轻扫了眼名单：“A班王扬帆已经上过名单了。”
纪渝一瞬间呆滞，许久才开口：“A班纪渝。”
学生会轻嗯一声，扬扬下巴示意他下来后转身就往回走。
不是哥你不逮了吗？逮完我就不逮了吗？
纪渝二次呆滞，随后才回过神，往教学楼走。
“报告。”
讲台上高瘦的男老师随性地站在一边，纪渝猜那就是他们嘴里提了不止几次的颜观了，看着攻击力并不高。
颜观抬头眯眼看了他一会：“纪渝？”
纪渝老老实实地答是。
“语文九十八，数物满分的那个？”颜观又问。
他还是点点头。
地下确实一片压低惊呼声。
“我靠，”王扬帆捣捣他同桌，“纪渝没告诉我他其他科考这么好啊。”
他同桌没回话，因为是不同班分一块的，他保持沉默看题。
“语文考这么低本来是没资格进我班的，”颜观摆明了态度，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但我是教物理的，上次期末的物理卷子做着怎么样？”
“还可以，”纪渝张了张嘴，“就是倒数第二题有点难。”
颜观不死心地问：“那最后一题呢？”
“一个公式秒了。”
教室突然都安静了。
王扬帆实在没忍住，捣捣同桌，面部扭曲地说：“我靠最后一题他一个公式秒了，我看死看活看不懂。”
他同桌继续沉默。
“很好。”颜观突然笑了，“我出题也是这么想的，明明一个公式秒了的题，一个年级没几个人对。”
“让你进不止因为你是全科年级三十，更因为你是理数第一。”
王扬帆又恶狠狠骂了句脏话，捣他同桌：“这小子净搞这些死出。”
他同桌终于没忍住：“你有病啊？”
王扬帆被骂地一愣，呆滞地看着他。
随后颜观歪歪头：“中间组最后一排的位置你的。”
纪渝懵懵地点头就走进去了，在最后一排落座。
“报告。”门口又传来一声。
纪渝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好奇到底还有谁能比他还迟。
“沈从秋？”只听颜观说。
沈从秋安静点头：“是。”
“全科年级第一，理科第二，”颜观翻了眼成绩，“物理最后一道题理解错了，找你同桌问问怎么写的。”
“好。”
“第二组最后一排旁边的位置，去吧。”
沈从秋安静走进来，坐到纪渝旁边。
而他同桌此时只是在思考这个让他异常熟悉的名字。
沈从秋偏头从包里掏出试卷：“你好，我叫沈从秋，还麻烦你讲一下这题。”
“纪渝。”他下意识回道。
随后，纪渝刚捏起笔，先闻到一股檀香味，这才看见他手腕上缠绕着的佛珠。
他下意识去看了眼他的眼，直到看清那双无情也深情的眼，他就更确信了。
这个世界怪小的。
“男模哥，”纪渝扯扯嘴角，“是你吗？”
男模哥坦坦荡荡地点点头：“是我。”
“二十七岁的男模哥？”
“十七岁的男模哥。”
“……”
纪渝重新拿起笔：“这题简单，给你个公式。”
他在草稿纸上潇潇洒洒写了几行上去推到他面前。
沈从秋没回话，安静看着这几行字来来回回看，许久他把纸重新推了回来：“纪同学，我有点看不懂。”
纪渝大惊，随后指着这几行字：“这个开头写出来就就很好推了啊，我给你推一遍……”
“不是，”沈从秋打断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不懂你写的是什么。”
这回轮到纪渝沉默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了一遍。
沈从秋接过后蹙眉看了会，才轻声道谢。
纪渝心态有点崩，沮丧地从包里掏出一张试卷。
坐在前面的叶一文见颜观走出教室这才敢转头：“纪渝没听你考这么好呢，什么公式，给我看看。”
沈从秋把一旁刚写的草稿纸递给他。
叶一文受宠若惊地看着他：“谢谢大佬。”
接过后他开始沉默，许久艰难开口：“大佬你的字还真是……风韵犹存啊。”
“不是我写的，他的。”沈从秋抬笔指了指自己的同桌。
“奥那就正常了，”叶一文松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见到了纪渝字体的翻版呢。”
随后他探头看了眼沈从秋的试卷订正，皱着眉偏头问纪渝：“这个公式我们还没学啊，你怎么写出来的。”
“啊，”纪渝轻声说，“刷视频刷到的，考试的题和视频例题差不多，就想到了。”
“……”
叶一文沉默转回头。
颜观从办公室回来，把试卷往桌上一拍：“开学检测，拉个桌子。”
“我靠……”
一群人认命地把桌子拉开开始传试卷。
颜观往讲台旁一靠：“这点时间我们也不要浪费了，我来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颜观，H大毕业物理系博士，未来一年就是你们A班的班主任，”说着就一鞠躬，给台下前排几个鞠得一愣。
“我在你们开学前已经了解了你们的所有长短处，还有一年才高考，我们从现在起，稳扎稳打，主攻薄弱点，争取把我们班都送进重点大学。”
“这一点我很有信心”颜观轻笑一声，“不过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算是实验室小白鼠，要是你们成功了，我名声就有保障了，所以，各位加油，互利共赢。”
“每个人的座位都是我安排的，有不会的问同桌，你同桌肯定会会的。”
“现在开始考试。”
纪渝听着他叽里呱啦一堆后才开始翻看试卷，是各科的综合卷，犹豫许久后他打算首先写语文板块。
阅读读完后他开始发懵。
文中的母亲起到了什么作用，可以看出她的一种什么形象？
纪渝：？
什么起什么作用？母亲不是主人公吗？
他思索许久编编凑凑也算是把格子写满了，剩下题目他套上了老师之前给的公式，对这次的语文作答还是挺满意的。
随后才开始答前面的各科。
等整体写完后他又把英语专科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发起呆。
等开始收卷时他才回过神，匆匆写上名字后愉快交卷。
“吃饭去吧，”颜观整理了一下试卷，又开口，“顺带提一嘴，现在是高三了，压力大我理解，难受了撕撕纸发泄发泄可以。”
他拿起试卷抬了抬，目光扫视一圈：“记得把垃圾收拾到垃圾桶里。”
等他离开教室后，里面才开始七嘴八舌讨论。
“诶纪渝，一会吃饭去吗？”叶一文转头说，“听别人说校门口开了家麻辣烫好吃，去吗？”
纪渝点点头：“问问其他几个去不去。”
“行，我在群里喊声。”叶一文低头匆匆捣起手机。
没一会，常仲景也拎着个书包来了，依旧是那张欠揍脸。
“能带我吗纪同学，”沈从秋抬起眼，眨着那双动情的眼，“我这个班里没有认识的，能顺带捎上我吗。”
听着怪可怜的，见其他几个没拒绝，也便点头应了声，随后他就看见沈从秋背上包站在一边。
王扬帆吹了声口哨，揽着个人从后面口进了：“走吧人齐了吧？”
“这是我同桌，带着一块吃饭，”王扬帆偏偏头介绍，“就是脾气有点爆，比常仲景要爆。”
常仲景翻个白眼没理他。
同桌咬牙切齿，随后开口：“夏宁。”
“行行行，走吧。”纪渝见他脾气确实不太好，也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