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边人是挺多，”纪渝嘀咕道，望着麻辣烫门口熙熙攘攘地人头，他看着就开始累。

    “代表味道好啊，”叶一文倒是来了兴趣，“今天它煮的就算是屎我高低都要尝尝味。”

    旁边的夏宁继续沉默。

    王扬帆搭着他肩膀戳戳他：“宁夏干啥呀，人多了点而已，别这么臭脸啊。”

    常仲景在一旁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人家夏宁是因为人多臭得脸吗？”

    夏宁随后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但明显王扬帆这个单细胞生物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依旧嬉皮笑脸地说话。

    叶一文倒是跑隔壁的奶茶店说是去买奶茶去了。

    纪渝侧头瞟了眼在一旁略显无所事事的沈从秋。

    沈从秋轻声说：“你的名单我没交上去。”

    “什么名单？”纪渝没听明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迟到的，”沈从秋迟疑地又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脸盲啊？”

    “啊？”纪渝摇头，“不脸盲吧，人脸我都记得住啊。”

    “是吗。”沈从秋没回话又继续开始排队。

    纪渝应了一声也没说话，安静刷着B站。

    没刷一会，叶一文倒是啪嗒啪嗒拎着几杯果茶回来了：“快快快乘凉喝。”

    纪渝随便拿了一杯，随后喊了声：“钱发你微信上。”

    “ok啊。”

    吸管插进杯子里，轻轻吸了两口，是一杯葡萄冰沙，进嘴后混着薄荷的清香，一下凉快大半。

    沈从秋站前面接过几个框子：“往后传，挑菜吧。”

    纪渝应了一声，咬着吸管，自己留个框子后继续往后传。

    一柜子的各种菜，纪渝挑挑拣拣就没要了。

    随后哼着小调把框子递给前台，要了个番茄汤后坐到一旁的桌子边。

    叶一文给他递了双筷子，又开始刷起手机。

    “纪渝是谁！站出来！”门口一个大壮汉站出来，气势汹汹地作势要砸桌子。

    这老板一看也是那种见过大风大浪的，坐在前台毫不在意地磕瓜子，淡淡说：“这张桌子三百。”

    服务生也毫不在意地绕过他，把番茄汤上了过去。

    “谁啊？”王扬帆没回头看，只是偏头用眼神示意。

    “高二的仇家，”纪渝毫不在意，捞起碗里的一颗牛肉丸戳开，“我现在金盆洗手了，不管这些了。”

    “说到仇家，”夏宁侧头夹走王扬帆碗里的土豆片，“你跟沈学霸不也是仇家吗？”

    点到名的两个人都是一愣，用同一副诧异表情来看他。

    王扬帆了然，点开手机，翻进一个网址：“这个，我们学校校园网，上面有你们的仇家二三事。”

    纪渝接过来，把手机放在他俩中间翻起来，一边又听着王扬帆自顾自地介绍。

    “四中这个校园网好像还是我们前一届的学长做的，当时也是一位血洗成绩榜和表白墙的人，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高三转学走了。”

    纪渝没在意，翻着帖子。

    “这张照片哪里看出我在瞪他？我那是在发呆！”

    “谁打过沈从秋？别放屁了，我可不打这样的。”

    “我和他……眼神暧昧？仇家变情家？荒唐。”

    “他骂过我？沈从秋你骂我？”

    沈从秋：“没。”

    纪渝摇摇头把手机还给王扬帆：“太荒唐了好吗？在分到A班前我都没听过沈从秋这个名字。”

    没有瞎说，他考试根本不看成绩榜，哪知道这个嚣张到两年没下过年级第一位置的人。

    “纪渝——”门口的男人突然又喊了一声，听着感觉他快碎了。

    “那这个怎么搞？”常仲景又拉起臭脸。

    “不知道。”

    “……”

    “为什么拉仇恨了？”沈从秋抬头望了望那个有点手足无措的男人。

    “打游戏随手组的队，打得太烂，嘴了他两下，”纪渝顿了顿，没忍住又说，“但你真的不知道，他打得跟屎一样，我那局惨败。”

    “打得什么？”

    纪渝不紧不慢，看着那个男人尴尬地退出店门口：“贪吃蛇。”

    沈从秋：……

    王扬帆：“净搞这些死动静。”

    “没事没事，”纪渝安慰道，“快吃吧，这番茄汤好好吃，你快尝尝。”

    等全上齐后也没人关心刚刚的那个小插曲，把头埋进碗里开始吃。

    吃饱后也都没着急走，又安静吹了会空调后才结团一块离开。

    临走王扬帆还探头问老板：“这里能充VIP吗？”

    老板笑眯眯，小手微微一张：“五百。”

    “呵，”王扬帆冷笑着掏出手机，“我直接就给你付了。”

    “王扬帆你付钱的时候好帅。”常仲景面无表情地说。

    “以后能有VIP通道吗？”

    见老板信誓旦旦地点头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去哪？”叶一文一瞬地茫然。

    “要不……”夏宁开口，“去隔壁书店眯一会。”

    建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于是就有了六个脑袋围着一张桌子趴着睡觉的画面。

    “走前叫我，”纪渝叮嘱，“再不叫我你们死定了。”

    其他几个罪魁祸首嗯嗯啊啊地打着哈哈。

    “好和谐，但好傻逼。”夏宁有点绝望，死都没想到自己的建议被直接采纳。

    “没事，”王扬帆直接把他抬起来的脑袋给按了下去，“多跟我们混混，你也能这样。”

    夏宁：……

    “现在睡，下午好精力。”叶一文随了一句。

    “好精力是为了留给颜观给我们点颜色吗……”夏宁跟他同桌大眼瞪小眼。

    “没事没事放轻松。”王扬帆安慰他。

    “王扬帆，”颜观拿起他的试卷，“九十一怎么考的？英语单词会错？笑死我了。”

    他上去领了自己的试卷，来回翻看后尴尬地说：“没事满分也才一百。”

    “沈从秋，九十八。”颜观把试卷递给他，“单位再敢写错我抽死你。”

    沈从秋眼皮抽了一下，从上面拿过试卷。

    “夏宁，九十二，物理在我手上你还敢错，想死啊。”

    “叶一文，九十五，你之前是班长是吧，继续当。”

    “常仲景，九十六，语文赏析错，你是纪渝啊？”

    “纪渝，八十八，语文赏析没对的，常仲景我刚才真不该那么说你。”

    纪渝被骂了一轮后安分拿过试卷，开始发呆，他本来觉得这次赏析写得挺好的。

    虽然一个班就三十人，但全科试卷一中午改完他是没想到的。

    真好，脸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