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们数学的好像是校长。”叶一文回头给两个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人科普了一下，随后问：“你俩干嘛了？怎么从办公室回来后成这死样。”
纪渝：“呵呵。”
叶一文打了个冷颤：“哥你别呵了，给我后背整怪凉的。”
“我心也怪凉的。”纪渝面无表情接了一句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在左上角方方正正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你有想过练字吗？”沈从秋缓慢开口，“我可以给你推荐比较基础款的字帖。”
“你是做销售的吗，”纪渝回怼，“今年离销冠就差我这一单吗？”
沈从秋突然沉默，过一会才开口：“可能我刚刚的意思你没有理解，我的问题，我的表达能力不太好，还请你见谅。”
这搞得他怪无理取闹的，纪渝随着他的语音落后开始呆滞，侧头深深看了眼一旁语文板块只扣一分的男人。
随后叹口气，重新低下头，开始琢磨他的检讨。
半天才写个三四行，一转眼沈从秋已经潇潇洒洒地写了大半页。
在现实和脸面之间他毫不犹豫。
“哥接我借鉴借鉴。”
沈从秋递了过去。
一位身穿休闲装的男人在班门口看了眼班牌后踏进班里。
“我是秦霁，教数学的。”
说完后，他也不说话，一个班的人也不说话，他们开始陷入沉默。
“你们不自我介绍吗？”秦霁扫视一圈班上。
众人：？
“没事从第一个人开始，向后轮接火车，介绍一下自己。”
第一个坐着的女生开始呆滞，随后站起身：“我……我叫陶慧，擅长英语，不擅长物理，希望未来一年和大家一起奋斗，顶峰相见。”
有了第一个人的模板，后面的人基本都开始套起来。
介绍到一小半的人，秦霁突然被叫出去，众人脑袋一探就往门外看。
只见他们的班主任叉着腰，抬头骂骂咧咧地指着秦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秦校长也不反驳，垂着头任他骂。
其他人一时看呆，纪渝就掏出他还没看完的沈从秋的检讨，看我还给他后他对现在的同桌又多了一个看法——
笔下功夫了得，嘴上功夫稀碎。
“你写的挺好。”纪渝真诚夸赞。
“谢谢。”沈从秋真诚地感谢。
叶一文回头看了眼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随后秦霁回来时像只战败的公鸡，这个形容是王扬帆在手机上发给纪渝的。
秦霁拍拍讲台：“同学们自我介绍暂时先听一听吧，你们班主任不同意。”
“那咱们把昨天那张卷子拿出来，我们分析一下数学板块的这些题。”
秦霁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讲起题来非常快，不带卡壳得就把思路解完了。
纪渝看了眼题目后把检讨重新抽出来，编编凑凑地写了一节课才堪堪达到八百字的线。
“纪渝，你想过练字吗？”颜观拿到检讨后很真诚地问。
“我昨天改试卷的时候就想问了，你在写英语和数学的时候，字都可以看懂，但如果全是语文的话，字丑的薄弱点就体现出来了。”
“高考很拉分的啊。”
最后一句点醒了纪渝，他乖巧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颜观欣慰看了看眼前一点即通的男生，摇摇手：“回去吧。”
纪渝垂头丧气地回到班上，沈从秋捏了把小钥匙递给他：“我们寝室的。”
“啊好。”他接过随手揣进兜里，然后拿出他自认为最诚恳的表情看着他：“沈同学，你能为你亲爱的同桌推荐一本新手入门的字帖吗。”
沈从秋偏头看他，应好。
接下来三节晚自习，纪渝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在睡和半清醒之间徘徊的，但他无法控制，就随他了。
“纪渝醒醒，”沈从秋在一旁拍拍他，“放学了，回寝室。”
于是他迷迷糊糊站起身跟着他同桌，一路踩在他的影子上回的寝室。
爬上三楼进寝室时其他两人已经到了。
常仲景臭着张脸收拾着行李。
纪渝啪塔啪塔地踩着木制台阶，把自己直接砸到上铺，半死不活地问：“王扬帆呢？”
“去对面寝室找宁夏……呸夏宁，”常仲景叹气，“你今天怎么困成这样？”
“经历了你就会知道。”纪渝闷声道。
常仲景随手扔了几包咖啡到他床上，拿起盆去洗漱去了。
纪渝在床上和被子打了半天架，才堪堪站起身，摇摇晃晃拿起盆也要去洗漱。
洗漱完的沈从秋倒是提溜个盆像逛街一样逛了回来，看到纪渝爬起来了还愣了愣，往门口指了指：“洗漱台在尽头。”
纪渝应了一声后，四下环顾了一下周围：“你睡我下铺？”
“嗯。”
他没多问，跑去洗漱。
四中的住宿环境算是罗阳省顶尖的了，他站在窗边叉腰放空刷牙。
一转头，和夏宁四目相对。
纪渝又蹭了蹭牙，站在洗漱台前问：“你也来洗漱啊？”
夏宁呆滞一瞬后点头。
等纪渝泼了两把水在脸上后才反应刚才的话有多废话。
他叹口气，拍拍夏宁的肩：“刚开学我脑子有点跟不上，使不上劲，我说什么你也别理。”
夏宁又呆滞地点点头。
他又提着洗漱用品一路往回走，寝室的人现在倒是齐了，听着正在挑寝室长。
常仲景：“我大字不识一个，寝室长恐怕难担重任。”
王扬帆：“我喜欢熬夜打游戏，寝室作风会被我带坏。”
沈从秋：“我不会说话，怕被人骂。”
然后三双眼睛看向刚踏进门的纪渝。
纪渝干巴巴地接上：“我语文不好……我建议让对面寝室的叶一文管。”
“诶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王扬帆翻个白眼，“他在老师面前一个三好，在背地里那不和我们一样疯，帮我们逃课打掩护这事他干过多少次了。”
集体沉默。
最后沈从秋提议：“这事明天想吧，现在适合先睡觉。”
全票通过，站门口的纪渝灯一关就踢掉拖鞋扑到上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