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主子,这……这怎么能行?!”秋石惊骇不已,看着宁泽殊的眼神震动,仿佛惊讶于这话会从他口中听到。

    “京都怎么了?难不成我去不得?”宁泽殊看他如此表现,实在好奇得紧。

    秋石愣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开口,“主子,那可是京都!主子有国公的身份,无诏不得随意入京,不然就是欺君罔上的重罪!”

    他说得一板一眼,并不像在唬人。宁泽殊本打算系上腰带的手微顿,他只在小说上看过藩王无诏不得入京,驻地的将军也不可无诏入京。

    怎么在这书里,连皇后的弟弟,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国公都不能乱动。

    这可真是……

    宁泽殊为难起来,若是有这个限制在前,他就不能去追明若寒了。不然恐怕人还没见到,自己就要被抓了。

    无奈叹了口气,把腰带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撑着下巴嘀咕着,“难道我就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吗?早知道昨晚就不装糊涂了……”

    想起这个,宁泽殊就深感后悔不已。昨夜那顿酒确实喝得多了些,在马车上见到明若寒的时候,更是深受惊吓。

    两人时隔几日再见,多少有些尴尬。宁泽殊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借着酒意装傻,岂料会听到明若寒那番发自内心的话。

    宁泽殊紧张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糊弄过去,当时想着晚上仔细想想再说,不曾想第二日明若寒就走了。

    现在当真是后悔都没地方说去,他懊恼地揪了揪头发,看得秋石一愣一愣的,“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秋石啊……”

    秋石提起心,却忽然对上宁泽殊漆黑的眸,只见他疲惫地提了提唇角,“喝酒真的是误事,以后我要是再提喝酒的事,你一定要制止我。”

    “主子放心!”话虽这样说,但秋石心里也没底,毕竟那裴指挥使拦了几次都没用,自己去说又有什么用?

    宁泽殊双手托着下巴,此刻不知该做些什么,明若寒不在,他都没有什么目标了。

    正想着要不要去书房里捡本书来看,门外突然有仆从进来通传消息。

    说是外面来了人,有信交给宁泽殊。

    宁泽殊心疑了瞬,后来想会不会是明若寒的信,便欢欢喜喜地叫人把信拿过来。

    拆开一看,傻了眼。

    不是明若寒的信。

    兴致缺缺地扫了眼后,宁泽殊眼瞳陡然放大,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大,顿时铺满了整张脸。

    “秋石!”宁泽殊捏着信,连喊了三声。

    秋石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进来,宁泽殊掀起眼睫,乌闪闪的眸宛若盛着阳光似的,“快备马车,我能去京都了!”

    直到坐在前往京都的马车上,宁泽殊仍沉浸在喜悦中,始终回不过神来。

    那封信简直就像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得以不用在原地傻傻等着,而是有机会可以去京都跟明若寒坦诚心扉。

    来信的是“宁泽殊”的姐姐,当朝的皇后,她在信里先是问候了“宁泽殊”一番,接着便提起想要他入京都小叙一下,说是多年不见,煞为想念。

    并且信中还提及已经得了圣上首肯,可以入京都的事。宁泽殊看到这里,欣喜难当,急急就收拾了东西。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让宁泽殊能够放空心思,思量一些他从来没考虑过的事情,比如明若寒如今并不讨厌自己,甚至于可以说是喜欢自己。

    从一开始的不解震惊,到后面逐渐的接受,转变的时间比宁泽殊设想的还要短。

    大概是早就有了那方面的倾向,只不过宁泽殊并没有发现,还以为是自己对想让明若寒改观的执念。

    一股子后知后觉而来的欢欣袭来,宁泽殊心情雀跃,想要快一点见到明若寒,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他根本不想在扬州傻傻地等着他,他要去京都找他,亲口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在这样的紧张和期待中,马车进入了京都的范围。感受到的是不同于扬州的气氛,虽然同样的繁华,但京都的氛围更加庄重,吹来的风都伴着沉甸甸的气息。

    宁泽殊活动了下已经僵硬的身子骨,准备一会入了城先找个地方好好收拾一下,再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想这时车夫突然扯紧缰绳,马车剧烈向前倒去,宁泽殊伸到一半的懒腰跟着撞在车厢上,发出“砰”地闷响。

    “主子!”秋石紧张呼了声。

    他作为宁泽殊的亲信,一道来了京都,一路上就跟宁泽殊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只偶尔会在外面跟车夫一起驾车。

    宁泽殊坐直身子,摆摆手言明无事。

    “主、主子……”

    下一刻车夫颤颤巍巍的声音传入,仿佛碰到了什么极令人害怕的东西。

    宁泽殊心一紧,“发生了何事?”

    一道冷硬的男子话音陡然截断了他的问题,“车上的人可是姜国公?”

    他怎么会知道?宁泽殊惊异不定,一时没有开口说话。如今已在京都境内,想来定不会是匪徒一类的人,或许只是寻常询问罢了。

    “再问一遍,车上的人是谁?若不回答,我等就要上车了!”

    “慢着。”

    话音响起的同时,一只皙白的手猛地掀开了车帘。耀眼的阳光照耀在他尤为夺目的容颜上,宛若琉璃映日,清泠泠的目光在车外的卫兵上环视一眼,“你们又是何人?”

    通体自有股子不容侵犯的贵气。

    为首的中年男子眼一眯,打量了下露出面容好的宁泽殊,“我乃兵马司指挥使,奉命捉拿姜国公宁泽殊。”手一抬,向前招呼了下,“来人拿下!”

    “慢着!”宁泽殊喝住将要围上来的几个卫兵,看着外面这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阵势,并未露出丝毫的怯意,“兵马司的指挥使就可以随意抓人了吗?这是天子脚下!”

    “姜国公,”中年男子坐在马背上,身子稍稍前倾了些,眼神略带嘲讽,“你无诏入京,当属欺君,这罪名可还满意?”

    “荒唐!”宁泽殊即刻反驳道,“我有皇后亲笔书信,乃是得了圣上首肯,如何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无诏入京!”

    男子哼笑一声,不屑道:“那请教国公,圣旨何在?”

    “说了口谕,何来的圣旨!”

    “没有圣旨便是无诏。”男子态度强硬非常,丝毫不给宁泽殊面子,“来人,把他给我压回兵马司大牢!”

    几个卫兵气势汹汹地围上来,宁泽殊三人手无缚鸡之力,只得受擒。宁泽殊挣了挣身子,气恨道:“你如此胆大妄为,若叫圣上知晓,定要去了你的职权!”

    “好啊,那我们走着瞧。”中年男子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一甩马鞭,“带走!”

    宁泽殊连京都的门都没踏进去,就被扭送进了大牢。

    那地方阴暗潮湿,仅有一道窗子,透入些许光亮。

    他在牢中,也无从为自己脱身,一时郁闷不已,只觉得想见明若寒一面可真难,亦不知何时才能脱困。

    在宁泽殊坐在墙边,无力望天的时候。几乎同一时刻,他来京都的事就传进了宫中。

    皇帝得知消息,盛怒非常,他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只得靠着汤药济日。倦怠地卧在床上,将皇后从后宫喊来,枯槁的手一挥突然在她面前摔了药碗,吓得皇后即刻慌神下跪。

    皇帝将宁泽殊无诏入京一事说出,皇后面色陡然白了几分,伏地说着,并非自己所为。

    “你觉得朕会信吗!你和太子那点心思,朕都看在眼里,就等着朕去了,你们好登上皇位!”

    皇后凄凄然,“臣妾不敢,那些都是不实之言,臣妾一心只有陛下的龙体。”

    “全是鬼话!滚!”皇帝气愤指着殿门,“给朕滚出去!”

    皇后凄惶站起身,不敢再言一句,慢步离开了。

    之后一道旨意到达太子府,要他闭门思过,不许外出。刚刚回到殿中的皇后收到了同样的旨意,一时愤懑,袍袖一挥,茶盏和瓷瓶齐齐坠地。

    天地间风云转变,太子闭门思过的事传到了不少人的耳朵里,其中就包括明若寒。

    “因为什么?”明若寒正为朝里的事焦头烂额,他这次回来,发现不少朝臣都站了队。

    盐运使贪腐的事由于重要的证物账本丢失,明若寒暂且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而被一翻而过。

    不仅没有让该受罚之人被追究,还让仇视他的人又多了一个,可谓是一举两失。

    虽说他本身就不在意身后虚名,可是这笔贪腐的钱没能让他们给吐出来,着实令他心烦不已。

    此刻骤然听闻太子失势,难免联想这事与二皇子间的关联。

    “说是姜国公无诏回京,触怒龙颜。”

    明若寒眉头一皱,“宁泽殊?”

    听语气好似是有些不相信,打听消息的探子不敢托大,咬着牙应道:“是,消息上是这么说的。”

    “胡闹。”明若寒脸色骤然变差,霎那乌云密布,“他人呢?”

    “……在兵马司的牢房里。”

    明若寒瞳孔不受控地收缩了一下,指骨下意识捏紧,“兵马司的人……”

    明若寒很清楚,兵马司的指挥使近日跟二皇子刘豫走得极近,摆明了要成为他的党羽。

    眼神锐利一时,他沉声道:“真是下的一手好棋,看来清栩和姜照定然满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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