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不能再做了吗？”

    “这不是由纯粹的泥巴做的，里面掺和了一些黑色粉末——在我有记忆起我们就没有这个黑色粉末的秘方了，大家都是用从祖上传来的现成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些粉末被集中销毁了。时泽，这是最后一个连接神明的媒介了。”

    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时泽心慌起来，她略带期待和哀求地看着父亲，希望可以得到‘没什么大不了’的话，但后者对她慢慢摇了摇头：“你会得到它的惩罚。”

    他说着，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虽然知道神和人的时间观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一生也许只是它的转眼间——但我还是不敢保证它是否和以前一样……但如果你想弥补的话我们就去买点贡品吧。以前我们就是这样做的，那时神明往往会原谅我们一些无关紧要的失敬。”

    时泽沉默起来，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的情节在她脑内一个个出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急促喧闹地跳动着，语气却平静下来：“老爸你先带妈妈和弟弟妹妹回去吧，我一个人来应付就行，你们留下来只会被我拖累。”

    父亲深深地凝望了她一会——头顶竹叶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却诡异地没有风，半响，他点头：“你会安全回来的。”

    这郑重的语气与其说是祝愿，倒更像是许诺，时泽有些哭笑不得，说干就干，想起山脚下似乎有个商店，她直奔目的地而去。

    天空阴沉，不知是临近傍晚还是将要下雨，时泽忘了时间，想打开手机看，摁了一下按钮，屏幕依然漆黑。

    难道没电了？

    真倒霉啊……

    时泽叹气，还好兜里还剩下好久没用过的现金，她推开店门，悬挂在门口的风铃声清脆响起，店里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还有一个戴着帽子的大叔店员，除了店员看了她一眼，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不过时泽还是松了口气。

    至少有人味了，不是她一个人待在这，心里环绕不去的微妙感散去了些，她沉下心，认真挑选起给神明的贡品来。

    听父亲的话，那位神明已经存在很久了，应该挑选老年人喜欢吃的东西比较好吧？

    ……老年人，老年人……

    时泽想起奶奶在家里喜欢吃的是软雪饼，板栗糕，果冻，冬瓜糖……

    软雪饼，果冻和冬瓜糖有卖，时泽没找到板栗糕，但看到了绿豆糕。算了，就用这个替代吧！

    她伸手去拿夹子，店员的声音忽然在她右肩后响起。

    他似乎有些为难：“啊……会不会太甜了？而且这么多也不太好解决呢……”

    时泽没听清：“什么？”

    店员温和道：“如果顾客要祭拜神明的话，我推荐仙贝哦。”

    唉？不会是店里的仙贝快要过期了，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吧？

    上次她在学校门口就是这样被骗得买下了还有三天过期的零食，口感都变了！她才不相信他！

    时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暗暗撇了撇嘴。

    而且他怎么知道神明喜欢吃什么——等等，他怎么知道她在给神明买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