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个人的时候，要慢一点，以免看不清；离开一个人的时候，要快一点，以免舍不得。”

    01 那个春天

    巴太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

    拖依上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夏牧场的小卖部里，有个很会写文章的汉族小姑娘。

    我也不例外。

    我看得出来，巴太对她有好感，这勾起了我的兴趣，她究竟能有多特别？

    直到在毡房里看到一个穿着不合身新娘礼服的女孩，她的眸子干净剔透，还带着些许无辜，宛如迷雾森林里的昙花。

    他们说，在春天，一个年轻人的幻想会变成爱的念头。

    我曾经嗤之以鼻。

    但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深信不疑。

    02 那个冬天

    感谢父母培养了我的社交能力，让我能够通过密密麻麻的情报网，准确掌握她的动向。

    爱情会让人变成福尔摩斯，那看不清的一切令我着迷，也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

    我在暗夜里窥视着她，像一个见不得人的野鬼。

    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想坦坦荡荡地告诉她，我喜欢她。

    不出所料，她拒绝了我。

    我终于明白，她不是我的花，我不过是恰巧途径了她的盛放。

    03 那个夏天

    再次见到文秀和巴太，是在07年的夏天。

    我在北京出差，她来北京开座谈会。

    我们约在了一家清真饭馆。

    我们都记得击掌立下的约定，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场些许突兀的表白。

    饭馆老板是一位热情的哈萨克族大姐，待我们酒足饭饱，她激动地唤来了她的丈夫——一名不苟言笑的在役军人。

    汉族。

    我们几个聊得热火朝天。

    蝉响夏青，他们的爱在我耳边轰鸣。

    04 那个秋天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书店，发现文秀的第一部书再版了。

    我买下一本拆开，看见序言处多了张照片。

    照片应该是抓拍，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无措地望向镜头。真是岁月匆匆都对她格外疼惜，她又留回了齐肩的短发，眼眸仍如最初那般清澈。

    而巴太牵马蹲在她身侧，笑得欠揍。

    照片右下角处有一行小字映入我的眼帘，

    【2007年，作家李文秀及其丈夫巴合提别克摄于阿勒泰牧场】

    我释怀地笑了。

    我的满心欢喜，也该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