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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红黄金都是好棺材

    白三兴冲冲跑来,白煜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想到前些日子他还趁人不在自己睡进棺材里,于是发问,“你在我家这么多天,可知道棺材是干嘛的吗?”

    白三即答:“睡觉的!”

    “呃……”白煜一时哑然,但转念一想的确有几分道理,指正道,“对了一半,棺材是给死人睡觉的。”

    “死人……”白三若有所思,对这一词汇好像并不陌生。

    白煜添油加醋地解释道:“要不是我把你从荒山上救下来,你现在就是‘死人’了,连肉都吃不上了!”

    院外牛棚隐约传来老牛的哞声,像是在说,救人也有它的一份功劳。

    白三恍然,两手一拍:“吃不到肉的人就是死人!”

    而这个想法似乎引起了他的共鸣,皱着眉毛很是心疼:“吃不到肉,死人真可怜。”

    白煜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他同一个傻子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白煜塞给白三一只毛刷,让他帮自己上漆。

    白三用刷子沾了一点,可看着自己这一桶似乎与白煜的那桶不一样,眼巴巴望着他的桶,问:“不一样,阿煜是黑的……?”

    “你那个叫‘桐油’,是为了让木头不腐烂用的。”白煜上着黑漆,又本能地解释起来,“寻常人家一般到了大约年限,所订的棺材不讲究其他,保持木头原来的颜色即可;而棺材上黑漆的,一般是给战死、早丧或者自杀之人用的。”

    白煜拍拍自己这口棺材盖:“这口棺材的主人就是北上参军战死的,也算早丧,用上黑漆,表示尊重。”

    “还有白色、红色和金色的棺材……”一些风俗规矩,说起来便没完,白煜看白三显然理解得不是很明白,便立刻打住,“同你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干活!”

    二人一齐忙活了半天,两口棺材上好了大半的底色,白煜指挥着白三将这两口棺材都搬到院子的通风口晾着。

    看天色还早,白煜便准备动身去集市了,他扔给白三钥匙,嘱咐一声看好家门就背上背篓出门了。

    记着和白三的约定,白煜先到集市铺子上买了一只烧鸡,才折返到菜市上挑起了菜品。

    满街的叫卖声充斥着耳郭,白煜刚买了些萝卜还揣在怀里,这时,却有一人从他耳边惊呼。

    “这不是白公子嘛?!”

    白煜望过去,眯眼一看,认出来人是颜料坊的老板顾思源。

    “你上次来我店里采买,只怕是上个月中了罢?”顾思源热情地攀着白煜的胳膊,与他寒暄起来。

    白煜有些抵触他自来熟的行为,往后退了两步。

    邬县气候较干燥,他爹给人做棺材时为了保证颜料的新鲜色泽,通常半月一次到顾家店采买,连带着他也养成这样的习惯。

    而店主与他年岁相仿,十七八岁就接管了家里生意,是个实心思的话痨。

    一来二去,白煜和店主自然两目相对,认了个脸熟。

    但还没有熟到能在街上挽手寒暄的地步。

    “近两月家父身体每况愈下,因此家里的生意接的也少,颜料用度也不如从前,劳顾兄惦记了!”白煜从顾思源的攀附中用巧劲挣开,利落行了一礼,只是右手还抓着一只饱满的大萝卜,尤为显眼。

    “你父亲可还安好?”

    “前些日子走的,走时还算安详。”

    顾思源拍拍白煜肩膀,以示鼓励。

    白煜眼看街上采买的女子妇人居多,这穿着贵气的老板站在人群中属实扎眼,于是立刻调转话题问道:“顾兄今日怎么得空亲自来买菜了?”

    “还不是我家那娘子。”顾思源满脸嫌弃,可嘴角却上扬得厉害,“她非说我整天忙着管铺子,冷落了她,这不,要我随她一同逛逛集市!”

    “顾兄和嫂嫂还真是恩爱有加。”一提到娘子,白煜总觉得接下来的对话,对他这27岁还未婚娶的男子来说应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连忙寻借口,“我还得回去赶活儿,就先一步告辞了!”

    可惜,想走走不掉。

    顾思源兴致冲冲,扯住白煜:“天色这么早,急什么,我介绍我娘子给你认识!”

    推脱不掉,白煜跟着他走到一女子跟前。

    女子发髻高耸,发饰繁多,转过头来,面额上一朵殷红钿花夺目盛开,显得小巧的五官都黯淡了些。

    顾思源:“娘子,这便是我同你提过的,那做棺材的白家独子,白煜!”

    他转头冲白煜说话,脸上尽是骄傲:“白兄,这就是我娘子,阿娇。”

    白煜心中压根不想认识什么嫂嫂,可面上还是装作恭敬,连忙行礼:“见过嫂嫂!”

    洛阿娇手中一把绣着牡丹的团扇遮面,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煜,忽地皱眉想起来什么:“你莫不是住在平乐巷东口的那个白家?”

    白煜意外她怎会知道自己住哪,还没吭声,顾思源就先把他卖了:“娘子说的正是,他家就住平乐巷!”

    白煜来不及封住顾思源的嘴,便见洛阿娇眼神凌厉起来,似要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嫂嫂何故如此问?”白煜忐忑发问,求知的眼睛对上洛阿娇的,连忙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了。

    “无他。”洛阿娇的语气都变得冷淡起来,“只是我待字闺中时,有一位密友,同她感情甚笃,见她求爱不得,反被羞辱,尤为恼怒……至于是谁,白公子应当熟知的。”

    白煜一想,他平日不是跟木头作伴就是和木头箱子作伴,能说的上求爱的也只有何家的那位大小姐了。

    可他还是冤枉,他什么时候羞辱过这位大小姐了?

    可瞧着洛阿娇这不被丈夫拉着便立刻要跟自家打起来的架势,他也不好多辩解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实在看不上何大小姐吧?那不是火上浇油了!

    顾思源感受到氛围变化,虽不明白其中缘故,但见娘子这般咄咄逼人,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他总算能帮白煜一把,嘴上赶他回家了。

    “你不是说还有活儿要赶么,快些去吧,下次再见了咱哥俩再好好聊聊!”

    白煜抱拳,脚底抹了油一下就再街市拐角消失不见了。

    洛阿娇不顾形象,大街上拧起顾思源的耳朵,气急了吼道:“顾思源,你成心给我找不痛快吧?!”

    ……

    白煜走出集市,直至看不见他们夫妇二人之后,终于散出一口气来。

    这顾思源的娘子称不上刻薄,可那份质问的口吻搭上那愤慨的表情,看得白煜无愧都变有愧了。

    背篓里除了烧鸡就只剩了萝卜,白煜摇摇头,晚上只能再炖个萝卜汤了。

    快步赶在天黑前回了家,却发现自己家门前又聚了好些人。

    白煜一惊,生怕是王婆子趁他出门来找麻烦了,赶紧走上前,却先闻到一股腥臭味。

    挤进人堆里,大片血迹映入眼帘,溅洒在门户与墙壁上,混杂着凌乱的鸡毛,颇为慑人。

    白煜看着自家大门惨兮兮的现状,有些无奈,这一天天的,竟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看热闹的见主人回来,立刻散了。

    白煜拎着衣摆,小心地走到门前,艰难地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叩门:“白三,开门!”

    一刻不到,白三迅速打开了门。

    白煜都被这速度吓了一跳:“你就在门口?”

    白三学白煜先前数手指的样子,但数不明白,连忙指着门户上的血迹道:“阿煜,你刚走就有两个人来泼的!”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

    白煜敞开大门,到水槽里盛了两瓢水,朝门口泼去。

    “我听见门口有动静。”白三跟在他身后,将手合在一起露出一条小缝,一只眼睛努力地朝里看,像是在给白煜还原现场,“我透过缝,看见两个人拎着桶子跑了!”

    “长什么样子你可看到了?”

    白三捂着脑袋努力回想,脑海里只能得出模糊的结论:“一个高一个矮……其他的,记不清了。”

    “无事,我应当知道是谁在捣乱。”幕后指使,白煜倒是了然于胸,最近自己得罪的,只有那挨了二十大板的王婆子。

    只是自己先前是坐等王婆子亲自上门吵,想来是她打板子的伤还没好全,先泼两桶鸡血好恶心恶心他。

    好在门户上的血迹清洗起来算不上费劲,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让白煜想到了过往的种种,脑海里的血迹,不止在白家的门户上,更在他读书的书袋里,在他白煜的身体上。

    深呼一口气,白煜才从记忆里淡出来,问:“没人找你麻烦吧?”

    白三摇头,手指着牛棚的方位如实说:“牛牛好像一直在叫唤,我要看门,还没去看它。”

    白煜心中一慌,牛棚在院外,又是露天的,虽然锁了门,但要做点什么手脚,可轻易得多。

    二人跑到牛棚里,老牛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情不太愉快的样子,轻哼着,甩着尾巴,不停跺着脚。

    “牛牛!”白三关切一喊,老牛的哞声一下就大了起来,原地打转起来。

    白煜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它的身体,身上并未有什么伤痕,去探看食槽,粮草无异,只是水槽见了底,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老牛实在表现得很痛苦。

    白煜想看看是否伤在蹄子,一低头,先在老牛脚边找到一好几根蔬菜蒂。

    捡起仔细一瞧,白煜认清此物,掰开了老牛的嘴一看,一时气血上脑,指着临街就骂起来。

    “你个天杀的疯婆子,给牛喂了多少辣椒啊?玩这阴损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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