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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7

    我听见他有些不爽的笑了,又有点无奈和释然。

    远:“真便宜那小子了……想打人了怎么办?”

    我:“……”

    我:“你滚。”

    远:“哈,错了。”

    远:“那就去抓住呗。别告诉我,幺儿你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去抓?抓什么?他虚假的“喜欢”?

    我突然有点累了。

    靠一下我哥的肩,低头去戳他的手指。

    我:“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远:“?”

    我:“我才认识他三四天,他没什么理由。”

    我哥静了一会儿,我没抬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离开了一瞬,再回来时,有着感慨。

    远:“……或许就是一见钟情呢?”

    我哥又笑了。

    远:“幺儿这么好看,怎么不信信?”

    我哥很轻的声音,我听到了。

    他说,“有什么理由呢?”

    我太了解我哥了,也知道他不是这样应我的话,更多的是一种反问。

    楚星远可能知道些我不知道的。

    我不太想深究,也没问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推搡了他一下。

    我:“呵。”

    ……

    我们转了挺久的,我哥带着我把四周附近所有能玩的,能吃的都晃了一遍,最后待在了这个黑网吧里。

    挺旧的,阁楼上光也没多亮。

    我想,我哥就只能带我来这种地方了,他高中玩的可能挺疯的。

    我端游玩的不多,或者说不怎么玩游戏。

    所以我干脆在旁边看着他们打游戏,很火的游戏,绥意她常玩的。

    他俩打的是1V1,技能乱飞,看不懂。

    黑网吧太小,我和他倒也还算近。

    我能看清他手指的每一个动作。

    少年的手指异常的白,可以说有些苍白了,松散的搭在键盘上,翻动时会有青筋凸起。

    手指也像主人一样肆意,生来就该被注目。

    ……还真是不爽。

    那烦躁又跳了出来,总要刷一下存在感。

    他们一局游戏也没结束,我忽然觉得热,干脆也起身出去了。

    我在出门的瞬间转头,如愿捕获了夜里的一湾幽池。

    有些暗了,真不像他。

    我把门关上了,随便靠在门上,我能仰头看见一角的天,透过不大的窗子。

    天似清池幽蓝。

    ……燕空池。

    真衬他。

    我不自觉的看着那个小窗口发呆。

    傍晚太阳将落未落,亲自为夕阳穿上嫁衣。

    这窗子位置还挺好的,成了一个画框,裱着的事幽蓝与霞光的对撞,又一点点交融。

    我一时竟入了神。

    叫醒我的不是夜幕的降临,是身后打开的门和门后少年惊讶又慌乱的怀抱。

    无措又小心翼翼,克制又饱含珍视。

    我向后仰头,头抵住了他的胸膛,我去看那双雾蓝色的眼睛。

    银灰色隐去,我好像在那片蓝色的池水中,看见了夕阳的暖霞。

    他眼中有光,是一处温和的池。他生来自由,映照着天际。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呢?

    松香好像也不是不可忍受了。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啊。

    明明才几天而已。我想。

    移开眼,又装作惊异的样子,让开几步,装作烦躁的模样。

    伪装对我而言是一件最轻松的事。

    我:“我哥呢?”

    我看着他露出笑意,是到现在最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不加掩饰的庆幸。

    他:“走了。”

    他:“……跳窗走的。”

    我不意外,这也没有多高,他跳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能时昼哥在下面呢。

    我:“哦,那走了,回学校吗。”

    他:“回。一起?”

    我又看了眼窗外,夕阳温柔,遥遥看见两个男生的身影,稍矮一点的半靠在高一点的身上,走的跟半瘫了似的。

    我收回目光,先转身走了。

    我:“一起。”

    傍晚的风确实温柔,我想。

    身旁少年眼映霞光,声音也被风吹的不清,只剩清浅的呢喃。

    他好像又不正常起来了,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随意又散漫的笑着。

    我应的随便,不怎么理他。

    但我在用余光隐蔽的看他。

    真高兴,雾蓝色又在发着光了。

    ……又在为什么高兴呢?

    我走的靠前了点,又慢下来,和他并肩。

    “喜欢”是一种很虚浮的情感,是致盲的迷乱,虚假,不切实际。

    是最没用的东西。

    我没想过我也会拥有这种感觉。

    我等了他。

    不太像我了,但没关系,我只会等他这一次。

    我不需要这样的“喜欢”。

    夜幕在侵蚀晚霞,光坠入无边的暗。

    ……

    我本想直接回宿舍的,但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趟教室,他和我一起。

    等到了教室,我才知道,原来六班是没什么人上晚自习的。

    也对,住宿生本来就只有零散的几十个,不留在教室才是正常。

    或许前两天都是为了我旁边这人。

    还真招人喜欢。我想。

    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对着我笑。

    那他喜欢的那人呢?他喜欢谁追不到?

    我突然有点儿好奇他真正喜欢的那人了。

    会和我很像吗?因为很像,所以短暂的把我当成那人?

    真的是……为什么是我啊?又为什么是他呢?

    我走到我的课桌上,没有花,也不意外。

    毕竟他这么久一直和我在一块,也没什么时间去放花吧。

    我:“你别送了。”

    我想和他挑明,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要来打扰别人的生活。

    没什么意义的。对哪一方都没好处的。

    我透过窗里的倒影去看他,虚虚实实,雾气也不明显。

    但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好像那是他的习惯,紧张时会,害羞时也会,就像是在试着抓住什么似的。

    他:“你看见了啊。”

    我:“不瞎。”

    他笑了一下。

    他:“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

    不喜欢白玫瑰,不喜欢送花的行为,不喜欢……你喜欢的人。

    ……不喜欢喜欢你的我。

    我可真奇怪,我想。

    这种话很明显了吧?他能懂我什么意思。

    又该像那样了吧,我想我会看到银灰色。

    他:“哦,那下次我换一种。喜欢蔷薇吗?”

    但没有。

    雾蓝色依旧温柔干净,他笑的散漫,有些顺从的意味。

    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就这个反应?

    他:“知道,所以哦。”

    我能听出他未尽的意思,你不喜欢,那我就换别的,总会有一种花是你喜欢的。

    我抬头看他,一时间竟有点看不太懂他了。

    雾蓝色干净,但又太过干净。

    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呢?他对那人也这样吗?

    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他或她。

    我敛眉,看着地板上的反光,忽然觉得有点累。

    这难道不算是,对那份“喜欢”的亵渎吗?

    我:“你听不懂吗?”

    他:“怎么会听不懂?”

    我:“那你……”

    他:“但我可以认为我听不懂。”

    我所有的话在一瞬间被堵住。

    少年身形高挑。本就该强势的人却柔软着,唇微抿着,又在下一刻扬起了笑,雾气朦胧却温柔。

    喜欢真的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我讨厌这种的装糊涂,却又不自觉的感觉窃喜。

    甚至觉得,其实多一些也没关系。

    我忽然觉得有些恼怒,很奇怪,很莫名。

    他凭什么喜欢别人?

    我:“呵。”

    我:“随便你,连名字都不敢留。”

    他:“不都说匿名送花会很浪漫吗?”

    我没回话,从桌堂里随便拿了两本书,正想走,又忽然听见他说。

    他:“你这样问,是更喜欢当面送给你吗?”

    我刚回头,撞见了蔷薇花香的浓雾。

    蔷薇花开的一如昨晚的白玫瑰,正艳。

    少年单手执花,另外一只手揣进衣兜里,微侧着头,眼帘向下垂,有着不明显的紧张和忐忑。

    他散漫开口,声音又因紧张而发哑。

    他:“如果这样给你……你会收下吗?”

    ……可真烦啊。

    我抬眼,与雾蓝对视。

    我:“不会。”

    我:“你拿走,不收,下次也别送这种。”

    我没见他有多惊讶或难过,反倒是很平静,早有预料的模样。

    他又笑了两下,声音很低。

    他:“那下次我再换别的。”

    明明他比我高很多,可表示的姿态却是纵容的。明明他是纵容的,可就是强势不容拒绝。

    他也是个很矛盾的人。

    这倒是和这会的我有这像了。

    挺会演的。

    ……

    他到底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快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依旧每天都会亲手送一束花。郁金香,百合,桔梗,满天星……今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他送的花束里都会夹一封信,我从没收下过花,也没打开过信。

    他为什么还要一直送?明明我拒绝过很多次。

    那天之后,吴温情搬进了宿舍,可能因为同宿的原因,我和她的接触多了很多,一段时间下来竟也成了不错的朋友。

    能容忍我的臭毛病的人其实不多。她的名字是真的很衬她。

    但我其实也没和她同宿多久,昨天我妈叫人巴西巷的老房子打扫好了,她给我办了走读。

    我又回了西巷。

    这会我正往四中走,路旁是“和馨”的牌子。

    再仔细看,原来除了门口正摆着的菊花,在窗口角落阴影的位置还摆放着一盆全蓝的铃兰花。

    铃兰花弯着腰,安静的在风里摇晃,像坏掉发不出声音的铃铛,正被一个不知名的女孩轻轻的敲。

    我忽然有点愣神,好熟悉。

    我几乎本能的回头去看巷口,去看老树,去找……一个不知道是谁,却本能觉得应该会出现的人。

    老树的树枝上挂了条白色的布,正迎着风舞。

    我想我魔怔了一条白布而已。我竟然觉得像杏花,像雪。

    九月哪里会有雪,这树又怎么会开花。

    〖花开了。

    ——2015.3.31〗

    我没由来的想起了那堆白色的信封,雪堆样的,那里有一封曾被我拆开的信。

    花……会开吗?

    那年三月的话,我想,或许我也曾见过那花,和写这信的人一起,我们都曾见过的。

    刘:“小姑娘,想要买什么花呀?”

    过往的声音穿过了时光,响在了现世。

    我回头那个曾叫我“阿瑶”的奶奶,正站在门口,仍很慈爱的笑着。

    刘奶奶。

    老人银丝一样的白发被整齐的盘起,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身形也佝偻了很多,但眼神没变,依旧如曾经一般温和。

    我张了张嘴,最终一直吐出两个字。

    我:“……菊花。”

    刘奶奶乐呵的笑了一下,招招手。

    刘:“进来看看吧,小姑娘。”

    我进了花店,里面陈设竟然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里堂的桌子上还摆着扎到一半的花。

    我:“……奶奶,菊花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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