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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抚树,香飘路,脉脉痴情笃

    狭小的马车上,三个人围坐在桌前。

    云杳明率先开口道:“我方才在村长身上留了追踪符,她现在正往壶溪城的方向走。”

    甘梦频小口啜饮着热茶,缩在厚毛氅里,嘴上总算有了些颜色,“恶诅术,会是她下的么?恶诅术在正国南境七州流传已久,她若是壶溪城王家人,会这个也说得过去,只是不知原因是何。”

    “恶诅术一出,下诅的人也会遭到反噬,人力所成的恶诅术最多只能影响到一家人,好夜村全村受诅,不是人所能为的。”

    “那是啥呀,可别把这锅推到我们妖身上啊。”大金花虽然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一向秉持能插一嘴是一嘴的做法,这时也围在两人跟前煞有介事地。

    “自然不会,因为这大概是湘兮树留下的恶诅。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恶诅,那就只有我与阿频去壶溪城后才能知晓。”云杳明道:“既然查不清那个村长的底细,阿频还是不要在路上耽误太长时间了,刚才那样太危险,直接去壶溪城罢。”

    “那不如就现在,开去斯不远,趁夜先探一探王家。”

    “啊?干嘛那么急呀萍萍?”

    云杳明也疑惑地看向甘梦频,“倒也没有如此紧迫。”

    甘梦频从袖中掏出焚千金金符,夹在指尖道:“方才在屋内时,花远找上门了,趁他还没离开湘兮树,我想亲手把这张符贴在他脸上。”

    “......”

    “...萍萍,花远谁啊?”

    云杳明“嗒”一声把茶杯放下,冷声道:“花远,魔族盖金军的统帅。阿频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甘梦频脑子飞快转动,他只知道云杳明生气了怎么哄,却不知道如何不让他生气。

    他试探着开口:“那时太急了,后来又被刚才那堆虫子给吓到了,一时间…忘了…”

    “忘?”云杳明带着非常礼貌的微笑捏住甘梦频的手腕,“好,没受伤吧,我替你把脉?”

    “师父,”甘梦频一脸尴尬,秀眉微抬,“我没脉。”

    “也对,没受伤就好,受伤了也罢,反正为师只管替你善后,对吗?”云杳明笑意散了,面部线条瞬间凌厉起来,古井般深黑的眼眸长在这张淡雅的脸上,威慑力不减分毫,反而更甚。

    “我错了,师父...”

    “所以呢?”

    甘梦频有些迟疑,“我以后一定改...”

    云杳明轻笑出声,捏紧手中的细腕,半晌才放下。

    他的侧脸在暗灯之下有几分苍白的沉默,“你我都为湘兮树而来,既然阿频连被魔找上门这种大事都不愿及时与为师说,那又何谈之后的合作?”

    “什么意思呀师父...”

    大金花一拍桌案,憋闷道:“哎呀!就是他这次不让着你,要跟你抢的意思!不是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正常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坦胸漏背一点!”

    “...是坦诚相待。而且,我在师父面前...已经没什么秘密了。”

    大金花又是一拍桌案,“放屁,最重要的你是一句不提呀!云杳明我告诉你,我家萍萍可看上你唔唔唔唔——”

    甘梦频眼疾手快,啪地一声捂住大金花的嘴,打着哈哈道:“给她困傻了都。”

    “......”云杳明扶额不语,面色还是不好看,他知道自己很难跟甘梦频置气,一场气总是生着生着就半途而废,于是干脆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不说!”大金花拉开甘梦频的手,两手一拍道:“这样吧,既然你们不一起行动,那干脆各退一步,互相通通气也算。”

    三人皆知,云杳明对湘兮树的了解一定比甘梦频多,所谓互通情报完全是利好甘梦频的。

    “好,”云杳明看了大金花一眼便答应下来,“阿频可以问我三个问题,当然,你也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大金花激动道:“还有我呢我也要问你们俩!说好了,谁都不能骗人啊!”

    “好。”甘梦频面上不显,心里却乐开花,大金花指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就是可以问六个问题了。

    “那师父我先问你,湘兮树若是用在焚千金上,效力能否及得上皈源灵石的一半?”

    今日一见花远,甘梦频心中更加焦虑,魔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开始入侵,他说什么都要今早完成焚千金。

    云杳明却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几乎可以与皈源灵石持平。”

    “真的吗!”甘梦频惊喜过头,咳个不停,用泛着水雾、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云杳明。

    “真的,”云杳明还是心软,压着还没消下去的气替甘梦频拍着背,“皈源灵石是中性灵石,只是灵力强大而已。湘兮树的灵力虽远不及皈源灵石,但它是善性灵石,对魔的影响很强。”

    “该我了,”云杳明道:“你的身体现今如何,阿频要认真地答。”

    甘梦频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有足够的药,加上师父你...替我分担了疼痛,我好多了,毒已经很久没发了,身体也只是感觉很虚弱而已。”

    “原来你发现了。”云杳明点点头,面上却全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意思。

    大金花啧啧道:“让我想想,问你们什么好呢?”

    甘梦频踢了踢她的脚,用传音咒术传了个想问的问题过去,因为担心被云杳明发现,咒术很微弱,只有模模糊糊一句。

    “懂了懂了!”大金花自信开口道:“云杳明,你喜欢萍萍穿什么颜色的?”

    “噗——”

    甘梦频刚喝下一口水,听见后全喷了出来,他明明问的是湘兮树和王家有何羁绊,“问什么呢?你真困迷糊了?!”

    “红色,”

    云杳明倒是面色不改,拇指摩挲着,目光中似乎在回忆什么,“我们几次结缘,他穿的就是红色。”

    风雪之下,祭坛之上,尚是太子的甘梦频,初次见面那天的确身着赤红礼服,甘梦频会心一笑,面上有些暖意,但几次结缘是什么?他不记得还有其他什么时候了。

    “那...湘兮树和王家有何羁绊?灵器一旦与人有了羁绊,那旁人就不好拿走了,要早做准备。”甘梦频只能自己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为师的情报也不算清晰,除了王家人很重视湘兮树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羁绊。”云杳明正色道:“我的下一个问题,阿频,你是修过正阳心法的,但为何毫无痕迹,每次开阵还是会伤及己身?”

    “我是修过,”甘梦频有些不知道怎么讲,“但,我把全身功力传给了别人,因此也无法再修了。师父别问是谁好吗?现在不是提他的时候。”

    云杳明眉头紧皱,从善如流的不再问,因为他立刻就猜到了是谁。一个身影立刻出现在他眼前,久病难愈,竹竿身材,眼里一直攒着黑色火星一样的光,是为数不多能让云杳明明显表现出厌恶情绪的人。

    “我再问我再问!”大金花一脸坏笑,“云杳明,你有过几个相好的?”

    “……从未有过。”

    “啊?”大金花凑到甘梦频耳边:“这种几百年欲求不满的,你可得小心!”

    甘梦频一脸黑线,推开大金花道:“行了,你的脑子和嘴我一个都跟不上。”

    “最后一个问题了,师父,我一直很想问,”甘梦频向后靠在软枕上,脖颈线条利落优美,“你在魔族那里,是不是有眼线?”

    云杳明风轻云淡道:“是。”

    “能不能引荐一下,我也为此事头痛很久了。”

    “阿频,”云杳明那张很适合画在水墨画上的脸笑意浅淡,“你太贪心了,为师还不够吗?你若是信赖我,又为何不能依赖我。”

    “……”甘梦频心尖一动,依赖一词实在太重了,他这一辈子也不敢说几次,但他知道,不管能说几次,一定都与身前的这个男人有关。依赖这个词又太浅了,他对云杳明何止是依赖,更是压抑已久的依恋。

    只是这种拿不出手的依恋往往需要巨大的勇气才能破土而出。甘梦频自认,他这种行将就木之人,没时间找勇气。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先攒着,我想知道的都不用问了,”云杳明收回目光,拉开车帘,抬手便起了个去斯不远,“阿频,这个阵法直通壶溪城的客栈,我要先回怀旭一天,你先去罢。湘兮树,你我师徒便各凭本事。”

    淡香散去,车内昏黄烛光暗下,云杳明离开许久,甘梦频眼也不眨坐在原地。

    “哎哎哎!说句话就给你整的五迷三道啊?”大金花把手放在甘梦频眼前晃了晃,“萍萍,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把自己当作魔,也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吗?”

    “嗯,我只怨天,可不怨人。你想说什么?”

    大金花吸了口气,“萍萍,云杳明也喜欢你,这已经很明显了吧。”

    甘梦频眸光一动,眼尾在灯下闪着细腻的光,“你有所不知,自我拜他为师以来,师父一直对我都这么好,我这个全天下最糟糕的徒弟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师父,知足了。”

    “屁!你那么小就告诉过他你的心意,他要真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好师父,怎么会不避嫌?”

    “我自己犯了错,歪了心,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他正是光明磊落,才不用避嫌。”

    “……我的老天奶奶,”

    大金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惊诧道:“傻孩子怎么会这样想。”

    “……”

    “算了,就算你说的对,那萍萍你这样就知足了?出去可别说是我一代风流大金花带出来的!”

    甘梦频垂下头:“我想见他就能见,想靠他近些就能近,我还是他最重要的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大金花两手一摊,“就这?你不想随便摸他?随便亲他?不想跟他上|床?”

    “…啊?”甘梦频头垂的更低,白皙的脖颈弯下去,显得可怜巴巴,“就…有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忍不住想抱他,要是能亲…也行。”

    “做徒弟,可没法亲喽~”大金花一脸高深莫测,坏笑着敲敲桌子,“感情这种东西,只有蹬鼻子上脸,想要的越来越多,没有点到为止这一说。你快去找云杳明说,绝对能成!”

    “反正我对师父的心意早就明牌了,师父若真有此意,不必我说,”

    甘梦频苦笑一声,“还有,大金花,就像你总说的,我现在就是活着干,死了算。我没精力想这些,何况,乱世将至,师父他也身负重担,我们没机会再说的。”

    “什么狗屁机会不机会,你就有一天快活一天不行吗?”

    “我们若真在一起,快活的也只有我,”甘梦频整好衣服最后喝了杯茶,“他也够累了,我总不能榨干他。”

    甘梦频站在去斯不远前,回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过去后直接去王家,你带书念他们找客栈休息。”

    “你自己行吗?那什么统帅有可能在那啊。”

    “放心,你不信我也该信我师父,他既然放我自己去,那就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话音未落,甘梦频跃入阵口,身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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