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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的高门贵妇(11)

    送走了刘夫人一行人,明秀没着急回房,她继续待在院子里赏月。

    “夫人——你怎么还在这里——”被一阵熟悉的声音惊醒,明秀转身看向来人——是乐福,他一手端着个盘子,一手还拿着什么东西,夜里看不清,这不是重点,问题是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了出来。

    “我妹妹下午逃跑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崴到了脚不能走路,我刚刚给她换了药,晚饭也给她带了过来。”

    原来如此,她记得他妹妹好像才八九岁。

    “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妹妹,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有些肿了,不过还好,寺里的僧人说只是扭到了筋,并未动骨,过一夜就会好上一大半。”

    “没事便好。”说完,一时无话。

    “小人多谢夫人关心,小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乐福的语气也透着一股子开心。

    明秀礼貌地笑了笑,距离有些远,也不知道他瞧没瞧见。

    “小人要多谢夫人的一番教导。”一语罢,乐福朝着她躬了躬身,“方才小人正在屋子里为妹妹换药,正好听到了夫人的提醒,也叮嘱了她照着夫人的话来做,不要放松警惕。”

    “可你妹妹行动不便……屋子可有旁人照料?”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又伤到了脚,哥哥不好时刻关照,若是没有其他相熟的女性照料,若是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逃脱。

    听到这句话,之前还很开心的人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我带着妹妹来寺里祈福,并未和其他相熟之人结伴……

    但和我妹妹一屋的还有其他人,我方才托她们稍加关照一下,也予了些钱财……”

    他因打探到夫人要与友人来普渡寺祈福,便也使了些手段磨着父母同意了,就在同一天带着妹妹来到此处,希望能见到夫人一面。没想到夫人的面是见到了,却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地龙翻身,小妹也因此受了脚伤,他心中分外自责,又挂念着家里,心焦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外人哪会尽心照料,哪怕予了钱财也不能放心。我让繁星关照一下你妹妹——你妹妹住哪间房?可以让她和繁星她们住一起。”

    乐福感激地指了指其中一间,又是一番诚恳的感谢送上。

    “你为我府中办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明秀摇了摇头,走到繁星她们的屋子前把她叫出来,吩咐了一声,繁星领命和乐福一同去接他妹妹了。

    等繁星把他妹妹接好,明秀静坐在石凳上放空自己。

    “夫人可是忧心此次地龙翻身的后果?”

    ——乐福还在这。

    她没有动,不太想说话,但还是回了一句:“算是吧,也有别的事。”

    乐福知道他该走了,这么晚了他还不离开实在是不应该,可他又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跟夫人说话的机会——眼下还是第一次看到夫人时身边没有别人在旁的,他心里既紧张又高兴。他张了张口,绞尽脑汁地想和夫人搭上话,想了许久,还是打算遵从自己的内心,从此次地动入手:“连普渡寺的房屋都震塌了不少,更何况外头普通老百姓的房屋了,也不知道家中房屋如何?我父母姐姐如何?地动时发生在下午,他们应该还在田间地头忙活,那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说到后头,浓郁的不安占领了原本的情思——说白了,夫人于他是看得见摸不着的,是镜中的花天边的月,是他对于女子最美的幻想。可他作为一个花匠,身边的亲人和地里的劳作的实打实的生活,此刻他已顾不上想多和夫人相处,只想着亲人最好无事,房子也没有受灾,黑夜快快过去,妹妹的脚伤快点好起来,他们好一家团聚。

    想到普通人对灾害的抵御力远不及权贵,明秀升起一丝怜悯之心,宽慰他道:“你先前说我是有福之人,必能逢凶化吉,我觉得你也是有福之人,也能逢凶化吉。”

    乐福抿了抿唇:“哪能人人都是有福之人呢?小人身边的人,若能无病无灾,那便是一等一的有福之人了……其余人……其余人若是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冬天不会被动病,就算很好了——”乐福被担忧的情绪影响,不知不觉便向夫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明秀倒是听说过多次此间的百姓大多在温饱线上挣扎,只是没想到乐福一家都和京中数家权贵府上做了生意,都尚不能过上好日子,一时倒有些意外,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家卖花给好几家府上,数量这么多,纵是辛苦些,应当能过上颇为体面的生活了——”

    没成想乐福听到她的话后睁大了眼睛,像是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好一会儿,才似是想通她为何说这番话,低头苦笑:“夫人不知,这种花并非种草,撒一把种子在地上就能长。花卉颇为娇嫩,从种下到后期培育都颇耗心力,夫人也养了些花,有时也会亲自照料,自是知道花有各自的生长喜好——有的喜干,有的喜湿,有的喜半干半湿;有的喜阴,有的喜阳,有的喜半阴,至于肥料也是如此,更有甚者须生长在特定地方上,比如兰花须生长在山石上,菖蒲长于水边,林林总总,不可胜数。再者,开花越艳丽的越难伺候,稍有不慎就容易僵苗,更别说病虫害了,夫人养的那些金贵的花,无不如此!这还没说遇到刮风下雨损了品相——夫人您说,这客人买花不就图个好看?这要是花朵焉了,枝条折了,出个半价客人都不会买。还有那干旱、暴雨天气,那花都在地里,这一干一涝就几无幸存,侥幸活下来的,也只是半死不活罢了,只能低价卖出,或是花时间好好养回来。别无他法!至于肥料,因种的多,自家肥料也是杯水车薪,基本都是花钱买肥,这一笔钱可是省不得的!种花途中总是会遇到突发灾害,夫人可记得小人上次跟您说过,去年夏日大旱时,河水干枯,花也死了一大片,我父亲找不到水,井水也快见底了,只好花大价钱去买外头的水来救急……”

    “花了这般力气,所得却有限,花匠一行,一靠心力,二靠天时,天时若不好心力就全都白费。我父母因常年劳作,腰腿已然不好,这些年一直在陆陆续续地吃药……”

    “夫人可知——”乐福的话透出浓浓的愤恨,“百姓中刁民不少,我家的那些邻里,不少人眼红我家那点子家业,屡屡有人半夜偷偷进地里盗花的,若单是偷几盆花也好,那些拿不动的、偷不走的,折断砍断放火等手段数不胜数……我父母还当场抓到过一些日子过的还算好的人做这等断人财路的事……您说说,可不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

    “没有设围墙,养恶犬吗?”

    “有,他们翻墙进来的,狗也药死了好几只。”

    明秀被这恶劣的人性震惊到了。

    叹了口气,让他过来,坐下细说——“就没想过报官吗?或者请有名望的乡贤从中审理?”

    “报官——并没有什么用,这只能算是小偷小摸,最多赔点钱,但那些已经得手的,对弄死花木的做法概不认账,没有人证物证,他若咬死不认,我们也没有办法,衙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不热心破案,更不必说,请衙门出手又是一笔花费,事成或不成也要给钱孝敬……报官抓不到凶手,单次损失不大,还得出一大笔钱,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小事去找官府的。”

    书本照进现实,没想到数千年来黎民百姓还是如古书所记,对官府避之不及。明秀忽然记起一件事——“京中稍有富余的人家有在冬日买暖房里的花赏玩的习惯,更别提对年宵花的喜爱了——你家中既然种花,何不在冬日也设上暖房,种些好看的花来养,虽说颇费炭火,但这些花也很能卖得上价,一出一进,应该也有赚头,所需地方也不大,日常也好照料,那些贼子也不能当着你们的面把花夺去,为何不做这笔生意?”

    “做了,”乐福扬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一直在做,如夫人所说,炭火虽耗费颇多,但单盆花也能卖得上价——不过这又牵扯到另一个问题了——”

    明秀屏息,等着他解释。

    “恶吏难缠,自从我家卖花卖出些名头,凡是有胥吏经过,就必要抽头勒索一番,又见冬日鲜花可爱,借口献予上官云云,总要强要几盆最好的,还会时不时来家里开口要多少盆花献予贵人,如此一来二去,这冬日暖房的花,也不剩多少赚头了,还有……还有……”

    乐福飞快地抬起眼看了看明秀,又低下头去,后面的不肯再说下去了。

    明秀见他表情怪异,直觉和自己有关,便催促道:“今夜只你我二人,有话直说,不必见外,我不会怪罪你。”

    乐福嗫嚅了几声,还是小声继续往下说:“富贵人家仆人气盛,在验收花卉时也爱吹毛求疵,以降价或者送赠品的方式要求让利,并非每盆花都是实打实卖出去的。”

    这番话听着很委婉,她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他的原意——那些仗势欺人的仆役对降价后省出的钱和多出的赠品,大概率被他们昧下来了。

    而她的将军府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升起了一股愧疚之心,她知道乐福一直对府里的花木尽心尽力,如今连下人都欺他无权无势,这让她颇为无地自容。

    乐福不敢细看夫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影射将军府的意思,忙解释道:“将军府的人待小人很好,小人一家都非常感激夫人的恩典。”

    这是实话——将军府的人是那几家权贵中对他最不盛气凌人的,夫人也的确帮了他家很多,虽然府里吃拿卡要的情况和其余权贵如出一辙,但将军府给他家带来的生意始终是专远大于亏。

    “只是和你家做些生意罢了,并不算什么恩典。”手底下的人贪些小便宜,她哪怕作为女主人教训后也不会消失,放任底下人贪些小便宜,连宫里人都是默许的,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

    权贵们不气吗?当然气!他们也看不惯这种事。但越是处在上头的人,越是无法直接接触底下办事的人,而他们既然是做具体的事的人,那就有操作空间,有油水可捞,命令下到最底层也会有被扭曲的风险。

    好在乐福一家既然还乐得给权贵府上做事,那就说明还是有得赚的。明秀在不知第几下心下叹气后,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想着以后凡是乐福进她院里侍弄花木,就让丫鬟给他些赏钱,算是填上一些亏空。

    做下这个决定后,愧疚感终于少了大半,也是在这时,她的脑子变得清明了起来,发现自己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一个错误认知:那就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向往着风花雪月的生活,所谓观书、品茗、写字、画画、莳花、弹琴……因此一直以来都把莳花和其余雅事联系在一起,以一个不知饥寒的闺阁女子的身份来理解它,认为可以怡情养性,明目解忧。平常只看眼前的那些花朵就已经让人心中欢喜了。更何况每天面对一大片花海,那更是赏心悦目,喜不自胜了!

    平心而论,她这种想法从文人雅士的角度想是一点没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只需要看到花开的景色就够了,就如一些所谓耕读之家,实际上也是别人耕自己读。

    花匠明显不能像那些文人雅士一样,有闲心有逸致只是侍弄那么几盆花草,自古以来带“匠”字的人干的都是苦活累活。他们的生活就是围绕着种花来展开——那可绝对说不上是风花雪月、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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