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

    薛采容见他这样撑腰道:“小虞素放心吃,今日大师兄请客,你师姐不好说什么。”

    虞素偷偷瞄了眼长梧潋,见师姐并未看他也没有阻止,一下子开心了,啊呜咬了一口山楂球,又酸又甜的滋味让他眯起眼睛,边吃不忘边说:“大师兄你别这么叫我,听起来好奇怪。”

    见虞素心情好了,薛采容直起身观赏街道两旁的杂耍,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喝下一口液体,随后将点燃的火把塞到嘴里,男人安全拿出口中的火把后围观的人发出一片叫好声,但赏钱的并没有多少,男人拍了拍肚子,在声音渐渐安静下去的时候猛地喷出一股火,瞬间把气氛燃上高潮,响起一阵铜钱落地的声音。

    薛采容也叫了声好,扔进去一块银锭便走了。

    融融灯火下,薛采容的脸也染上几分烟火温暖,白皙的面庞浸在橙黄的烛火下仿佛一块被人把玩许久的润玉,额间鲜红的痣此时隐去许多,长发高束,神情鲜活,仿佛向往尘世繁华来人间玩乐、不知疾苦的神童仙君。

    街道上人群摩肩擦踵,薛采容隐约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去找,却没有找到看他的人。

    走在旁边的长梧潋忽然道:“师兄没有下过山,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衍天宗发放的月例都是只在修真界流通的灵石,基本上用不到银钱。

    薛采容看了长梧潋一眼,发现她依旧目视前方便收回视线:“之前都是二师弟下山做任务,他把所得奖励分我一半,我整日待在山上用不上,就攒了起来。”

    大概是又谈到了讨厌的人,长梧潋不再说话。

    薛采容一边看着两侧风景,又要时不时照看虞素别让他跑远了,一个没注意就被撞了个踉跄。

    撞到他的人是个小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蓬着,衣服看起来也好久没洗过,此刻正捂着脑袋躺在地上。

    薛采容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疼不疼,抱歉,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

    小孩脸上东一块灰西一块灰,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捂在手底下的额头能看清有一块明显的红肿,应该是刚刚磕到地上了。

    小孩大概是怕他们这样的大人会打他,拍开薛采容的手爬起来跑了。

    “哎!”薛采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孩就钻进人群没影了。

    长梧潋没见过这样的事,朝小孩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看他往哪里跑了。

    “大师兄,我想要这个。”刚刚脱离薛采容视线跑到前面的虞素又跑了回来,手上举着一盏纸扎的鱼灯,在手里一晃一晃的,好看极了。

    薛采容失笑:“好,大师兄给你付钱。”

    薛采容跟在虞素来到灯笼摊前,问了老板多少钱,摸向腰间的荷包,忽的手顿住了。

    长梧潋侧头:“怎么了?”

    薛采容:“我的荷包没了。”

    薛采容瞬间想到了刚刚他撞到的小孩子。

    老板还在等着,长梧潋付了钱后看向薛采容问道:“你知道荷包的位置吗?”

    虞素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握着小拳头表情故作凶狠:“等找到那个小偷,我要帮大师兄好好教训他。”

    薛采容点头回应长梧潋的话,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在上面画了几笔注入灵力,那张符纸便自行向前飞去。

    “在那里。”

    长梧潋虞素已经跟着符纸上前,薛采容正要追上去,忽然觉得身体一滞,周遭安静下来,又迅速恢复正常,虽然时间极短,但薛采容还是察觉到了。

    右侧的巷子里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道友可要算上一卦?”

    薛采容警惕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虽然站在路中间,周围的人却仿佛与他被结界相隔一样看不到、碰不到他。

    只有前方的幽深巷子静静等着他。

    薛采容走进去,发现小巷墙根处摆着一方年岁已久小木桌,缺了一截的桌脚下还垫着一本旧书,依稀能看出上面前三个字写的是“一言定”,剩下的字被压住了,旁边还挂着一副有些陈旧的白幡,上面写着一个被圈起来的“算”字。

    薛采容站在巷口左右看了看,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坐在桌后的人一副纸扇遮面,露出一双风情晃动的桃花眼,他同样伸出手点了点薛采容,道:“你。”

    薛采容坐下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听一个陌生人的话进了这个偏僻的小巷子。

    小摊摆在巷子深处,三面高墙,想跑怕是有些难。

    薛采容悄悄捏出一枚符纸,打算一有不对劲就甩在面前一副流里流气模样的人身上。

    男人被怀疑也不恼,就这么遮着脸,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如天上弦月。

    薛采容只觉得自己被笑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不是说算命吗?怎么算?”

    男人从地上的背篓里取出一个签筒晃了晃,摆到薛采容身前,伸手比了个二。

    薛采容问道:“抽两个?”

    男人点头,在薛采容即将抽签的时候,开口道:“小道初出茅庐,学艺不精,若是解出来的签道友不满意,可别掀小道的摊子。”

    薛采容抽签的手顿了顿,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来都来了,被坑就被坑吧。

    抽出两根签摆在桌上后,男人把一直举在手上挡脸的扇子放在桌上道:“写一个字。”

    薛采容以为扇子后就是男人真容,谁知还戴着一块面帘。

    薛采容一边腹诽这人是不是算得不准得罪人了怕被寻上门,一边乖乖提笔在扇子上写下了一个“薛”。

    事情来得突然,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写什么,就写了自己的姓,反正和自己有关。

    写完后男人将扇面平举对准薛采容轻轻一吹,“薛”字就飘出纸面,明明男人没用多大力,遮面的轻纱也只是微微飘动,薛采容却被吹得迷了眼。

    字迹在碰到薛采容的额头时骤然散作一片金光没入额头,薛采容也终于能睁开眼,他一边揉眼一边道:“你该不会是故意让人睁不开眼好偷取别人财物吧。”

    男人似乎被薛采容逗笑了,眼睛又弯了起来:“道友可真会说笑,小道可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翻开第一个签字,薛采容顺着看过去,只是上面刻的字并不是通用字,他看不懂。

    男人思索片刻,解出签言:“身前百丈崖,身后百尺渊。孤馆闭春归来客,久对泪难言。”

    紧接着他翻开第二个签:“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此世皆空。”

    薛采容没听懂,盯着男人等他给出解释。

    男人眉头微皱,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命格:“你生来背负机缘,气运加身,原本苦心修炼便可得道成仙,受万人敬仰供奉。”

    薛采容惊了,他命格这么厉害吗?但是一想到方才这人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薛采容又怀疑起是不是这家伙为了让他花钱故意夸大了说的。

    “只是尘缘万千,善孽难分,一着不慎便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薛采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先扬后抑,骗子都这么推销的。

    “若我告诉你,此行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重归正轨,你会怎么做?”

    啊?不用花钱消灾啊。

    薛采容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又看了看两个字迹朝上的签文,道:“照你说的,应该是做好分内之事吧。”

    男人对薛采容的答案似乎不是很满意,叹了口气:“人人都这么说,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男人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扇子俯身弯腰朝薛采容的脸轻轻一扇,言笑晏晏:“只愿道友能说到做到。”

    薛采容闭上眼只觉一阵异香扑来,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街道中央,方才算卦所在的小巷子深深掩藏在黑暗里,似乎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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