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里的工头过意不去，毕竟人是在自己工地出事的便付清了医药费，还让向成顶刘厚意的工，山楚听后万分感激：“谢谢，谢谢您不嫌弃这孩子脑瓜不太灵光让您费点心。”

    “我觉着这孩子挺好的浓眉大眼，看着是个干活的料您就放心吧。”工头说着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向成招呼道：“孩子过来！”

    向成乐呵呵地走过来半天没开口，山楚说：“叫叔，以后跟你弟和叔好好干。”他挠着头憨憨地说道：“行。”

    “您别嫌弃，这孩子不爱说话。”山楚陪着笑脸解释道。

    “没事儿，孩子小不打紧。”

    那之后，向成向留在城里安顿下来，山楚在家除了要照顾厚意还要照种地，那三亩地全让她全部种上了小麦，瞧，这不她又去地里拔草了。

    “嫂子，下地了。”

    “嗯，下地来了，这不地里还有块草没拔完。”山楚压下三轮的把杆停住与劳作的人说话，嘴角周围的细纹，松弛的皮肤，沧桑的双目似乎都在提醒着她，你老了。

    “你还不把他放家里，带着他来，也不嫌个累。”人们都知道她累，心疼她便时常劝她下地了就别带他来。

    “出来透透风也挺好。”她的微笑像是在蜜罐里滋养过后的那般甜，暖风送来的清香是这个春天独有的，三轮在人们的目光中缓缓驶过留下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痕迹，像是友人，亲人，家人却唯独不是爱人。

    七年的光景足以让一个少年郎变意的气风发，向留能说会道在工地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工头了，向成这几年没什么太大的起色就有一个优点干活有把子力气从不偷懒耍滑。他们工地对面前几年新开了个理发店蹊跷的是去那的人大多都不是奔着剪头去的，向留也是常客不巧的是他次次去只剪头。

    “红，找你剪头的人来了。”她们打趣着全将目光聚集到男人身上他额头略宽，鼻梁高，眼眸清秀。

    “留哥，别找红姐了，找我吧，我剪头也是一流。”

    “别了，你的技术我可信不过，我怕破相。”他玩笑似的说道。

    他们说话间，阿红像平常般招呼他坐下赶走多余的人，熟练的戴上围布。每每这时向留总会盯着镜子傻乐，那张椰圆的小脸粉嘟嘟，白乎乎，神情又认真的很着实让人移不开眼，说实话她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是这里最好的最起码不会把顾客的耳朵剪破。

    “剪好了。”她解开围布说道：“五块。”

    向留从口袋里掏出五块放到她手心，指甲接触到她掌心冰冰凉凉的，她有些害羞垂下了头。“做一次多少钱？”她听他说这话先前的情绪转变为愤怒，攥紧拳头说：“五十。”

    “这样我给你五百，买你三天的时间。”她抬起头看向他眼里仿若有星辰，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既兴奋又紧张。

    “等会儿，我去问问老板。”她扔下围布立马跑进后面，生怕他反悔。没过多久她垂头丧气的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男人说话很冲：“就是你要买红三天？”

    向留瞅他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向后面缩了缩，阿红看到这幕心灰意冷极了一个劲地扣着自己的手。

    “对，是我！”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喊出来的，姑娘们瞧他认真又怯懦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有红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欣赏。

    他有些愤怒站起来指着她们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这一举动在她们看来简直天真的可笑。

    那男人摆了下手，笑声便戛然而止出奇的安静。

    “五百不行，最少一千。”

    “行，一千就一千。”向留连个奔儿都没打。

    “好，爽快，就喜欢这样的兄弟明儿把钱拿来，人你带走。”男人变了副嘴脸，一脸谄媚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艳阳高照，垂柳翩翩，湖水如镜，倒影成双。向留没想到，身经百战的她竟会如此害羞，他们已经在湖边转悠了数十圈谁都未先开口。“累了吧，我们坐下歇歇。”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草上示意她坐下。

    “我也不是多干净的人，你还是把衣服收起来。”她眉毛皱成一团，磕头上冒着汗珠。

    “你还不干净？你要不干净这世界找不到干净的人了。”向成握住她的手腕，万分真切的说道。

    阿红觉得眼里酸酸的，心里的那根绳被他这一句话拧的五花八门，她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拾起地上的衣服，抱在怀里说：“这样挺好的。”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留看着这样的她心疼溢于言表。他从口袋里掏出纸伸到她额前突然停住，放下手说：“给，擦擦汗。”向留的举动全部被她尽收眼底，处在风尘中的她有所动容，可是她知道他们不会长久，她接过纸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他欢喜极了，面色如艳阳般红润，往后的日子他们像极了真正的情侣。

    “你这些日子去那去的挺勤啊，身体吃得消吗？”工友们拿他打趣道。

    “别拿我找乐了，谁还没年轻过。”向留笑着岔开话题：“俺哥呢这几天老瞧不见他在工地。”

    “向成啊，老神秘了，这几天不知道哪去了，这孩子忒不让人放心。”工友也是替他操碎了心安慰道：“到点就回了，这么大人了丢不了，走吃饭去。”向留转念一想确实，他或许也需要空间。

    向留似睡非睡的时候听见门咯吱咯吱作响，虚眼一瞧是向成翻了个身说：“回来了，咋这晚？”

    “买了两馒头，明儿早上吃。”话音刚落，那边的呼噜声便响彻天边，向成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里的馒头，那张甜甜的脸仿佛就在眼前他都不知她姓甚名谁却已知晓她已是名花有主，自己也只能远远的望着罢了。

    “黄哥，红姐不接客跟人吵起来了。”

    “妈的，走去看看。”

    黄哥到那揪着阿红的头发拽进屋，甩在地上俯视着她说：“谁给你的胆子，那小子？”她愤恨地看着他，甚至想杀了他。

    “别拿那种眼生看我，你应该恨你爹。”他拉开裤子，一股热流从她头顶倾盆而下，践踏着她最后的尊严。

    “想不接客也行，让那小子娶你。”他俯身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嫌弃地说道，阿红见他这副样子恨不得把他撕烂可她仍旧劝自己忍着。